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在和小庫恩談了一會兒話，把一些消息透漏給小庫恩后，就忙著招呼其他人了。今天出席的這些名流中，有七八成都是奔著他的名頭來的，作為今天絕對的主角和核心，鮑勃也是忙壞了。
但誰讓他是商業人士呢？像他這種人，婚禮最重要的作用，已經變成進行各種交際活動了。大家都這么忙，來參加你的婚禮，可不是因為和你關系好的。
小庫恩消化著教父傳遞給他的信息，對于怎么應付迪士尼的壓力，稍微有了點譜。呃，有些東西也要找秦大小姐核實一下，對于這些頂級富豪和高級經理人的心理，人家才是門清兒。
“你好，庫恩導演！”
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突然和他打起了招呼：“只是想說，你的電影非常棒！老師說，我已經收藏了好幾個版本的《第六感》，尤其是帶有您評論音軌的那盤。”
小庫恩看了一眼這位年輕人，并不認識：“非常感謝您的欣賞，Mr.——”
“羅伯特。”年輕人帶著自信的微笑，上前握住小庫恩的手，“羅伯特•威爾斯，我是個小小的投資人，一直對好萊塢很感興趣。”
“OK，威爾斯先生。”
小庫恩早就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華爾街味道，對他的姓氏充滿了警惕。小庫恩熟悉的兩個威爾斯，一個是弗蘭克•威爾斯，迪士尼的前任COO，去年死于直升機失事；另一個就是他的大仇人喬治•威爾斯了。
“叫我羅伯特。”這位威爾斯先生溫和地笑道。
“好吧，羅伯特。”小庫恩不想惹起對方什么懷疑，不動聲色地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你也可以叫我馬克，非常感謝你對我的夸獎，也很感謝你對CMS貢獻的利潤。”
“這是它應得的，優秀的作品，獲得相匹配的地位，理所應當不是么？”羅伯特聳聳肩說道。
“嗨，羅伯特，沒想到在這里能夠遇見你？”回到小庫恩身邊的秦伊莎，和羅伯特打起了招呼，聽口吻兩人貌似認識。
“嗨，伊莎！”羅伯特臉上露出笑意，“我是聽說了馬克和鮑勃的關系之后，猜想他會出席，我才來的！”
“你這家伙！”秦伊莎又給小庫恩介紹道：“馬克，這位羅伯特•威爾斯，是喬治•威爾斯先生的獨子，現在在華爾街打理一間投資公司。這位可是未來的摩根二世哦！”
果然！小庫恩心中暗道，表面微笑不語。
“你就別挖苦我了，伊莎。”羅伯特苦笑道：“成為摩根二世，那是家父對我的期望，你知道的，我倒更羨慕你們兩個的好萊塢生活。”
“怎么著？”秦伊莎問道，“你找我們家馬克，不會是想要進軍好萊塢，當電影明星吧？”
其他別說，起碼羅伯特在顏值方面，是達到了明星的標準的。
“唉，我的明星夢早就不做了。”羅伯特擠眉弄眼，故作悵然道，“但你說我想進軍好萊塢是對的，只是想要換一種方式，作為投資人投資電影。”
“好萊塢是個排外的地方，而且現在的好萊塢并不缺乏資金。當然，好萊塢需要投資的項目更多，只是羅伯特你能看得上這些項目么？”小庫恩微笑道。
好萊塢那些三流制片人們，手頭的爛劇本堆積如山，打著騙外行人，撈一把就走這種主意的人可絕不是少數。
“當然不。”喝了一口香檳，羅伯特抿著嘴道：“那些項目就是做成了，也是一堆垃圾，我希望投資那些有才華的人，非凡的人方能做出非凡的功業！”
“那么羅伯特，你的意思是？”秦伊莎頗感興趣的問道。
“《第六感》這部電影，北美票房已經超過3億了，全球票房已經過了7億。”羅伯特停頓了一下，緩緩增強了語言的氣勢，感染力十足，“僅憑票房收入，扣除稅收和支付發行方的費用外，CMS就要入賬近兩億美金。而錄像帶加播放權收益，還有其他的遠期收入，CMS從中得到收益數字可能接近6億或者更高一些。我說得沒錯吧？”
小庫恩點點頭。
“之前的《電鋸驚魂》系列和《驚聲尖笑》系列，帶來的利潤雖然沒有這么高，卻也十分可觀。”說到這里，羅伯特開始皺起了眉頭，“但是，馬克卻并沒有享受到他應得的對待！如果我旗下的基金經理有這么高的利潤率，我會把他當成皇帝供起來的，全華爾街也會把他當成英雄。但馬克呢，看看迪士尼對他都做了什么事情？”
“哦，羅伯特。我想你不是單純為了馬克抱不平的吧？說說你的真實打算。”秦伊莎很感興趣地說道。
