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啊……好，好的！”韋胖察覺到自己沉默的時間有些太久了，就有些結巴的答道。
他看了看簡和戴維的表情，也有幾分疑惑和不解，按理說，馬克•庫恩雖然不是談判高手，但也不會犯下這么小兒科的錯誤。
那么，小庫恩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如果真的看重《魔戒》的話，不是應該表現出對這個項目的不屑一顧，以降低自己的期待值，才好壓價；如果不想接手，那就更簡單了，直接拒絕就好了，難道自己還能不經他同意就把錢從CMS的賬戶中轉出來么？
韋胖從來沒有把這次CMS之行想象得如此容易，他定了定神，一邊在大腦中尋求著這些疑惑的解答，一邊反問道：“可以定義一下你對《魔戒》版權的估價么，馬克？”
他看見小庫恩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哈維，首先我不知道米拉麥克斯在這個項目上花費了多少資金，而你肯定要在版權交易中把這些資金收回來。其次，我已經表示愿意接手了，難道接下來不應該是你表達自己的誠意了么？”
這是一個很難反駁的回答，簡和戴維都看著他，目光中隱隱透著責備，就連他自己帶來的人，也覺得哈維的想法太過貪婪。人家都表示愿意接手了，你還要人家主動暴露自己的底線，這實在過分了。
“好吧，馬克。”韋胖的臉皮很厚，把心中些微的愧疚感輕易地就壓了下去，“1200萬美元——1000萬美元的前期花費，還有200萬美元已經兌換了新西蘭幣，必須24小時內支付。”
“可是，韋恩斯坦先生，”戴維•沃格爾看了簡一眼，得到對方許可后，插了句話，“按照慣例，應該是先付10的首付款，余款等電影完成再支付。而且，CMS沒有道理為那200萬美元買單，我們不一定要去新西蘭拍，特效也不一定用維塔工作室。”
哈維皺了皺眉，沒有說話，他可以低聲下氣，但在利益方面會堅持到底。公平的講，這個條件絕不算離譜，哈維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底線。只是耍了個小花招，將非常合理的條件放在前邊，會讓CMS吃虧的條件放在后邊。
“可以！”小庫恩阻止了戴維繼續陳述反對的理由，又笑著問道，“哈維，如果只有這個條件，現在就可以簽約。”
“當然不是。”韋胖歉意地一笑，“我希望能夠將我和鮑勃的名字，加進制片人名單里。”
“沒有問題。”小庫恩這次回答得更加干脆，就連簡和戴維都沒有表示異議，不過就是掛個名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還有，米拉麥克斯要獲得5的全球票房分成。”哈維思量了片刻，還是將這個條件說了出來，輕易放棄《魔戒》項目，這的確讓哈維有不甘心的感覺。
“扎恩斯那邊似乎也有票房分成的要求？”戴維的眉毛皺了起來，語氣有些不善，兩者相加，就要從全球票房中分走一成的利潤，本身卻一點風險都不冒，還有什么錢比這還好賺？
“韋恩斯坦先生，據我所知，米拉麥克斯每年的利潤大部分都被迪士尼抽走了吧？”簡也沉聲問道，她的實際意思是，你哈維為米拉麥克斯爭取這么多優惠有什么必要呢，最后還不是都便宜了迪士尼。不如實際一點，給個人換點其他方面的好處。
韋胖緊閉著雙唇，沒有回答，他看著小庫恩，等待著回答，神情謙遜，但絕對沒有半點的退縮和妥協。倒不是因為他為人高尚，為了公司的利益半點不徇私，而是他和艾斯納簽訂了一個合同，將來從《魔戒》獲得利潤的一半歸于哈維個人所有，實際上，他是為自己爭取利益，怎么能夠退讓？
小庫恩左手摸著自己的鼻子，右手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篤、篤、篤”的聲音響個不停，一下一下地就像叩在韋胖的心臟上，讓他的額頭都微微滲出了汗水。過了片刻，韋胖卻感覺像是過了好久，他才聽到對方的聲音說道：“可以！哈維，你可以找米拉麥克斯的娛樂律師草擬合同了。”
“馬克，《魔戒》這個項目絕對會在你手中走向輝煌的。”哈維心情愉快地伸出了手，笑著說道，“哦，對了，只要資金到位，彼得立刻就可以開工，他可為《魔戒》準備了很長時間，你真應該看看他的分鏡劇本和拍攝規劃，非常誘人！”
“哈維，”小庫恩沒有和哈維握手，表情也變得很嚴肅，“短期內，我沒有把《魔戒》搬上銀幕的計劃。”
