721.(7kshu)
更新時間:20160903
我一愣,剛剛聽兩人對話,我就懷疑他們在用炒骷算命的邪術,從小鬼嘴里套取我們的來路。可問題是,他們既然知道我們是鄭家來的親戚,那也該知道,我們是第一次來,且剛來沒多久,這墳堆里的一個老鬼,怎么可能知道我們多少事?
他問了又有個毛用?與其找一只骷髏老鬼的麻煩,還不如去鄭家抓個活人來問問!
呃,貌似也不對,有我們在鄭家,他們多半是不敢親自上門抓人的。
油鍋中吱吱的聲響,頓了頓,很快骨爪再次探出,骷髏頭也冒了出來,兩只黑洞洞的眼窩正對著何仙姑,不斷點著頭,刺耳的鬼叫聲,有些孱弱服軟的意思,看樣子是在哀求何仙姑放過他。
“這還差不多”,何仙姑嘿嘿一笑,伸手從鍋底抽出幾根正在燃燒的木柴丟到一旁,火勢頓時弱了一些。
“說吧!”
骷髏沒有立刻開口,而是費力的用骨爪撐起骷髏架子,往鍋邊靠了靠,骷髏頭耷拉下來,似乎被炸的久了,連開口的力氣都沒了,要歇息一會才行。
勝券在握,何仙姑這小妖婆倒也沒有催促,只是拿著跟黑尺,高高地翹著下巴,等著骷髏頭喘上幾口氣。當然,骷髏頭是沒有呼吸的,我所謂的喘上幾口氣,是指歇息一會。
“我去上個廁所!”馬三爺看眼前的一人一骷髏,似乎沒有立刻開始的意思,一時尿急,走到遠處蹲了下去。
那骷髏歇了一會,慢慢抬起骷髏頭,空洞洞的眼窩看向何仙姑。
“看什么看,沒炸夠是吧?趕緊說,我耐心有限!”何仙姑揚了揚手里的黑尺。
骷髏頭漆黑空洞的眼窩,卻在這一刻猛然亮起了兩抹猩紅的光芒。
我目光一閃,剛要和三戒說些什么,就見那骷髏抓住鐵鍋邊的兩只骨爪猛一用力,大半具骷髏架子驟然從油鍋里竄了出來,直撲何仙姑而去。
何仙姑之前為了方便拷問骷髏,一直盤腿坐在鐵鍋旁邊,沒有起身。事實上,她也沒想到一上來就被自己耍了下馬威的骷髏,這會還敢反抗,來不及躲避之下,只能勉強側過腦袋。
那骷髏本來是奔著何仙姑脖子去的,想要一擊致命,弄死眼前這可恨歹毒的女人。沒想到何仙姑挺靈活的,她匆忙一讓,骷髏夠不著脖子,只能退而求其次,狠狠一口咬在何仙姑肩膀上。
何仙姑發出一聲尖叫,拼了命地推著肩膀上的骷髏頭。
可骷髏也是拼了鬼命了,它深知被何仙姑掙脫,自己絕對沒有好下場,所以咬住絕不松口,兩排大牙死死的卡住何仙姑肩膀的肉和骨頭。
隨著何仙姑的掙動,下半具骷髏拖在油鍋里,四處亂甩,濺起的滾燙油滴打在何仙姑的臉上,何仙姑的叫聲,越發的凄厲了。
“我查,這小妖婆下回只涂著胭脂和粉底,絕對不敢出門了,丫的,這下毀容了!”三戒嘿嘿笑道。
我點了點頭:“這就是炒骷算命要付出的代價了,炒骷人和骷髏是生死對頭,一旦炒骷人實力不濟,搞不定骷髏,就麻煩了。要知道,這骷髏的鬼魂被炒骷人用邪法召回,強行再植入骷髏之中,這骷髏就不只是一具骷髏和一個鬼魂一加一這么簡單了,而是變成一具骷髏妖。炒骷人搞不定骷髏妖,就只能被骷髏反制,從而成為骷髏口下血食,提升骷髏妖的能力!”
“危急和機遇并存,夠刺激!”三戒嘖嘖嘆道。
“刺激個毛!炒骷人活著的時候還好,死了后,會被一群他生前炒過的鬼魂找上門來,追著屁股咬!就算僥幸震住了骷髏,下了地府后,也沒好日過!總的來說,這炒骷人就是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災明日挨,通常只快活一世,其實下場都很凄慘的!”我冷笑道。
何仙姑肩膀鮮血汩汩流出,其中大部分都被骷髏妖吞了下去,何仙姑情急之下,被骷髏抓住的右手一松,黑尺掉落在地,左手隨即一把抓住,狠狠地朝骷髏抽去。
啪,啪……
脆響不絕于耳,骷髏仍是死咬不退,何仙姑面色發白,大量鮮血的流淌,已經讓她力氣逐漸減小,照這么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她就會鮮血流盡,成為此地的一縷亡魂了。
一聲大響,伴隨著何仙姑一聲痛叫,整具骷髏被鐵锨一把拍落在地,何仙姑鮮肉淋漓的肩膀,硬是被骷髏扯下一塊血肉。
馬三爺一瘸一拐地蹲下身來,從鍋底抄起一根半截通紅的木柴,一把抵住何仙姑肩頭的傷口。
何仙姑又是一聲慘叫,兩手下意識地向木柴拍去。那火紅的木柴,只怕會在頃刻間燒廢她的手。
“不想死就別動”,馬三爺一把拍開何仙姑的手,罵道:“傷口這么大,不止血你死定了!”
何仙姑這才扭曲著臉,停了下來,馬三爺眼看傷口被燒焦,徹底止了血,這才收回了柴火,扔回鍋底。
另一邊,骷髏架子被馬三爺這一下砸的暈了頭,半天都沒有爬起身來。
“去把這骷髏給我扔鍋里,看我這次不弄死他!”何仙姑回過神來,歇斯底里地叫道。
她一張臉滿是油滴燙起的大泡,再加上她掙扎了這一會,頭發散亂,鮮血淋漓,好不狼狽凄慘,這下逃得命來,簡直如同一條瘋狗一樣。
兩人畢竟是多年的搭檔,在一起合伙害人騙錢,平時罵歸罵,吵歸吵,關鍵時候卻從不相互拆臺,而是一致對外。
馬三爺見她這幅模樣,倒也沒跟她計較,瘸著腿上前,鐵锨一挑一翻,骷髏架子再次飛落油鍋之中。
之后,馬三爺扶著鐵锨矮下身體,將周圍的木柴,一股腦的全扔到了油鍋底下。
何仙姑丟開黑尺,從自己帶來的包裹里,掏出一小包黑色的藥粉,不知道是什么配成的,黑乎乎油光光的,看起來就不是什么醫病救人的好東西。
“狗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娘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真不知道,馬王爺到底有幾只眼!”說完,她拿起手里的藥粉,探到鍋前,想要倒上一些藥粉進去。
手剛伸到鍋邊,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恨恨地看了油鍋一眼,趕忙把手又縮了回來,轉而把整包藥連同外面的包裝,一起扔進了油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