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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之中平靜如常,大多數人們甚至連祖神大陸是個什么所在都不清楚,自然不會為那里的風風雨雨而感慨,只是近些日子整座光明神殿被一團黑霧籠罩,竟是連光明山都被遮住了大半,未免讓許多光明教徒心里惴惴不安。
通往光明神殿朝圣之路已經被封很久了,關卡處的守衛解釋說偉大的光明神阿波羅正閉關參悟,以求更進一步,朝圣的信徒們心里的不滿便化成了滿滿的贊嘆,很多信徒甚至直接在關卡處跪拜下來,祈求偉大的眾神之王保佑他們的神王盡快的完成參悟,讓那耀眼的神光重新照耀大地。
光明山上的黑霧如今越發的濃重了。
不斷翻滾的黑霧就如一頭無聲怒吼的怪獸,不知疲倦的向著山頂發動著一波又一波沖擊,每每無功而返卻又永不停歇。
神界中同樣有修煉者,甚至連祖神大陸聞所未聞的詛咒師都不在少數,以他們的眼光自然能夠看出這哪里是什么閉關參悟,明明就是極厲害的詛咒,只是事關神殿聲譽,又有哪個敢多說半句?
至于其他神殿的主神們,既然父神沒有發下神詣,他們又深知這詛咒的厲害,又哪里會主動出手。
再深厚的親情,經歷了數萬年時間的沖刷,早以變得淡漠,更何況他們之間的親情原本就沒有想象那般深厚,不落井下石已經算是好的了,雪中送炭這種事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可是并不是所有主神間的感情都如此,海神波塞冬和宙斯之間的關系就很讓人稱道,數十萬年間,兩人之間切磋或許有之,真正紅臉的時候卻少之又少,即使宙斯登上了眾神之王的寶座之后也是如此,倒也算是神界當中的異數。
此刻的宙斯山中,波塞冬依舊是那付老農的作派,絲毫不管對面的宙斯臉上已經陰云一片,一口便將杯中的美酒倒入闊口之中,滿足的吧嗒了一下嘴巴,隨即又給自己添了一杯,這才開口說道:“我說你也是,都修煉到了這份上了,怎么還信命運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宙斯沒有說話,他很清楚,和自己這位二哥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可是說也奇怪,每次自己遇到難心事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總還是他,不知道為什么,聽一聽他的胡說八道,自己的心情總會放松許多。
“要我說,放那個羅天到那四頭兇獸的地盤上去混混也是件好事……”
波塞冬也不管宙斯心里的想法,自顧自的又灌了一杯酒下去,“那四個家伙原本就是桀驁不馴之輩,羅天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祖神大陸亂了那么久,也不能讓他們消停了!”
宙斯眉毛一挑,似乎想要說些什么,想想又閉上了嘴,盡管不想承認,他也知道自己這次似乎選錯了人。
當利安德爾將祖神大陸上的最新協議報上來的時候,他幾乎不敢相信事情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紫荊帝國變成了神封之國,這在他看來是件小事,羅天親友們的性命更是不放在他的眼里,憑著這些小魚小蝦又能翻出什么風浪?
最讓他憤怒的是,格羅瑞婭應允了羅天去南方的迷失之地,雖然他很清楚,這個低級天使根本不知道那里有著什么,可是他依舊不滿!
將羅天趕入迷失之地,是準備讓他和暗族碰上一碰,不管哪方面出現了損傷都是他樂于看到的事,可是出于上位者的尊嚴,他并沒有指定哪處迷失之地,畢竟那些地方的任何一個都足以陷住一位主神,更別提羅天這種半調子了。
可是羅天竟然選擇了南方,卻隱隱撩動了他心頭的那根刺,讓他非常的不舒服,波塞冬說的道理他都知道,妖獸一族都是些什么東西,他比波塞冬知道的還清楚,按說這些怪物和道教間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羅天到了那邊絕對不會落著好,可是他依舊覺得不妥當。
“那里才是道教最先起源的地方,誰知道會不會留下些什么……”
一想到這里,宙斯的心里便有些恚怒,只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又不能橫插一手,眾神之王畢竟還是要顧著自己的面子的,這才找來二哥波塞冬來說道說道。
“我知道你在擔心些什么……”波塞冬在心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對于這位事事多想的三弟,他是即佩服又有些不屑,“先不說他能不能過那些空間亂流,就算他真到了那邊,難道還能混得風生水起?你也知道那邊的人族早以沒落,那四個老不死的家伙還能放任一個外人在那興風作浪?”
“那頭黃金巨龍也要過去……”
“那就更妙了!”波塞冬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種十萬年以上的珍釀,也只有在這里才能隨便喝到,自然是能多喝便多喝上一點,“你可別忘了,當年若是不窮奇那一擊重創了它媽,你可沒那么容易收拾得了元始!”
看著宙斯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波塞冬趕緊晃了晃手,示意自己不會再多說了,這才繼續說道:“帕特里克那老兒這些年雖然還算老實,可是你我都知道那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若不是維持封印還需要他們配合,我們早都占了那塊地兒了!”
“那頭小龍也是個異數,我們若是直接動手,帕特里克就算不敢翻臉也得翻,否則他便鎮不住龍域,可是若是這小家伙自己找死,而且還死在妖獸手里,他還敢說什么?”
“命運這東西原本就有許多不可靠的地方,以那一位之能,尚且落得如此下場,你我又何必忌憚太多?”
“紫荊帝國成了神封之國,對于你那些不省心的子女來說也是個震攝,我們經過了那么些風浪,最終可別被后浪拍在沙灘上,就算那個什么巴里公爵不合你的心意,可是他又能活多久?”
“既然當年你選擇了這條路,有些東西便是你必須要承擔的,若是連這些小事都要費心,那么十數年后的那場變故你又要如何應付?”
“我說三弟啊,你這人啥都不錯,就是這心思重了點,都特么這么多年了,你說你也不累……”
十萬年份的美酒,那酒力就算是波塞冬喝多了也受不住,他的聲音越來越迷糊,話也越說越是大膽,最終竟是伏在桌子上,咕噥了幾句之后,就此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