“可是，延期的話，前期的成本就白白浪費了，以后的制片成本也會飆升——”說到這里，韋胖才有些反應過來，他問道：“你不信任彼得？想要重新物色一位導演？馬克，相信我，把《魔戒》的導筒交給彼得，他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小庫恩有些不禮貌地打斷韋胖的話，認真地說：“我沒有想過找其他導演——我要親自執導《魔戒》三部曲。”
“什么？”哈維叫了出來，而簡和戴維的臉上半點吃驚的表情都沒有，如果不是想要親自執導，CMS為什么會接受哈維的條件呢？“可是，你未來兩年的重心，都要放在《諜影重重》的續集上！還有，你要將《魔戒》拍成三部曲？”
哈維終于明白，馬克•庫恩絕對是早就設想過怎么拍《魔戒》了，否則也不會把計劃中的上、下集，改成三部曲。所以，這種干脆利落的態度，也就不足為奇了。
“是的，哈維。”小庫恩肯定了哈維的想法，他補充道：“這是我近期不能拍攝《魔戒》的原因，像《魔戒》這種魔幻史詩，兩部電影絕對容納不下。”
哈維心中哀嘆一聲：《魔戒》這個項目真是命運多舛，彼得•杰克遜也是倒霉，莫名其妙地就把導演的位子丟了，他耗在《魔戒》這個項目上，光時間就有幾年了。
“唉，馬克，我真的不忍心把彼得踢走，他本來已經上船了。”哈維苦苦一笑，在小庫恩面前賣著委屈，心里邊已經決定把彼得胖子賣了。
“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心狠一點兒，哈維。”小庫恩冷冷一笑，聲音中沒有半點感情，“如果這個項目不能落在我的手里，我會讓好萊塢上層都知道我有多不看好這個項目。”
韋胖聞言心中就是一驚：他能確定，馬克•庫恩現在就是以勢壓人，現在整個好萊塢沒有人會忽視這位天才導演的意見，如果小庫恩真的將對《魔戒》的負面看法散播出去，那么《魔戒》的下場就只能是砸在米拉麥克斯手里，再也不會有半個公司會對這個項目產生興趣。
韋胖只能后退一步，只是，這次雖然是犧牲新西蘭胖子，可韋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哪個人喜歡被威脅呢？他張了張嘴，還是略帶苦澀地說道：“這只能怪彼得運氣不好，我會和彼得好好談談的。”
“那么，哈維，我們能談談《驚聲尖笑3》的合作么？”小庫恩的臉上又掛上了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現在距離《驚聲尖笑2》已經過去兩年了，觀眾們已經淡忘了這部的壞印象，關于第三部，我有些新的想法……”
這算什么？打一棒子再給根胡蘿卜么？
韋胖緩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緩下來，他忍著內心的憤懣強顏歡笑，聽著小庫恩對于低俗的恐怖喜劇續集的展望和新想法，媽的，這么搞還挺有希望再大賺一筆的。
哈維基本沒有拒絕小庫恩的余地，幾人在會客室里聊了一陣子新的合作項目后，他就帶著異常復雜的心情離開了這里。
而小庫恩和CMS的兩位高管，則以不同的心情，目送著韋胖的背影消失，一等他們走出聽力范圍，戴維•沃格爾就對小庫恩說道：“哈維的心情絕對不會愉快。”
簡撇了撇嘴，她不關心哈維的心情，現在的CMS，碾壓米拉麥克斯說不上，但也無須顧忌哈維•韋恩斯坦的心情，她不解地問道：“馬克，為什么不按照我的建議壓壓價？5的全球票房分成很不合理！”
“哈維是個純粹的商人。”小庫恩看著窗外，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可戴維和簡還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純粹的商人，只注重利益，只要能賺錢，是不會在乎對方讓自己變得心情有多糟的。而且，利益到手之后，心情也就不會再糟糕了。
他們清楚，小庫恩在利益上同哈維妥協，就是不想將這位猶太電影商人得罪了。只是簡不明白的是，以小庫恩現在的地位，何必在乎哈維•韋恩斯坦呢？難道是因為同是猶太人的關系么？
小庫恩沒有向他們解釋自己是在為奧斯卡布局，他吩咐道：“簡，戴維，我希望能和彼得•杰克遜談談，時間就訂在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