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回到那些分割豬肉的案板前，我蹲下身體，仔細看了看，然后從下面拉出一筐還沾著血肉碎屑血粼粼的骨頭。“在這里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隨即一股憤怒涌上心頭。“你找豬骨頭干嘛？帶回去煲湯啊？”在車間里待了一會，這死丫頭總算稍微適應了這些腥臭，又開始發揚沒心沒肺的風格，瞪著我大大咧咧地說道。我有些無語，哭笑不得地說：“你仔細看看，這些骨頭，能用來煲湯么？”死丫頭驕哼一聲，說道：“這骨頭又沒壞，為什么不能用來煲湯？”說完，她還十分可愛的沖我嗤了嗤小鼻子，顯而還因我剛剛對她有些愛搭不理，心生不滿，要借機表示一下。我搖了搖頭，沒有心情跟她耍鬧，也沒有搭話。死丫頭一嘟櫻唇，沖我扮了個鬼臉，然后低下頭，用手套拎起一根腿骨。“咦，這腿骨的形狀有些奇怪啊，還有它怎么這么長？這豬也太大了吧？呃，不對，這……這不像豬骨頭，這……這是……人骨……”她自言自語著，但很快就發覺了問題，大驚之下，手一抖，骨頭啪啦一聲掉回筐內。她美眸圓睜，嘴巴張的大大，慘白的俏臉也因為驚恐，隱隱有些變形，好一會似乎仍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自欺欺人的看著我說：“垃圾王，你……你告訴我，這……這不是真的！”我拍了拍她肩膀，柔聲說：“丫頭，你是個警察，你應該更堅強一些！”“可是……可是他們把人剔成骨頭，肉沫做成肉罐頭，這得多沒有人性，才……才做的出這種滅絕人性的惡事。”“這些人可不就是窮兇極惡之徒么？你早該有這個心理準備才是！”吳勝楠銀牙咬的嘴唇發白，好一會才低聲問道：“這些人骨頭是……”我嘆了一口氣說：“你還看不出來嗎？這些骨頭就是來自于那些失蹤的乞丐流浪漢！”“竟然是他們”，吳勝楠捂著嘴，眼淚都在眼眶里打顫，卻吸了吸鼻子，強忍著不讓淚落下來，“畜生，我要親手抓住他們，人呢，給我出來……”“丫頭，你冷靜一下”，我用力晃了晃她柔弱的肩膀，沉聲說：“想抓到他們，還得弄清楚他們抓人弄成踢成骨頭，到底在干什么？”“你……你之前不是說他們只是要摘取人體器官嗎？”吳勝楠一邊喘息著平復心情，一邊問道。我搖了搖頭：“假設他們目的真的是摘取器官，那完成之后，就是利用肉食加工廠，處理掉尸身。其中人肉做成肉罐頭混在豬肉罐頭里，骨頭混在大堆的豬骨里，之后做成骨粉，這兩點只要不是仔細查看，足以瞞天過海，消除痕跡。這一切看起來都合情合理，可還是有些不對。”“不對，哪里不對？”吳勝楠問道。“比如，人頭在哪里？刮掉的頭發在哪里？就算他們怕人頭混在骨頭里，容易被人察覺，又不刮頭發，把人頭直接砍掉另外處理了，可還有人體剩余的器官呢？他們要的手機心臟腎等值錢的器官，那大腸胃這些不值錢的在哪里？還有，剛才的肉池里，根本沒有器官碎片！”“會不會和人頭一起處理了？”吳勝楠想了想說道。我哼了一聲說：“只怕沒這么簡單！那肉池里的碎肉這么多，他們弄來的乞丐流浪漢，至少也在十個以上，這么一堆人頭內臟器官，我們都沒有見到，你說在哪里？”“或許……或許他們再中午發現情況不對，提前轉移到其他地方了！”“不太可能，你想想看，這些人或許會對值錢的器官，嚴格封存，但對這些沒用的人頭內臟，有可能嗎？就算是下午臨時找東西處理，時間上也不允許。那么轉移這些血腥味很濃的東西，外面怎么可能沒有氣味留下？”“最重要的一點，摘取器官的手術室，在哪里？這樣一間手術室，一定是在某個原先就存在并且密封良好的房間的基礎上改造成的，另建的可能很小。可是，這個加工車間里，哪些地方能改造？”吳勝楠思索片刻，又說道：“或許，或許在前面的倉庫或者其他地方！”我又搖了搖頭：“同樣的問題，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摘取，那摘取器官之后的殘軀，不管人是死是活，對他們來說，就是急需處理掉的廢品，他們不會費盡心力的進行密封，所以進出車間的路上一定會留下氣味，小強不可能嗅不到？”“還有，這些乞丐流浪漢，渾身臟兮兮的，摘取器官之前，肯定是要清洗的吧？而我們已經確定，這些乞丐流浪漢是在東邊的清洗車間清洗過的，那總不可能在這里清洗后，拉出去摘取器官，完了再運回來處理掉吧？”吳勝楠想了想后，被我說服，遲疑的問：“那……那你的意思是……”“我現在越來越懷疑我們之前的猜測是錯的，或許他們根本不是要取什么人體器官！”“那他們要干什么？”吳勝楠驚訝地看著我。我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對了，這里有血肉骨架，你能不能招魂來問問？”吳勝楠靈機一動，問道。我苦笑一下：“這些乞丐們沒名沒姓的，招魂哪有這么容易的？何況頭乃六陽魁首，如果尸身損毀，魂魄一定跟著人頭！人頭都不知道在哪里，我們怎么招？”“那……那怎么辦？難道任由那些人跑了不成？”我冷笑著看了看整個車間：“放心，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小強沒有在車間外嗅到氣味，那說明，人頭和內臟，一定還在這里。我想，或許找到這些，我們就能確定他們的目的，從而找到線索也說不定！”吳勝楠點了點頭：“只能這樣了……”旺唔……一直低頭嗅氣味的小強，突然爆吼一聲，人立而起，望向一道玻璃墻之隔的車間外。我面色一變，猛地轉過頭來，只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一閃而過。腳下，黑影閃過，小強已經朝車間外躥去。“走！”我一拉吳勝楠，轉身跟了上去。本書來自l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