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59.
“魯師兄，你被師父放到極寒之地閉關十年，卻不知道現在的形勢已經跟過去不一樣了！”羅曉熙苦口婆心的說道：“三十年前，你走通上層路線，下層自然暢通無阻。但是現在權力彼此制約越來越明顯，走通上層關系，能保證政府各部門會給咱們亮綠燈。但下層的那些小痞子，小混混，卻是上層管不到的。而小混混和小痞子對我們正常經營秩序的損害，比有關部門的紅頭文件厲害多了！”
“什么時候辦事情也應該是自上而下，不能自下而上！”魯達成不屑的撇撇嘴：“你曾經結交了很多小混混，可抵擋得住王山虎的進攻了嗎？仁和堂現在利用一群老兵在全市游走抗議，可能夠阻攔有關部門的打壓？……我是總經理，所以聽我的！”
提起仁和堂，羅曉熙又想起那寶貴的百分之十五股份，心疼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會議解散吧，我想要去實地看一看玉清飯莊、玉清酒店的裝修進度，順便也到體育館看看演唱會籌備情況……大家一起去吧？”魯達成最后說道。
正常的工作流程，誰都沒有異議，一行人下樓，乘坐三輛車先到玉清飯莊看了看，果然裝修已經完畢，只有幾個清潔公司的老媽子在擦地，魯達成趾高氣昂的提出了幾點意見，輕蔑的看了一眼對面絲毫沒有維修跡象的山虎飯莊，然后乘車繼續向玉清酒店出發。
沿著鳳鳴大街東行，途徑仁和堂，羅曉熙看到大門上貼著的封條，眼睛里禁不住一陣濕潤，這是自己曾經視為翻身希望的投資項目，現在徹底不屬于自己了。
再往東走，就到了鳳鳴大街和明德步行街交叉口，看到街口一個人舉著牌子，上面寫著：仁和堂義診往北！
“停車！”羅曉熙對司機劉美芳說道：“林辰可能又在擺地攤，我們去看一下！”
劉美芳遲疑了一下：“羅姐，魯經理會不會生氣？”
“不管他！”羅曉熙閉上了眼睛。
“好的！”劉美芳猛打左方向，匯入了摩肩擦踵的人流。
后面緊跟著羅曉熙的龐偉力吃驚的說道：“羅經理這是去干什么了？”
周敏卻瞥到了街口的牌子，微微嘆息道：“還是放不下仁和堂！……我們也去看看吧！不過魯達成可能不高興！”
龐偉力說道：“當然要去看看了，畢竟是曾經并肩戰斗過的兄弟！……魯達成算個鳥！”
而最后的奔馳車上，魯達成并沒有不高興，反而欣喜的說道：“做醫生做到去擺地攤，也算把祖師爺的臉都丟了。……我們去看看仁和堂一干****究竟是怎么垂死掙扎的！”
三輛車都拐入了步行街，前行不到二百米，就看到了明德街的小廣場上一溜擺開了三張桌子，桌子上分別擺著林萱馨、林辰、盧少卿三人的牌子。
而此刻，桌子前圍著一群人，不時的轟然大笑，林辰正在和一個抱著狗的半大孩子再說什么，林萱馨尷尬的滿臉通紅，盧少卿卻笑得很開心。
羅曉熙、魯達成、龐偉力等人從車上下來，很有興趣的靠近了人群。
林萱馨發現了幾個人，連忙擠出來打招呼。
羅曉熙擺擺手示意林萱馨不用說什么，悄聲問道：“來就診的病人多嗎？”
“剛開始的確無人問津，還有人砸臭雞蛋呢，真是一言難盡！”林萱馨說道：“不過現在好多了……”
“這就是好多了？”魯達成環視著周圍張嘴大笑的人群，忍不住譏諷道：“這些人是來看病的嗎？這分明是來看笑話的啊！……天啊，怪不得大家都笑，這個傻子原來不是自己來看病的，他是給那只臟兮兮的狗在看病？你們是看人的醫生，還是看狗的醫生？”
林萱馨臉色更加羞紅了。
今天遇到的第一個病人的確是一條狗，這條狗是一個傻子王大柱抱來的，而林辰和盧少卿一點都不惱，竟然和傻子相談甚歡。
“哎呀，真是對不起！”王大柱身后跟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正是王大柱的母親劉英娥，此時正連聲對林辰道歉：“給您添麻煩了，但我兒子真的沒有調戲你們的意思，他小時候得過腦膜炎，腦子一向不清楚，太根本就不把這條狗當狗，而是當作他的兄弟。我們也沒辦法……大柱，快點跟媽走，沒見人們都笑話你呢？”
“醫生還沒有治好我的兄弟呢！”王大柱呆滯的面容上沒有一點表情，慢吞吞的說道：“周圍又沒人打我，我不回去！”
盧少卿奇怪的問道：“你怎么認為這只狗是你的兄弟，你和它也不像啊！”
王大柱說道：“因為它叫王小柱！”
這答非所問的回答讓盧少卿也無語了，周圍又是一陣笑聲。
林辰微笑著伸手將狗接過來，問道：“它哪里有病了？”
“不知道，它后腿中間有傷！”王大柱說。
這是一只有著金黃色毛發的中華田園犬，就是小土狗了，在林辰的手里焦躁不安的輕輕吠叫著，黑亮的眼睛焦急的看著自己的主人王大柱。
林辰把狗放在桌子上，觀看它的下體，果然有一處傷口，且****潮濕，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炎。
“回去勤涂一些碘伏就好了！”林辰最說道：“這應該是繼發性的，這些天是不是接觸過清潔劑、消毒劑、殺蟲劑等一類的接觸性刺激源，用一些消炎的藥膏同時，也要清除這些繼發因素！”
盧少卿上前看了看，搖搖頭說道：“腫成這個樣子，我看像是交配過多，內里發炎，并不是表皮的炎癥！……這種病除非手術，否則還真活不了！”
“手術，得多少錢？”劉英娥小聲的問道。
“你上寵物醫院，如果不摘除****，最少也得兩千元左右，摘除的話，二百塊錢足矣！”盧少卿說道。
劉英娥眼皮低垂，隨手摟著兒子的肩膀道：“醫生給開好藥方了，我們回去之后抓些藥，狗狗就好了！”
“我不，醫生根本就沒有給小柱看病！”王大柱扭動著身子不肯離開：“小柱回去之后肯定要死的，它死了，我也活不了。人人都笑話我是個大傻子，只有它陪著我玩。我們一起吃飯，一起跑步，一起追求女孩，只可惜后來它不乖了，又吃骨頭，還****，我嘗了嘗，都不好吃……”
周圍人群的突然靜默一片，而劉英娥兩眼的淚水瞬間就流了下來，一掌接著一掌打在王大柱的肩膀上：“跟我回去，丟死人了……”
王大柱哭得鬼哭狼嚎，而那只小土狗也焦躁不安的叫喚著。
有人看不下去了，義憤填膺的指著盧少卿和林辰憤填膺的說道：“你是怎么當醫生的？既然出來義診，不管是畜生，還是人，都應該一視同仁，給這只小狗看一下怎么了？就降低身份了？”
(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