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會前半段很快就結束，偶爾出現一兩匹黑馬，卻并不能引起太大的關注。
畢竟，今日來參加的都是些大人物。
高臺上，陛下端坐主位，陪同的是同為三大家族的兩位族長，和萬寶閣的閣主，再往旁邊，也都是帝都排的上號的頂尖大勢力首腦級人物。
直到后半段開始，他們才稍稍來了些興致。
聶武的旁邊，站著一名與他有著幾分相似的青年，若是皇家學院的人在此，定會認得，他便是聶武的親哥哥，皇家學院四大天才之一的聶陽。
“今日來的都是大人物，別給父親丟臉！”
聶陽完全不同于聶武，沒有他那份囂張桀驁，取而代之的是沉穩和無形中給人的冷傲。
“大哥放心！”
聶武自信一笑，說完便已出場，來到九層石碑之前。
蓄力！
出拳！
重重的一擊打在石碑上，代表淬體九重的九層石碑盡皆亮起，耀眼的光芒即使在白晝中，也是如此奪目。
“恩，聶家人才輩出，此子將來估計就是下一個聶陽了，聶兄后繼有人啊！”白家族長微微笑道。
“白兄過獎，我這孩子比起他大哥，心性還是差遠了！”
話是這么說，但望著就連陛下都點頭暗贊的模樣，聶展心中的高興已經寫在臉上了。生出這兩個兒子，一直是他的驕傲。
另一邊，聶武高昂著頭顱，在同輩羨慕而崇拜的目光下回到座位。
十四歲淬體九重，他還有一年的時間，明年他再來參加族會，或許已經是一名真正的武者了。十五歲的武者，這樣的天賦將來無疑有著極大可能沖擊武王，就算他不是聶展的兒子，光是這般天賦，此刻也是被各大勢力甚至皇室爭奪的對象。
聶陽眼露贊許，對著弟弟微微點頭。
聶武知道，這已經是大哥對人最高評價的舉動了。
隨著測試的進行，氣氛在聶武之后，漸漸陷入了低潮，或者是由于聶武的表現，后面人的風頭都被搶光了。
但在在人物們心中，氣氛的低潮更多的是因為……聶云還沒有到來。
“消息有誤？”
“不，就算消息是真的，他怎么可能這么短時間突破到淬體九重？”
“前幾年他不來參加族會都可以，但今年他已經十五歲了，以現在聶家的形式，這位天才的將來日子不好過了！”
就在人們對于聶云的缺席有些遺憾，順便心中不斷打著各種主意的時候，高臺上的陛下，忽然開口了。
“一個半月不到，從淬體六重到淬體九重，可能嗎？”
陛下的聲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旁人聊天，但在這般氣氛緊繃的時刻，尤其是其他人隨時隨刻都注意著這里，這話自然被這些大人物們都聽到了，忍不住側耳傾聽。
陛下沒有點名聶云，但誰都知道說的是他。
一時間，沒有人接話。
這個時候，一直保持沉默，就連剛才聶武的表現都沒有引起他任何神的波動的萬寶閣閣主，微微搖頭，就像陛下是在詢問他一樣，開口答道：“就算地階功法，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聽著老者的回答，陛下露出了沉思之色。
但這時，其他人的心中卻是炸開了鍋。
“地階功法？”
“這老家伙到底是誰？難道他見識過地階功法的層次不成？”
尋常人或許不知道，但今日來的都是放眼著整個天武國都是有頭有臉的勢力，但他們也是從只言片語中聽說過地階功法，那是完全超越他們現有認知的存在，能夠帶領人走向一個完全未知的可怕層次。
再次望向這位坐在陛下身旁的老者，眾人心中的畏懼更加深了。
同時，他們有些失望，即使早就知道不大可能，他們的內心里還是一直想看聶云這個曾經的妖孽能給大家帶來驚喜。
“哎！”
測試漸漸接近尾聲，人們也已經不再抱希望了。
但就在這時，演武場的邊緣，忽然出現一陣騷動，眾人紛紛望去，竟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心中生出些期待。
果然，視線中，漸漸出現一道身影，這些大人物們曾經最為熟悉的身影。
“聶云，他來了！”
