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
要說起來，林毅好像最有資格，他好像也在爭取。
林辰只說了一句話：“以后這急診室，總需要有可用之人，相信院長也不希望埋沒人才，這里是醫院，能將心思用在醫學上的人才更適合。”
方博航腦子一轉，林辰這是要培養自己人，而且正好借助這個時候提出這件事情，院長十有八九會答應。將心思用在醫學上的人，那豈不是在說林毅喋喋不休將心思放在爭斗上，想起林毅最近的表現，方博航連提也都沒有再去提，林辰用這樣一種方法，對林毅進行了懲罰。這比揍林毅一頓甚至處分他會讓他更難受，王皓當他的領導……
林毅啊林毅，自己拿話點過你，可你就是不開竅，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方博航心中很是感慨，真正會咬人的狗果然不亂叫，而眼前的林辰，無疑是最厲害的那種。不知林毅能不能受得了這個刺激，對他來說，這比開除他都要嚴重。
一想明白這一點，方博航也點頭表示同意。同時心里對林辰有了一個重新的認識，看來他除了醫術超出想象，連心思也高深莫測，不聲不響，打擊的卻是別人最痛的地方。
如果不是孫小月打來電話，兩人還一直在談。
孫小月此時已經換成便裝，一身牛仔服，背后背著一個雙肩小背包，看著就讓人眼前一亮，跟大學生似的，看到林辰過來，孫小月快步上前：“人醒了，這次全靠你了，現在整個昌海都快炸鍋了。”
“沒那么容易，他這種傷勢，再加上現在沒有什么設備輔助，總之很困難。”林辰都感覺很是頭疼。
“這可不行，你當初說的……”話說到一半，孫小月自己也說不下去了，現在仔細想想，林辰好像從來沒答應過她什么，更加沒夸口說過什么。
只是在第一次救人之后說了幾句，后來無奈之下，想找他試試看能不能套出話來，結果剛剛通過姚仁使林辰答應就出了中毒的事情。
看到孫小月咬著自己下嘴垂，大眼睛提溜亂轉的樣子，再想想她穿著警服風風火火、火氣十足巾幗英雄的樣子，讓林辰都不由得心中一動。
林辰人生記憶最深刻的日子，都是在軍隊度過，所以對于身上有軍人作風的人感覺都特別強烈。
“你當過兵？”
林辰突然問這個，倒是讓孫小月有了臺階，點了點頭：“在野戰軍待過兩年。”
林辰微微搖搖頭：“可惜沒參加過戰斗，還稱不上一名合格的士兵。”
林辰說完，邁步走進特護病房，這層都已經清出來，連監控設備都接通了警局的指揮中心，但是身穿警服的警察都撤走了，里里外外多了幾十名偽裝成病人的特警。
“嗯……”孫小月愣了一下，隨即跟上：“喂，你這話什么意思，我現在就不是一名合格的士兵嗎？”
“合格的士兵從來不會這么問，所以你不合格。”
孫小月心里還有一句話沒說，你只是一名醫生，你有什么資格評價我是不是好的士兵。要是姚局說她還服氣，畢竟姚仁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以孫小月的脾氣，能不直接說出來已經很給林辰面子了，這都是感激林辰三番兩次的幫忙。
在進病房之前，林辰很隨意的跟孫小月交談著，可一進病房林辰的精神就全部集中在病人身上，孫小月的話已如耳旁之風。
孫小月看自己話林辰沒理會，上前剛想再問，但一看到林辰的神情，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他這種感覺，就跟當初自己見到野戰軍司令給他們訓話時候一樣，給人一種不怒而威、殺伐之氣十足的感覺。
“陪我…一夜…我…我就說……嘎…嘎…嘎……”躺在床上的變態狂一見到孫小月，嘴還有些歪，一說話口水全往外流，但卻依舊很是瘋狂。
“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哥哥、姐姐……”
“一、二、三、四……”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寶寶，站站、寶寶好厲害，可以跑了……”