“當然不是，弱者才會不平，強者只會反擊。”羅伯特臉上露出一股自信的笑意，“他們之所以這么對待馬克，是因為他對他們無害。但如果馬克把CMS發展成綜合娛樂集團呢？不僅涉及到電影投資和制作，還要補全發行部門，還要進軍電視節目制作、進軍音樂界、布局互聯網，把CMS變成好萊塢的第七大，這也不是不能實現的吧？要知道，十年之前，可沒人把迪士尼放在六大行列里。”
在羅伯特心里，小庫恩就是那種不能將自己才華最大利益化的天才，而秦伊莎則受到家族內部競爭對手的制約，也不能發揮出自己的優勢。
他自己呢，自然能夠得到威爾斯財團的大力支持，可卻缺乏在好萊塢的人脈。三者結合起來，是很可能創造一個奇跡的。
“可是單憑我一個人，很難做到這些。我能制作出票房大賣的電影，即使不休息，一年也就只能拍出一部來。”小庫恩道，這些當然不是真正的理由。
“這點你不用擔心，馬克，我早有規劃。”羅伯特雙目炯炯地看著小庫恩，“你作為公司的核心，每年拍出一部震驚影壇的電影。其他的，我們將采取一套電影投資算法，建立起一個過去十年電影的數據庫，以此評估新項目的類型、制作成本、宣發費用。程序會進行1萬種模擬票房演練，計算電影盈利的可能性，以及哪種情況最盈利。”
“這倒是很新鮮的理論！”小庫恩和秦伊莎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置可否地道。
“馬克，伊莎，數字是不會騙人的。”羅伯特給二人介紹道，“這種純數字研究方法，在體育界已經有球隊開始采用了，他們分析一個球員的各種數據，來制定各種策略，效果十分顯著。”
“聽起來很有道理。”小庫恩點頭贊道，但也就是聽起來而已。
“馬克，我介紹一些人給你認識。”老庫恩在不遠處向兒子招手道。
“失陪一下，我會認真考慮你的提議的。”小庫恩向羅伯特表達歉意，然后挽著秦大小姐向老爹方向走了過去。
想想還真蠻奇怪的，老庫恩的那些“兄弟會”成員，還真是給小庫恩開了眼界。
小庫恩的那些“叔叔伯伯”們，既有全國警察協會的副秘書長，又有CIA的某處處長，還有做私家偵探的、當雇傭兵的，真是無奇不有。
坐在飛回洛杉磯的飛機上，小庫恩就開始琢磨起老爹來，認識這么多牛X人物，老庫恩怎么看也不像普通人啊。
“馬克，你覺得羅伯特的建議怎么樣？”在豪華機艙里，秦大小姐問有些發呆的小庫恩道。
“呃——”小庫恩楞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方說道：“他想的實在太天真了，大數據分析看起來很美好，但我很懷疑他的實際效果。”
“你知道長效資本管理公司么？”秦伊莎道，“這間公司運作的模式，就和羅伯特說得很像，現在它是利潤率最高、最受華爾街青睞的投資基金。而且，確實有不少棒球隊、橄欖球隊、籃球隊，采取這種‘moneyball’的方式管理球隊，設定策略。”
小庫恩搖搖頭，說道：“伊莎，我不了解金融公司和體育俱樂部的運行方式，但我了解好萊塢的運作方式。觀眾們就像個喜怒無常、變化莫測的孩子，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喜歡什么，會討厭什么，哪部電影會賺錢，哪部電影會賠錢，會賺多少或者賠多少！如果這些真的可以量化的話，那些知名的制片人、導演和明星們就不會有現在這種不可替換的地位。”
“所以，你不打算和羅伯特合作？”秦伊莎問道。
“我從未想過和他合作，外行人在好萊塢是混不長的。”小庫恩道，這是一個理由，另一個理由他暫時還不想說。
“但他有一點說的是正確的，你的CMS賬戶里，躺著近2億的資金，就放著不動，簡直就是犯罪！”秦伊莎恨恨道，這種讓資本停止流動的行為，是最讓資本家痛恨的了，“你應該把它們用出去，投資電影，建立發行渠道，或者干點別的什么。放在那里，這是浪費！浪費！浪費！”
“它們自有用途！”小庫恩道。
注：1.moneyball：點球成金（不知道為什么這么翻譯）。反正實際意義就是用大數據分析的方式管理球隊，評估球員，設定戰術等等。現在的各種俱樂部，基本都這么干。
2.長效資本管理公司：麥利威瑟帶著一幫諾貝爾經濟學獎的獲得者創辦的投資基金，他們建立了一個“無風險套利”模型，用大數據的方式，分析過去十幾年來各種股票信息，然后對未來做出預測，然后成為華爾街最賺錢的基金。
最后的結果就是，市場上出現一個以前沒有的變量，差點把整個華爾街都拖下水，保守估計，華爾街總共損失了1000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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