不少大人物忍不住從座位上跳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聶云的身上，無論是聶家的人，還是今日的客人們，甚至是陛下，都安靜地望著聶云一步步走來。
主位上，陛下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期待。
一旁，聶展的目光開始變得陰冷，隱隱的不安浮上心頭。
演武場邊緣，聶云慢悠悠地邁著步子，身后跟著大胖，這個時候若是吹起口哨，頗有紈绔子上街調戲良家閨女的感覺。
望著這一幕，聶武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了，當日在萬寶閣他被聶云嚇得不輕，此刻對方卻這般若無其事，就像沒有受到半點影響，這讓他感覺自己跟小丑一樣，臉上火辣辣的。
“聶云，族會也敢遲到，你也太放肆了！”聶武叫道。
聶云偏頭，雙眼一冷，嘴角微微勾起。
這一眼，聶武頓時感覺心臟猛地一抽，仿佛回到當日在萬寶閣，面對聶云那近在咫尺的飛刀一樣，眼前這哪里是一個少年，分明是一個刀口舔血的嗜血狂徒。
只是一眼，聶云便已經來到了場中，隨意道：“測試還沒結束吧？趕緊的，我沒時間陪你們浪費！”
“這……”
守在石碑前的聶家前是不知如何應對。
“測試開始吧！”
聶展一臉的陰沉，無奈地宣布，這是他無法阻止的。
聞言，聶云淡淡一笑，在眾人的期待中，緩步走到石碑前。
眾人屏住了呼吸，明明以已經知道聶云前段時間還只是淬體六重，怎么可能達到淬體九重？尤其是剛才陛下和萬寶閣閣主的一番對話，更是確定了這一點，但他們還是忍不住期待起來。
“哼，再讓你得意一會兒，待會測試不通過，看你還怎么狂？”聶武暗道。
“地階功法都做不到，有本事你就將這個繼承人之位保住吧！”聶展冷眼望去，身旁，陛下虛瞇著雙眼，眼中依舊有著一絲期待。
場中，聶云已經走到石碑前。
剛停下，他便是隨意地一拳打出，沒有半點停頓，甚至連蓄力都沒有，打向身前的石碑。
“這……”
“不蓄力？”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無法打出最大的力道？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擺譜？”
人們眼見聶云出拳，忍不住搖頭，心中唯一一點希望也因此煙消云散，這種情況下，就是真的達到淬體九重的人，也無法通過測試。
出拳，收拳！
聶云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一切已經如行云流水一般做完，靜等結果。
一層……
兩層……
三層……
“他真的能修煉了！”
傳言畢竟是傳言，當真的見到聶云能修煉了，即使有心理準備，不少人也吃了一驚，心中的情緒無比復雜。
四層……
五層……
六層……
“他什么時候可以修煉的，一直隱藏到現在？”
場上響起了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聶云的實力，只有那些大勢力有最為準確的消息，知道聶云的實力在淬體六重左右。
七層……
八層……
時間像是放緩了一樣，當九層石碑完全發出耀眼的光芒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場上靜得針落可聞。
“淬體九重！”
“聶家人才輩出，可喜可賀啊！”陛下一拍扶手，竟是難得激動起來。
聶展醒過來，望著眼前的景象恨不得揉一揉眼睛，他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回應陛下的夸贊，但那笑卻比吃了死蒼蠅還要難看。
醒悟過來，場面瞬間沸騰了。
這個時候，仿佛任何事情都無法引起他興趣一般的萬寶閣閣主，終于忍不住開始仔細打量場中的少年，渾濁的老眼似乎想看出其中的奧秘。
“混蛋，混蛋……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