“寶寶上學要乖、要聽老師的話……”
站在一旁的孫小月一下傻了，剛才還神情無比有殺伐之氣、神色威嚴認真的林辰，突然像發瘋了一般，拍著手慢慢的說起這些話來。
但仔細聽他說的話，很快就會發現，他好像在跟小孩說話一般。而且在某些詞語上，例如爸爸媽媽之類的話上不斷重復，還有一二三四數數這些兒童學的東西。
那個人雖然是變態狂，腦部受損，反應有些問題，但也不完全是傻的，否則也不會見到孫小月就說那種話。
他也莫名其妙的看著林辰：“瘋…瘋子……”
孫小月在那站著，聽了整整兩個小時，聽得她都感覺頭疼，抬起手來捏了捏自己的額頭，頭疼啊！
還以為他會使用什么催眠啊，或者心理學之類的方法，現在怎么越看越看不明白。啊……自己都有些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到發生了什么，孫小月就感覺自己回到了快樂的童年，自己正在開始學走不，父母都在周圍，自己正在撲向他們……
很快就到了上小學，學校里有個小胖子帶著一群人欺負人，自己就教訓他。
“醒醒……”林辰叫了兩聲，發現孫小月的嘴角還在壞笑，林辰心說暗樂，她這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壞事呢，笑得那么壞那么得意那么開心。自己剛才用了近三個小時，才完成對這個變態殺人狂的……催眠，在現代，也只能勉強叫催眠了。
前期只是暗示跟引導，隨后在其中加入一些催眠的話，這其中有一項是不斷改變聲音，以達到催眠的最佳效果，這在現代一般都借助外力，效果就差很多。不過林辰加入其它手段，總算影響到了這個變態殺人狂，將他的思路暫時理順，否則以他現在的情況，正常催眠也問不出東西來。
孫小月定力還很強，在最后半個小時才逐漸失去意識，站在那閉上眼睛。這還是在她精神跟身體都極度疲勞，對自己完全沒防范的情況下，不過自己也并沒有去特意針對他，更加不像對這個變態殺人狂，用了其他手段。
“嘭”林辰用手指彈了孫小月的頭一下。
“我揍死你……你干什么……”孫小月正在揍人，突然睜開眼睛看到林辰正看著自己，嚇得身體向后一退。
林辰指了指躺在那里的變態殺人狂：“你最好現在開始記錄，能問到什么算什么，估計他也就能說這么一次了。”
看著床上，那個變態殺人狂閉著眼睛喃喃自語，仔細聽卻都是一些小孩子才會說的話。
孫小月吃驚的看著林辰：“你對他使的是催眠？”
要知道，這方面的專家跟人才警局不是沒有，這么大的事情，就算從軍隊調這方面的專家都沒問題，國內最好的都能找來，可他們看了這個人的情況，都說不可能。
林辰指了指這個變態殺人狂身上插的針，簡單解釋道：“算是吧，不過也不完全是，我只是激發他最后的一點潛能，尤其是讓腦部活躍，刺激他的記憶區，然后用語言引導，我剛才不斷重復的都是一些常識性的話語，只要有一部分是他記憶深處的，在刺激之后，他就會不斷想這些。然后你可以順著他的思路，由他開始叫爸爸媽媽開始，一路問他后來的事情。”
“可國內的專家都說他這種狀況不可能進行催眠的……”孫小月不太懂得刺激潛能，跟用針達到記憶區活躍代表的意義，只是很驚訝于林辰能做到國內最頂級專家都做不到的事情。
“我跟那些專家不同的是，我能做到，不過……”林辰豎起手指：“你應該只有一次機會，他的狀況比想象中糟糕，他的童年就已經很變態了，所以你問過一次，如果問不出來，他應該也永遠醒不過來了。”
“你慢慢審，我先走了”林辰說著，向外走去。
“好的，謝謝……”突然，孫小月意識到一件事情，剛才……自己好像也……。
猛的轉頭：“林辰，剛才你對我……”
卻發現，林辰早已經快步離開，孫小月使勁的握著拳頭，沖著門口比量了一下。不過她還是惦記著抓緊時間錄口供，立刻叫人進來，錄音跟錄像設備同時都準備，立刻開始問話。
林辰離開病房，坐在電梯里向下，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起孫小月那壞壞得意的笑容，聽她那話，應該是在揍人，看樣子從小就很厲害。
