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攜手？”
秦伊莎臉色變幻不定，有些期待，也有些警惕，她整個目光都放在了杯中微微晃動的酒液上，低頭說了一句，就不再說話。
她很擔心這是小庫恩憑借他的“直覺”，全面介入和干涉她工作的開始，四年多了，她之所以能夠和小庫恩和睦相處，就是各自都有獨立的生活，私人“領域”不會被干預。小庫恩兩次介入，就導致了兩場危機，友誼的小船差點翻了。
可她又很看重小庫恩的“直覺”，某些關鍵信息在小庫恩手里可能一錢不值，在秦伊莎手里可能會價值千金，若要掌握在秦氏財團手里，或許能夠影響大國的興衰。
小庫恩試圖在昏暗的燈光中看明白她的情緒，也只是徒勞，只能闡明自己的想法，真誠地說道：“我們兩個都想登上人生的巔峰，達到前人所未達到的高度，但伊莎，我不能只靠自己的導演能力，否則我的成就頂天也就是一個斯皮爾伯格，我們都知道，他的夢工廠不會成為第七大的。你呢？我覺得成為秦氏的繼承人不是你的真正理想，你的理想應該是做出一番震古爍今的偉業。承認吧！我們的野心都很大，我不但想要拍出叫好叫座的電影，想要一間賺錢能力超強的公司，想要好萊塢內無與倫比的影響力，還想要把這種影響力擴散出去，我需要你，沒有你，我不會達到今天的高度，沒有你，我也沒有完成這個野心的能力。沒有我，我相信你也能成功，但概率會降低，時間會拉長。我們是彼此最佳的伙伴，我有拍出好電影的能力、娛樂界內一定的影響力和偶爾的‘直覺’閃光，你有超強的執行力、強大的背景和廣泛的人脈——我們能夠彼此為對方做的，不僅僅是假扮對方男友或女友那么簡單。”
秦伊莎的眉毛挑了一挑，涉及到事業的時候，她徹底恢復了正常，“我認為我們之前合作的模式不錯，各忙各的，不會對彼此的生活產生干擾，偶爾還會互相幫助。”
“得了吧！”小庫恩笑道，“之前我們只是各自為政，你雖然在CMS內掛了個名，但你只把多維空間看作自己的事業，我在多維空間注入了部分資金，但我只關注CMS的發展，我們的合作模式出了問題。”
“可是，我怕我們未來會爆發激烈的沖突。”秦伊莎指出，“你對私人‘領域’的看重，不在我之下，你不會樂見于我插手你在好萊塢的布局。”
小庫恩點頭，他確實有那么一些唯我獨尊，在電影領域，“我承認，其實我們之前的問題，我也要負很大的責任，雖然理論上說，我可以用我的錢在任何領域投資。但不能不承認，我拿出來的投資理由很爛，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比如對蘋果公司的投資；還有我勸阻你不要和梅利韋瑟合作，同樣拿不出讓人信服的理由，如果我是你的話，也肯定會憤怒的。而且，我還要承認，你當初讓我在《楚門的世界》中給查理茲開了后門，我雖然答應了，但心情并不像表面那樣的無所謂。”
“可查理茲沒有搞砸，她演的很好，不是么？”秦伊莎反問道。
“是的，”小庫恩笑道，“伊莎，你總喜歡爭強好勝。”
“你看，這就是我們采取之前合作模式的原因，兩個爭強好勝的人，就像冰與火碰撞在一起，最后會爆炸的。”秦伊莎也笑了起來。
“我們不是冰與火，我是馬克•庫恩，你是伊麗莎白•秦，我們是兩個活生生的人，可以改變、可以提高的萬物之靈。”小庫恩說，“剛才我向你不是很清晰地解釋了我的‘直覺’，我不知道你信不信……”
他又笑了笑，“不過，我還是打算改變我們之間的合作模式，順便也為之前行為向你道歉。伊莎，我一直很感激你，還是那句話，沒有你，我一定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成功，好萊塢那些貪婪的家伙們，總會有無數骯臟的小手段來對付我，鮑勃（羅伯特•艾格）護不住我。而且，沒有你，我也不能順利地入股蘋果。我非常想和你一直合作下去，以一種更緊密的方式——事實上，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打算做一件事。”
這件事情，小庫恩考慮很久了，只是之前秦伊莎一直忙于多維空間的擴張，現在秦大小姐似乎對他的提議很有興趣，“我想把手中CMS的一半股份分一半給你，還會委托你替我掌管手中的10.8蘋果股份、少量的雅虎股票、對谷歌的風險投資以及其他所有的高科技股票。”
