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跡和姬聰聊完后一個小時,都快到午夜時分。
在臥龍最高檔的五星級酒店總統客房內,豪華大床上凌亂不堪,上面躺著一個少年,被子蓋住下身,一條臂膀腫得很粗大,有胸雖然包扎著繃帶,卻被鮮血浸染。
他黑發白皮膚,連嘴唇都少了血色,緊閉著雙眼,似乎已經睡去。
在他身側床邊坐著年紀略小的少年呢,黑發黑眼黃皮膚,標準的華夏人。
這時候,年紀略小的少年拿著手機,看了眼大床角落放著的銀絲袋子,又瞟向了窗口,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沒錯,這就是極夜和炎飛。
和齊跡戰斗之后,炎飛就帶著極夜一路逃躥,最后按照極夜的指示,來到了他居住的這個酒店。剛剛進了房間,極夜就支撐不住了,炎飛一陣忙活,給極夜固定了斷臂,又處理胸口被齊跡撕裂的傷口,一直等到極夜睡去,才清洗了一下。
回來沒多久,炎飛就收到了一條短信!
他習慣把短信調成靜音,這短信極夜聽到。不過,輕微的短信聲音,對于受了極重內傷睡著的極夜來說,很難感知到。
這樣,炎飛回復短信之后,就坐在床邊,似乎等待著什么。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一股殺機出現在外面的客房。
炎飛目光一凜,站了起來就大喝一聲:“什么人?”
沒有人回話,只有一道穿著運動服黑巾蒙面的身影已經飛速沖入了客房,單指化劍,朝著炎飛就點了過去。
炎飛趕緊起身,揮拳迎擊。
兩者相撞,炎飛直接倒退了兩步,就撞在了床頭柜上,發出一聲轟響。
在看蒙面人,卻沒有追擊,單指化掌,已經朝著床上的極夜斬了過去。
“住手!”
炎飛暴喝一聲,飛身撲上,直接用小臂擋住了黑衣人的攻擊。
可他身體再次被這股力量震退,甚至翻上了床,從極夜身體上滾了過去,這樣,正好壓在了極夜右胸的傷口上。
“嗷!”
極夜慘叫一聲,撲棱就坐了起來。
不過,他沒有任何驚訝的神色,像是早就知道有人伏擊,在黑一人再次出手之前,朝著炎飛那邊一個翻滾,大吼出聲:“小飛,這不是之前那人!”
其實,極夜睡的很輕,雖然沒發現炎飛收發短信,在殺機來臨的時候,就已經感知到了,而且確定不是之前的齊跡。只是他這個人比較陰險,加上疑心重,就沒有急著動作,看炎飛到底會怎么做,再準備偷襲。不曾想炎飛為了保護他,竟然被震退壓到自己傷口上,這才沒忍住慘叫出聲。
“什么?”炎飛疑惑地問了句,趕緊拉住極夜,一起滾下了床。
黑衣人目光一寒,冷聲開口:“哼,頭領還有重要事情要做,對付兩個傷殘,有我就足夠。”
話音一落,這黑衣人飛身再上,朝著兩人撲了過去。
在一個重傷,一個實力明顯不如黑衣人的劣勢下,極夜雖然因為消耗太大,暫時很難施展出瞳力,也不管身上的傷勢,揮掌就和黑衣人拼了一記。
氣流震蕩,黑衣人被擊退好幾步。
可是,極夜更慘,噗的狂噴一口血,原本右胸的傷口再次撕裂,鮮血迸射而出,整個人晃了又晃,差點兒栽倒。
還好炎飛即使扶住他,才沒有倒下。
“咳咳……小飛,我雖然是先天,可傷勢太重,瞳力和威壓都施展不出,而他后天圓滿,掌力帶無匹的鋒銳之氣,看來你我聯手都很難戰勝!”極夜咳嗦著對炎飛說道。
炎飛臉色一變,卻堅定地看向極夜,說道:“你先退,我斷后!”
“……小飛!”
極夜輕叫一聲,眼底閃過一絲糾結,竟然還包含著些許感動的神色。
沒錯,就是感動!
如果被一些知道海妖一族的人看到極夜現在的樣子,肯定會驚掉大牙。
為什么?
呵,海妖一族啊,那可是至邪種族。別說是對外族感動,就是對同族,在私欲面前都很難產生一絲憐憫。
今夜,極夜的瞳力先是被炎飛壓制,從攻轉受,又被強勢侵略,變得越來越弱勢,產生了依賴,現在竟然出現了感動!
這種轉變,意味著極夜的眼瞳真正的淪陷了。
對,只是眼瞳,卻不代表著極夜那顆邪性的本心。
他現在聽到炎飛說斷后,產生的是慶幸,唯一讓極夜躊躇了一下,也是因為怕炎飛死了,自己得不到瞳力。
不過,在與死亡的對比下,得到炎飛的瞳力肯定就要排到后面了。
心中一定,極夜還是裝出了一副關切的樣子,說道:“不要戀戰,我……”
不等他這句話說完,炎飛瞳孔已經變成了赤色,光華閃動,射向黑衣人的同時,合身就撲了過去。
極夜看到這一幕,啥也沒說,轉身就朝著外面逃。
那邊,炎飛被一次次擊退,一次次有擋住極夜逃離的方向,人家極夜連頭都沒回,一會兒就到了窗口。只是他自己感覺不到,聽著炎飛一次次的痛呼,耳神經傳遞到藍眸之后,藍眸變化越來越強烈。
這種變化很奇怪,就是一種本心和器官所帶能力潛移默化的剝離,至于最后會怎樣,怕是只有一個人知道。
那就是,齊跡!
最后,在極夜馬上要跳出窗外的時候,那邊轟的一聲,炎飛狂噴出一口血,倒飛著也到了窗口的位置。
極夜一看,眼睛就是一亮,伸出手趕緊大喊:“走啊,小飛!”
炎飛二話沒說,搭住極夜的手,在到了窗口之前,還回身低吼一聲:“控魂瞳術!”
一道扇形的赤芒瞬間張開,向著黑衣人沖擊過去。
“不好!”
黑衣人喊著,飛速后退。
趁著這個時機,炎飛扶著極夜已經跳出窗外,到下面轟開一輛汽車的車門兒,鉆進去啟動后,飛馳而去。
等到黑衣人跑到窗口,汽車已經逃遠。
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黑衣人瞟了一眼遠去的汽車,根本沒有跳下去追,而是返身回到了客房內,拿起凌亂床上隨意放著的那個晶瑩絲線編制的袋子,無奈地嘀咕了一句:“來拿這個東西就拿嘛,還得演什么戲,累死小爺了。嘿,你別說,那赤瞳小子真心不簡單,演的可比我逼真多了!”
暗笑著說完,他直接扯下了自己的面巾,露出那張清瘦隨性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