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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想,2001年的情人節,今天是卡片公司發明的節日,故意讓人傷心難過……”
在人流擁擠的站臺上,還是那段有些優美,又有些憂傷的鋼琴配樂,金凱瑞的獨白,平淡、卻又觸動人的心懷,還順手埋下一個劇情線索:他今天翹了班,不知道因為什么,莫名其妙地趕去了蒙托克。
羅杰瞇起眼,思索起這個問題,在這個開頭,主角喬爾的部分性格已經被他勾勒出來了,一個性格內向、不擅長交際、遇到事情不喜沖動、略文藝風的中年。這點,從他的獨白里,從他只是給“撞壞”他車子的另一部車子留了張字條、帶著插畫的日記,就能夠看出來。不過,他現在也滿腦子的疑問,除了喬爾去蒙托克的原因外,他還想知道,為什么他的日記被撕掉了幾頁,為什么海灘上出現了凱特溫斯萊特驚鴻一瞥的身影?
盡管現在還糊里糊涂,但羅杰的注意力卻并沒有被分散,因為金凱瑞的表演吸引了他,很明顯,這表演難以和阿爾帕西諾的靈氣四溢相提并論,也不是湯姆漢克斯表演的潤物無聲,更比不上丹尼爾戴劉易斯的表演來得入骨三分,但卻有一種脫掉所有偽飾后、將自己真實內心展示出來的誠摯,平平淡淡,但足夠動人——因為他知道,這份平淡背后有一份深沉的情感,有一顆真誠的心。
金凱瑞在電影里還沒有念臺詞,只有配樂加獨白,但他演的喬爾,傳遞出來的是無聲的吶喊,他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每一個微妙的表情,都傳遞出一種悲傷來,看著他的表演,羅杰有一種既不是自己在看電影,又不是觀看大明星金凱瑞的表演的感覺,他注意到的只有喬爾,只有喬爾,他的悲傷是如此的真實,他的形象是如此的鮮活,他身上有一種強大的張力吸引著人們的關注,讓羅杰根本不會因為這個令人迷惑的開頭感到乏味。
他有些震撼地想著:“這是奧斯卡級別的表演,如果沒有911,也許他能獲得影帝,但如果他能保持這種水準,影帝頭銜總會落到他的頭上。金凱瑞當真令人吃驚!”
鏡頭流暢地切到了咖啡館,在海灘的驚鴻一瞥之后,喬爾和女主克萊門蒂娜相遇了,咖啡館里很冷清,女主坐在另一邊,她染著藍色的頭發,很隨意地扎了起來,有些蓬亂,身上的穿著也很隨意和普通,一點也沒有展示出凱特的美貌來。
克萊門蒂娜拿著一本小冊子隨意地翻著,但并不專心,她把一小瓶酒倒在咖啡杯里,在喬爾進門的時候看了一眼,喬爾坐下后又看了一眼,向觀眾傳遞著關于女主的信息:克萊門蒂娜絕不是青春少女,身上也不帶著文藝屬性,而是那種酗酒、文化水平不高、有些粗魯、對感情很勇敢的女人。
在這里,她不再是那個迷倒jack的ro色,也沒有其他在文藝片中的美貌與靈性,但她的氣場卻極富感染力,仿佛在轉瞬之間就能把觀眾拉近銀幕里,不由自主地揣摩著這個人物。情人節這一天,她為何獨自一人在咖啡館里喝酒?她是否也和喬爾一樣傷心、寂寞?她和喬爾之間會有什么感情糾葛?