這些東西的價值加起來，沒有十億，也有七八億了，尤其是小庫恩手中的一半CMS股份，更是正在不斷升值的潛力股，但卻只換來秦伊莎的秀眉一皺，“而你想用這些股份和權益換來——”
“換來你的信任，”小庫恩說，“以及表達我的誠意。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經過理性思維得出的結果，絕對不是一時頭腦發熱。我可能有時會強烈地建議你入股某個公司，大量買入哪一支股票，或者阻止你同某個公司合作，我不是發瘋，只是不能說清這么做的理由，只能歸結為‘直覺’。但這也并不是說我以后會全面的干涉你的工作和生活，相反，我還會在商業和投資領域接受你的建議和指導，只是時不時會有‘直覺’出現，我希望你能信任我。”
“OK。”秦伊莎說，但語氣還是很謹慎，“這就是你要的全部么？”
“是的，還有我對你的謝意。”小庫恩真誠地說，“這些年，只有你在幫我，我能幫上你的時候卻非常少，你是真的關心我，這點我心里一直都清楚，但也從沒有對你道過謝。在我心里，CMS本來就有你的一半，沒有你，CMS肯定早就遭到了迪士尼的打壓。”
這溫情的氣氛似乎讓秦伊莎有些不舒服，她喝了一大口酒，用半帶疑問地口吻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小庫恩說道，“這些年，CMS的財務理得這樣順，在銀行貸款這么順利，還有和迪士尼、華納合作，對方不敢在賬目上耍手段，也不敢使用其他的陰招，我知道這是因為你站在我的身邊。所以，加入CMS和我合作吧，我的一半股份就是你的了，之后我們可以一起憑‘直覺’做大生意。”
這種邀約，即使是在華爾街，即使是在秦氏財團的內部，也是非常稀少的，或者根本沒有。也是，尋常人怎么會把7、8億美元正在升值的股份無償贈送給別人呢？秦伊莎又放下酒杯，任憑杯中的酒液不停的波蕩，這多少泄露了她內心心情的起伏。
“讓我這么歸納一下，”對話停頓了一下，然后秦伊莎說，“你提出的新型合作模式如下：在大部分時間，我還是像以前那樣處理商業交易，你也像以前那樣拍電影，當然這是在你沒有‘直覺’的時候，我們還是互不干涉。這樣說對么？”
“基本正確，”小庫恩嚴肅地說道，“我保證不會干擾你的生意，實際上我也不懂。而你可以隨時對我的電影發表見解，而我會認真考慮你的想法。”
“我對怎么拍電影也沒什么興趣，”秦伊莎撇撇嘴，她的聲音里完全沒有一點酒意，“但當你有直覺的時候，我要盡全力實現你的目標，即使這個項目和電影、和好萊塢八竿子打不著。”
“沒錯。”小庫恩補充說道，“而你還要為我對這些生意施加影響力，讓他們能夠按照我需要的方向進行。”
“而你提供的報酬就是CMS將近40的股份，以及蘋果等股份的代表權。”秦伊莎總結完畢。
“是的，利潤也會絕對平分。”小庫恩又補充說，“CMS的管理權我也可以交給你，現在我也沒有管多少，就是簡和戴維在那里互相牽制。你平時可以把我當做一個沉默的董事長，只有當我有‘直覺’的時候——”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秦伊莎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深吸了一口氣，“不得不說，考慮到你準的可怕的直覺，加上誠意滿滿的報價，足以讓任何一個人動心，但仍然存在幾個小問題要解決！”
小庫恩嗯了一聲——他倒也不認為事情會發展得很順利，“我可以問問為什么嗎？”
“按照法律規定，你打算無償贈與我CMS的股份，這會被收取一大筆贈與稅，實話實說，我現在手中的錢，都不一定夠支付這筆稅款的。”秦伊莎指出。
“我可以將手中的股份以一個象征性的價格賣給你，反正這是我的財產，CMS又沒有上市。”小庫恩說道。
“但華納兄弟那邊會反對。”秦伊莎說，“別忘了，CMS的20股份屬于華納，如果你給自己的股份估了一個極低的價值，那么必然影響華納那邊的股價，非常麻煩。而且，我們都是公眾人物，這會是一個受到全國矚目的交易，你不能把所有人當成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