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股陰寒的冷風,突然從門外撲面吹了進來,我頓時手腳一涼,腦中昏昏沉沉的。這時候,胸前忽然傳來一股淡淡的溫暖感覺,讓我勉強保持不倒。
手臂一扯,阿文和老洋,大叫一聲,臉色煞白,拉著我就向后退去,我被他們帶的踉蹌幾下,好不容易扶著門,站住了身體,還來不及去看他們兩個。眼前黑影一閃,一個人從門左側,斜斜的滑落。
“啊!”
面朝門外的老洋和阿文,發出兩聲驚叫,仰頭向后就倒,老洋更是白眼一翻,口吐白沫,整個身體一抖一抖的,像只被剪開了脖子的肥雞。
我拼命地忍著沒有哭出來,咬著嘴唇,猛地轉過頭來,借著月光睜眼一看,頓時尖叫一聲,差點嚇尿了褲子。
門口躺下來一個全身是血的中年男人,他的臉呈鐵青色,猙獰扭曲,如同厲鬼,脖子上被撕開一個巨大的血洞,血跡似乎已經凝滯,小腹上還插著一柄匕首。
我撲通一聲跌倒在地,面朝著他,手腳并用地向后退去。
吖唔……
那凄厲的像老貓嘶叫一般的聲音,又不適時的響了起來,幾乎將我當場嚇暈。
忽的,一個紅色的身影,帶著一陣陰風,從一旁飄飛過來。
看體型,那應該是一個紅衣女子,由于她披散著長長的頭發,我并沒有看清她的臉,只是她裸漏在外的雙手蒼白至極,手指甲居然漆黑細長,很是恐怖。
再往下看,她那隨風鼓動的紅色褲腳下,居然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像是憑空飛在那里的。
“鬼,鬼啊……”我驚叫一聲,癱倒在地,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吖唔……
凄厲的鬼叫,從女子口中發出,她微微抬起了頭,透過一頭披散著的長發,我隱約能夠看到她慘白的面孔,和一雙猩紅滴血的嘴唇。
“別,別過來!”我驚叫著,閉著眼睛,雙手撐地,胡亂踢騰著小腿。
冷風襲體,就在我閉起眼睛,感覺到死亡威脅的時候,我的胸前,忽然耀起一道溫和的光芒。
整日里掛在我脖子上的那塊銅牌,竟然真的如同圣斗士星矢的圣衣一般,光華綻放,璀璨如星,擋在了我的面前。
吖唔……
一聲慘叫,紅衣女鬼仿佛遇到了克星,虛飄飄的身體一顫,冒出陣陣青煙,向后飄去。
大難不死,向來膽大的我,一時間竟然興奮的忘記了女鬼的危險,只是低下頭打量著自己的身體,確認一下有沒有穿上傳說中的天馬座圣衣。
看著毫無變化的身體,我沒有一點氣餒,伸手舉起了銅牌,像是星矢一般,從跌倒中爬了起來,朝著女鬼沖了過去。
吖唔……
女鬼哪里把我這個小屁孩放在眼里,之前只是出其不意,受了一擊罷了,此時見我傻了吧唧的朝著她反沖鋒,陰惻惻的鬼叫了一聲,身體一蕩,向后飄去。
我一見手中的銅牌竟有這般威懾力,頓時樂了,真以為自己被偶像圣斗士星矢附體了,舉著銅牌就英勇無畏地沖出了房門。
嚯嚯……
詭異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似乎有個身影,跳到了我身后,擋在了門前。
同時,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從身后傳來,嗆得我停下了沖鋒的腳步,劇烈咳嗽了幾聲,眼淚也止不住流了出來。
我急忙轉過身來,一把抹去了眼淚,努力睜開眼睛。
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個女人。這女人穿著一身我家老店里出售的那種古代壽服,面容枯槁,眼珠干涸,嘴唇上還有鮮紅的血滴,四根犬牙竟然都長出了嘴外,那死模樣怎么看怎么像盜版碟片里的僵尸。
此時,她兩只手臂直直的抬起,十根又長又黑的手指甲,映著稀薄的月光,竟然有種詭異鋒利的亮光。
尼瑪,樂極生悲了!
當時的我,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居然拿著塊破銅牌,就真以為自己穿了青銅圣衣,膽肥到不知死活。尼瑪,日本動畫片真害人不淺啊!
現在,我不但要對付女鬼,還被這個不知道啥玩意反正絕不是活人的死東西,擋住了唯一的退路。
這丫的死東西,真是有夠狡猾的,居然還懂得迂回繞后和誘敵深入戰術,比起阿文,還要奸猾。
我背朝著女鬼,癟著小嘴,極力忍住沒有哭出來,慌忙舉起小小的銅牌,妄圖遮擋住自己。
死東西兩只手臂橫著一掃,一陣臭風刮過,我脖子被勒的一疼,銅牌已被抽落一旁。一時間,我哭死的心都有了,這銅牌不是萬能的,竟然對死東西不起作用。
不等我多想,那死東西伸直了手臂,直直的跳到了我面前,兩只青灰色的爪子,探向我的喉嚨。
那股惡臭立刻強烈起來,像是發酵多年的老糞池,簡直要了命。
完了,我完了……
在我即將徹底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宛如救世主一般,響了起來。
“何方鬼物,居然敢來我周家門前放肆,找死!”
等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白天了,我躺在家里的大床上,老爸一臉陰沉的坐在床頭守著我。
看到老爸如山般的身影,我心中一陣輕松,心里的那份恐懼,似乎也淡了幾分。
“醒了就起來說說,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老爸似乎對我的身體情況極其了解,根本沒有半點擔心,直接開口審訊。
我低著腦袋應了一聲,爬起身來,跪在他面前,老老實實地將事情交代了一番。
在老爸面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一點是我在屁股久經考驗之后,總結出來的。
剛說完,我就爬起身來,自覺地走到床前的長凳上趴了下來,將屁股高高撅起,準備挨揍!
老爸出奇的沒有打我,而且好大會沒有動靜,我偷偷的側過臉來,卻見老爸皺著眉頭在沉思什么。
“你起來吧!”
我一愣,不敢相信的小心問道:“爸,我闖了這么大禍,你不打我?”
老爸點了點,看樣子似乎真的不打算收拾我了。我十分麻溜的爬了起來,站到他伸手夠不著的地方。
對于昨晚,我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于是吞了口唾沫,小心的問他,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老爸用很奇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后,也沒有隱瞞,把事情告訴了我。
原來,我們村村后的小山,風水不錯,有幾座古墓。那先來的兩個人,是兩個盜墓賊。他們在附近的山上盜墓時,不小心放出了墓中的殘鬼養尸。這兩個盜墓賊,雖然是祖傳的手藝,對付粽子也就是僵尸,很有一手,但對付厲鬼卻不在行,何況這是一只成了氣候的殘鬼養尸。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僵尸、厲鬼啥的,由于港產鬼片盛行,我多少還知道是啥,但是殘鬼養尸這么專業的術語,我哪里知道?
難得的是,老爸這次對我很有耐心,不用我開口問,就自己說了出來。
殘鬼養尸,嚴格的說,是一種邪門異術。一般是邪道之人,將無辜的人殘忍殺害。這死去之人,滿腹怨戾無處發泄,于是掙脫地府束縛,不入輪回,成為厲鬼。邪道之人再利用邪術,將厲鬼一魄剝離,永久禁錮在尸身之中,并且封死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