出了電梯，林辰將手機打開，手機剛剛打開，就看到有一條信息，是王皓留的，說他在醫院正門路對面的咖啡廳等自己。
這是林辰在上去之時告訴王皓的，讓他下了班之后找個地方等自己。
這是一家法國咖啡廳，環境很幽靜，此時里邊基本沒什么人，一眼就看到王皓就坐在里邊。
王皓也一直在向外看，看到林辰進來，忙站了起來。
“等很久了吧”
王皓苦笑著搖了搖頭：“你走后，林毅沒讓我閑著，給我找了許多事做，最后下班的時候又讓我出去辦了趟事，也剛剛下班。”
“這個人啊”林辰淡淡一笑，此人很快就會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苦：“算了，不去提他了，我從今天開始就不在急診室了，這次的事情醫院暫時要對我進行內部調查。”
王皓大吃一驚：“什么，內部調查？”
此時，有服務生過來，王皓剛聽到這個消息，也很是擔心，擺手道：“隨便上兩杯巴西咖啡就行了。”
這事說起來可大可小，雖然知道林辰的身份，但王皓依然很擔心：“那個變態狂他…出事了？”
“他倒沒什么，剛才醒了，現在警方正在錄口供。只不過是有些人有意見，借我動MRI跟擅自主持手術的事情找事而已，在這段時間我暫時不能在醫院給病人看病了，暫時調我到采購部，方主任也調過去當副主任，我還在他手下一個小組當個小組長。”
原本嚇了一跳的王皓，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
開心的笑了起來：“原來是這么回事，這哪是懲罰啊，這是高升啊。在醫院中，采購部的一個采購組的小組長不比一般科室的副主任差，油水絕對不少……。當然，你并不在乎這個，不過這個位置還是很重要的，哈……如果要是讓林毅知道這個，他一定會氣得三天吃不下飯去，他這個人就是沒有容人之量，看不得別人好。”
王皓笑得很開心，發自內心的笑，聽到他說這番話，林辰在心中暗自點頭。他之所以立刻告訴王皓，也想看看他知道后是什么反應。心說，真正讓林毅吃不下飯的不是自己調走高升，而是你高升當他的領導。
林辰對咖啡一直感覺一般，所以上來也并沒喝，很隨意的看著王皓道：“我現在擔心，我走后林毅會將怒火轉移到你身上。”
林辰想看看，王皓的心態如何。
“沒事的……”王皓完全不擔心，喝了一大口咖啡，很想得開：“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樣，不過就是多安排點工作，累活苦活多干點，發泄牢騷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感覺跟在你身邊的時間太短，這些日子學到的東西，比我在學校一年學的都多都更有用。”
“以后又的是機會”林辰很滿意王皓的反應，也不再去逗他，直接道：“急診室的主任會從副主任中提拔一人，我已經跟方主任談過，我們都會聯名推薦提你當急診室的副主任。”
王皓心里也很清楚，林辰調到采購部也只不過是暫時的，畢竟調查早晚會結束，快的話只需要十天八天，慢的話有兩三個月也結束了。
不過再次從采購部出來，林辰肯定不會再回急診室了，心里正想著，突然聽到這個消息……
“……”王皓拿著咖啡杯的手一抖，咖啡灑出一些在手上，王皓燙得急忙放下，但此時他根本沒時間去顧手上撒的咖啡，不敢相信的看著林辰。
看著他的樣子，林辰淡淡一笑道：“先別高興得太早，我們也只是臨走之前正常推薦，批不批還兩說著呢。”
雖然林辰如此說，但王皓依舊很吃驚，畢竟王皓的身份擺那呢，由不得他不多想。
“我怕……”
沒等他說完，林辰抬手示意他不要說：“不要說你怕什么，也不要說你怕做不好之類的話，沒誰天生下來就會做什么的。你現在應該想的是，你該怎樣能做好，如何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