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交加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雨才慢慢地停了下來。
雨來的快,天晴的也快。到了上午**點鐘的樣子,陡峭的山壁,總算是被曬干了一些。
大雨過后,饒是晴了天,都還飄著淡淡的霧氣,像是一朵朵云彩,觸手可及。再加上優美的景色,更像是一副山水畫,漂亮極了。
而且,這里的空氣,遠不是喧囂的城市所能夠比的。讓人吸上一口,都有種煥然重生的感覺。
不過,現在的韓小黑和葉音竹可沒心思去欣賞這些東西。兩人在山洞里睡了一夜,覺得差不多了后,繼續往上攀爬著。
昨晚都沒吃東西,早就餓得沒勁了,所以爬起來更吃力。
約莫半個多小時后,兩人總算是爬到了山頂。
韓小黑倒在一塊山石上,感覺像是從鬼門關里走了一遭似的。
“好餓啊,只剩下半條命了!”韓小黑有氣無力地道。
“往前走一點兒,那里就有個村子,去了那兒,就有吃的了。”葉音竹也是氣喘吁吁地道。
韓小黑坐起身一看,山林里果真有炊煙升起。
“還真有村子,你對這兒挺熟的嘛。得嘞!去吃飯,吃完飯咱們就下山回去!”韓小黑起身就要走。
“隨便,我今天還不能走!”葉音竹跟上去說道。
“什么?你不走?那你留在這兒做什么?難道你來這兒,不僅僅是為了攀巖?”韓小黑問道。
“沒必要告訴你!”葉音竹說道。
“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韓小黑想了想,笑嘻嘻地道:“你是沖著那個小村子來的?”
“沒錯,我就是為了去那個小村子!”葉音竹說道。
“咦喲!你說你一個城里生,城里長的大姑娘,為什么要去那兒呢?不會是有相好的住在這里,你這是專程來約會的吧?那……那我成什么了?電燈泡?你說你真是不地道,明明說好是來跟我約會的,到了你來找別的男人了。還有,我和你約會的時間是一天,現在已經超限了,葉音竹,你該怎么補償我呢?”
“閉嘴!”葉音竹氣呼呼地瞪了眼韓小黑,加快了步子。什么人啊,什么天馬行空的事情都能想出來,真是無恥到家了。
“我再問最后一個問題,從這兒到那個小村子,還得多遠?”韓小黑問道。
“不遠,十幾里!”
“十幾里?天吶!累死我吧!”韓小黑慘呼一聲,葉音竹卻不再搭理他了,他也只能屁顛屁顛地跟上。
十幾里的山路,而且還剛下過雨,有的地方非常泥濘。餓了一夜的兩個人,走完之后,真的只剩下半條命了。
寂靜的小村莊映入眼簾,韓小黑就不由得贊道:“這可謂是世外桃源啊!”
“世外桃源?”葉音竹瞥了眼韓小黑,“讓你在大山里住久了,你就不覺得這兒是世外桃源了!”
“你果真對這兒很熟悉,經常來這兒嗎?”韓小黑問道。
“有必要告訴你么?!”葉音竹說完,再也不搭理韓小黑。
“可真是個渾身帶刺的玫瑰花。”韓小黑撇撇嘴,打量著不遠處的小山村。
不得不說,饒是在小縣城里長大的韓小黑,見了這種小山村,也實在是覺得落后。
這里的所有,就像是電視劇里,六七十年代的知青下鄉一樣,貧窮落后。
韓小黑也似乎明白了,剛才葉音竹為什么那樣說。他快步追上去,說道:“倘若這里的人們,甘于這種寧靜祥和的生活,或許也就會把這兒當做世外桃源,生活的無憂無慮了。”
“你說的輕松,真讓你來做,你能做得到么?”葉音竹幽幽地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
韓小黑沒再反駁,畢竟在這物欲橫流的時代,真的想要在這里安靜的生活,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兩人進了村子,已經時不時地碰上幾個樸實的村民,或者一群玩耍的孩童了。
葉音竹不僅對這里輕車熟路,而且還與這里的村民,非常熟絡。
每個人見到她,包括三五歲的小孩子,都會尊敬的叫她一聲葉老師。而葉音竹,也都會露出罕見的小臉,去回應他們。
“葉老師?你什么時候成了老師了?”韓小黑一頭霧水地道。
“從去年開始。”葉音竹來到這里,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話也多了起來。“從去年開始,我就來這兒做臨時義務支教了。你知道嗎?這個村子里的小學,從一年級到五年級,一百二十八名學生,卻只有一位老師。”
“現在國家不是號召大學生支教么?”韓小黑問道。
“確實有畢業大學生來這兒,不過這里實在是太貧窮,他們都呆不住,陸陸續續的全都走了。”葉音竹說道。
“也能理解,你呢?怎么想到來這兒的?”
“攀巖,餓了,便順著炊煙來到了這個村子。無意間了解到這個村子里小學的狀況,就自愿做了一名臨時義務支教。”葉音竹有些自豪地說道。
“你可是濟州大學有名的才女,這兒的孩子能有你這么一位老師,肯定會受益匪淺。”韓小黑贊道。
“馬屁精!我只是臨時支教,每月也就來兩三次,能教孩子們的東西,少之又少。”葉音竹頓了頓,繼續說道:“話說回來,我倒真想來這兒做一名老師呢。可惜,身不由己。”
“你要是來了,那我也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韓小黑嬉皮笑臉地道。
“無恥!到了,進去后有禮貌點兒,少說話!”葉音竹囑咐完幾句,停在一戶人家門口,便輕輕敲響了只有一米多寬的木門。
“這是?”韓小黑問道。
“小學校長給我安排食宿的地方,他們家人都很好,還有個五歲的小男孩。”葉音竹說道。
話音未落,院子里先是傳出幾聲狗叫。而后,便有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跑來打開了家門。
“葉老師。”小男孩欣喜地喊道。
“小石頭,想沒想老師啊?”葉音竹蹲下身子,把孩子抱在了懷里,親了又親。
“想!”小石頭說道。
“喲喲喲!小石頭好像又長高了呢,也重了不少。可是眼睛為什么是紅的呢,是不是又不聽話,被媽媽******了呀?”葉音竹輕輕捏著小石頭粉嘟嘟的小臉蛋兒。
“沒有,小石頭很乖。小石頭會哭,是因為,是因為……”
“石頭,是誰來了?”
小石頭話沒說完,屋里頭走出來一名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女子。她面色憔悴,雙眼通紅。不過看到是葉音竹后,還是強顏歡笑地招呼道:“呀!是葉老師來了,快進來坐,快進來坐呀!”
“來啦,惠嫂。”葉音竹應了一聲,小石頭先跑進了屋里頭。而后,葉音竹對韓小黑說道:“這是惠嫂,小石頭的媽媽,秦大哥好像沒在家呢。”
“你好像很喜歡孩子,要不咱倆生一個?”韓小黑無恥地道。
“去死!”葉音竹揚起拳頭,卻沒落下。“少油嘴滑舌,要不是在這兒,我要了你的命!”
“咦喲!剛才還好好的,母愛大發,怎么說變就變呢?得!算我嘴欠,我不說了,回去再說。”
“回去也不能說!”
“那什么時候能說,去床上說?”
“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