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龍門己
魯州市公安局門口，賀東給張玉潔打了電話，五分鐘后，張玉潔從八層高的辦公樓里面走出來。: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賀東，有你的。”張玉潔神神秘秘的笑。
賀東被她笑的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張玉潔掏出一個鼓鼓的信封塞給賀東，“這是修車的錢，局里經費不寬敞，我申請了好幾次才批下來的，一共是兩千塊。”
賀東一咧嘴，“北斗星那車被撞殘廢了，修下來花五六千呢，怎么給這么點，不會被你黑了吧。”
“去你的，局里說了，那輛車最多給兩千，剩下的自己想辦法，有錢不錯了，還敢有要求”張玉潔笑著說。
賀東將信封收好，“一路闖不少紅燈，這個不扣分吧”
張玉潔搖頭，“這個放心，罰款扣分都不用，以前的必須的交，剛剛在電話里面你說什么電動三輪車被城管扣了怎么回事對了，吃飯了嗎”
賀東本想說吃過了，但張玉潔問到戰車的問題，她是市局刑警隊的，城管沒準給她面子，“沒呢，我請你吧。”
“得，你天天跑出租車能掙多少錢，還是我來吧，請你吃小炒，正好有事說。”張玉潔神秘兮兮的說。
兩個人來到公安局附近一家川味，魚香肉絲、紅燒茄子、宮保雞丁、水煮肉片，兩碗米飯。
“你點這么多吃得下嗎”賀東問。
張玉潔握緊拳頭，“肯定吃得完，吃不完帶回去給丁隊，這都兩點多了，還沒吃飯，要不是給你送錢，我都沒時間，知道今天抓的是什么人嗎”
賀東心有懷疑對象，但不太敢肯定，便搖搖頭。
張玉潔道“次咱們在南外環追的那個家伙，這幾個人和他是一伙的，四個人也干脆，沒用任何手段，問什么說什么，這次綁架李唯的妹妹，次暗殺李唯，全部是他們幾個人干的，將案子攬在了身。”
“哦，他們都是替罪羔羊，背后還有人。”
張玉潔道“我知道，我和丁隊的想法是查下去，但是領導說了，案子調查清楚結案，不要拔出蘿卜帶出泥”她略帶青澀的面孔充滿了苦澀。
“人民的公仆真是忙碌啊，辛苦了，我代表人民群眾向工作在一線的人民警察表示衷心的感謝和慰問。”賀東說，讓服務員送來兩瓶啤酒，張玉潔不喝，賀東自酌自飲。
飯菜來，張玉潔大快朵頤，看來是餓壞了，二兩一碗的米飯，連吃兩碗，然后速度才放緩，“川味夠勁，辣乎乎的，下飯。”
賀東笑著點頭，表示贊同。
張玉潔擦擦嘴，“賀東，你車子為啥給城管拖走了停什么地方了”
“實驗小學門口。”賀東唉聲嘆氣的說。
張玉潔一皺眉，“那里可以停車啊。”
“那啥，我是賣烤串呢。”
“啥”張玉潔大眼睛差點瞪出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賀東點一根煙，叭叭抽著，“我都干快十天了，賣些烤面筋、魷魚、烤腸之類的。出租車是人家老游的，次咱們去追那幾個混蛋，車子停在解放街，被人偷了，我和老游散伙了，索性弄點烤串啥的買賣。”
賀東說的輕松隨意，張玉潔聽著卻感覺一陣心酸，心里起初還不相信，沒想到卻真的是這樣，午他們將四個劫持李蕊的歹徒帶回市局，隨行而來的還有魯州電視臺新聞主播董娜，她又聯系了市局，記者、攝像師都來了，現在還在刑警隊采訪丁猛，以及市局的一些領導。其談論最多的是今天見義勇為的烤腸小販，董娜手機拍攝了視頻給大家看，說賀東是烤串小販，張玉潔還有些不信。
“你怎么不換個工作”張玉潔問。
賀東擺手，喝了口啤酒，“我沒什么手藝，賣烤串一天能掙三百多呢，我欠你的四千塊快攢出來了，你要是要的話，我先給你三千。”
張玉潔擺擺手，次去去銀行查賬的時候發現父親已經替她支付這個月的房貸，這兩天也用不著錢，“你等會，我打個電話”張玉潔臉色有些難看，站了起來走出飯店。
拿出手機直接撥打自己父親的號碼。
“爸，有個事，你必須幫忙”張玉潔聲音十分嚴肅帶著一絲迫切。
“呵呵，玉潔，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
“城管大隊的。那幫子混蛋吃人飯不辦人事。”張玉潔十分氣憤。
過了幾秒鐘，電話那頭安靜了一些，傳來她父親張忠正的聲音，“怎么回事”
張玉潔稍加思索，“今天午十二點半，魯州實驗小學發生重大劫持人質案件，其有個見義勇為的烤腸小販，不顧及生命危險，為解救人質，攀爬在劫持車輛頂部，在人質被拯救過程，起到了無可代替的作用，結果他賴以為生的工具，在救人的時候被城管沒收，現在魯州電視臺正在市局采訪，那個新聞播音員董娜將城管抬走人家車子的過程都拍攝下來，如果一旦在社會傳播開來，會引發什么樣的輿論一個英雄，為了拯救人不顧生命危險，而他自己的生活工具，卻被城管推走，這不是裸的諷刺嗎”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閨女，你太過感性了，據我所知，山路不準出攤，他在山路擺攤已經是違反魯州市規定，城管在履行自己的職務，他們有什么錯”
“這”張玉潔語塞。
張忠正說“你等一會吧，城管不歸我負責，我打電話問問。”說完掛斷手機。
張玉潔氣呼呼的走進飯店，端起賀東的酒杯子一口氣喝光，呼呼的喘氣。從畢業到現在，見過太多令人無奈的事了，面對這樣或這樣的情況，根本沒有對錯，沒有是非，總給人一種無力感。
“你別著急，你那輛三輪車我負責給你要回來”張玉潔說，心里暗想，這個社會需要的不是簡單的對錯，而是一種充滿熱血的正義，賀東是這樣的人，在正義面前，不要談論對錯。
吃過飯張玉潔返回市局，出來的時候，她接受董娜的求助，要求賀東去市局進行一次短暫的訪問，本來她信心滿滿，現在卻不想讓賀東露面，她自己也說不出具體為什么。
賀東下午沒法出攤，索性回白壺，在家里和母親打了招呼，說今天下班早，然后去曹小明吧，小小吧二十幾臺電腦，最前面一個圍了一圈人。
“看片呢”賀東湊了過去。
眾人見是賀東，連忙客客氣氣的喊東哥，有的讓煙，有的給點煙，還有的去冰箱拿啤酒飲料。賀東將信封遞給曹小明，“這是市局給你的修車錢。”
“哎喲的親娘啊，不容易啊，多少年了，都是交給他們錢，從他們手里弄錢這感覺七八下的，不實際。”曹小明激動萬分，“東哥，晚別走啊，我請客。”
賀東找了臺電腦坐下，說“你拉倒吧，掙點錢不容易，別胡吃海喝，都攢起來，回頭把對面供銷社的地皮在買過來。”
曹小明湊過來說，“東哥，兄弟我給你說個事，要是成了，咱們距離拿地更近一步。”
“啥事”賀東彈彈煙灰。
曹小明說“我準備競選白壺社區主任剛才在找發言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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