羅杰也是這么想的,他的呼吸聲要比平時緩慢,對于凱特,他當然更為喜愛,一個能夠擺脫商業片的誘惑,在文藝片中錘煉自己演技的演員,理所當然地得到了他的偏愛。何況,他已經確定,這是一部好片,金和凱特都貢獻出了極為精湛的表演。
銀幕中,克萊門蒂娜端起杯子,主動向喬爾示意,喬爾也注意到了這個女人,并且被吸引,但是他卻退縮了,他認為對方不會對他產生興趣,一個內向、不自信的中年男人的形象躍然而出。
鏡頭又切換到了站臺上,克萊門蒂娜又對喬爾展現了足夠的關注,但喬爾依舊在躲避著,他有些淡然地回應著克萊的示好。鏡頭切換到電車里,喬爾用漫畫的形式記錄著克萊的形象,告訴觀眾:喬爾對克萊動心了,他只是對自己不自信。
“嗨!”克萊又主動和喬爾打起了招呼,“我在向你問好。”
克萊的臉上帶著笑容,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她的笑意、她的動作,都在展示著,她對喬爾不僅僅是好感和好奇而已,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與默契。
而喬爾,他也對克萊一見鐘情,只是在感情面前,他太不自信,他太畏怯,但那種強烈的感情卻無論如何都抑制不住,他與克萊之間存在著情感的張力。
“凱特和金肯定都是被對方刺激到了。”正當羅杰在那里激動興奮時,肯尼斯圖蘭也開心地撫摸著自己的胡子,“毋庸置疑,兩個人都演出了情侶間的感覺,那種積淀出來的默契清晰可見,只是,這種默契是不是出現得太早了,這只是他們首次見面而已……”
“你認不出我來,肯定是因為發色。這是頹廢藍,名字很酷是吧?這家公司生產了各種名字很酷的顏色,血腥紅、狂熱黃、革命綠……橘子特工,我自己取的名字,我融入了多變的個性。”
銀幕里,克萊主動和喬爾搭訕,說出了上述一段話,見多識廣的影評人們,也都關注起了這段話,這段話有些突兀,暫時不明它的含義,但肯定是打開劇情之謎的鑰匙,難道代表著克萊多變的個性?
喬爾對克萊這種見識并不以為然,但是他們并未為此爭吵,兩個人迅速地熟悉了起來。接下來,兩個人又陸續在蒙托克的各個地點相遇,這已經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將兩人拉在一起。
“這劇情背后似乎有很多玄虛啊。”肯尼斯心中想道:《美麗心靈的永恒陽光》,在宣傳的時候,據說是有科幻的成分,馬克又是一位喜歡拍攝復雜、反轉劇情的導演,《電鋸驚魂》、《第六感》、《楚門的世界》,劇情都相當的有趣味。原本,金和凱特的表演,都占盡了電影的風頭,他們的表演充滿了感染力,雋永的表演有足夠的表現空間,現在,馬克終于又憑借不斷積累的疑惑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到劇本上。
這絕不是一部那種看到開頭,就能讓你猜到結尾的電影,馬克的意圖,除了吐出兩位主演的演技外,就是在用他們的表演設一個大局。金和凱特,是初次見面,他們一見鐘情,有著難以言喻的情人間的默契,也有著一種陌生的熟悉感,這種精湛又富有層次的表演,對于影評人來說就是頂級的享受。
同時,他們也用這種近乎完美的表演,制造出了一個巨大的謎團:為何兩人初見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為何兩人會在不同的地點巧遇?和前邊喬爾莫名來到蒙托克相聯系,這一切的一切,都預示著導演在下一盤大旗。而影評人,很樂意被導演戲耍,就像觀看魔術表演一般,只要精彩,越被騙越開心!
之后,兩個人的感情迅速升溫,開始了交往,他們談心、他們接吻、他們一起去冰上游玩,躺在冰上仰望著星空,寒冷的冬日,卻讓人感到融融的暖意,喬爾和克萊演繹出了浪漫的溫情,喬爾的臉上掛著笑容,不再悲傷,克萊門蒂娜也不再頹廢,整個人都縈繞著一種積極的氣場,電影色調開始明亮起來,肯尼斯也經被兩人的感情所感染,心中充滿了陽光,暖暖的。
第二天,開車回來的兩人,已經準備開始正式約會,克萊準備收拾東西,搬到喬爾的家中去,喬爾則在車中耐心地、幸福地等待著。正在這時,一個年輕的娃娃臉男人走了過來,他敲了敲喬爾的車窗,喬爾一臉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你需要幫忙嗎?”那個男人問道。
“你什么意思?”喬爾更加莫名其妙。
“我能為你做些什么嗎?”那個男人又問道。
“不用。”喬爾疑惑地搖了搖頭。
大銀幕前,影評人們和喬爾同樣疑惑,但他們知道,插入這個角色絕不會是無的放矢。
“你怎么會在這里?”男人的聲音里有幾分不滿。
“為什么你要這么問?”喬爾反問道,態度依舊溫和。
“謝謝。”那個男人留下莫名其妙的一句感謝后,就走了。
鏡頭突然切換,時間從白天轉向了黑夜,喬爾開著車,已經淚流滿面,無言地宣泄著自己的悲傷,車載播放器里,播放著一首纏綿的、傷心的情歌,讓喬爾的悲傷更加嚴重幾分,無需語言,金凱瑞表達的情緒是如此真實,這種悲傷如此震撼,簡直讓影評人們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馬克庫恩究竟下什么大棋?為什么前一秒鐘喬爾還陽光幸福,現在卻變成了陰沉悲哀?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喬爾和克萊門蒂娜發生了什么?影評人們更加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