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章:黑發白發,赴約城外合兩更
八五章:黑發白發,赴約城外合兩更
凌亂的元力,攪得漫天風雨回席。
若藍置身其中,只覺四面八方皆被幽厲元力侵擾。
眨眼不到,若藍的身軀便被無數元力所吞噬。
“砰!砰!砰!”
“轟隆隆...”
刺耳的音爆響徹寰宇,整個平野都震蕩了起來。
“噗嗤!”
一抹血線弧劃長空,一道血影翩躚風雨。
若藍迎空倒飛了出去,那點綴著晶藍的長裙在血色彌漫中輕曳。
見狀,夙靨咧嘴一笑。
“想要戰死么?”
下一刻,夙靨消失當空。
繼而得見,一抹劍光承著無盡霜寒直刺若藍而去。
此時的若藍,面色慘白不已,氣息微弱到若有似無。
其嘴角處,滲著淋淋的鮮血。
她微瞇著眼,隱隱可見一道寒冷的劍光劃過長空。
值此之際,中土皇城。
余輝向晚,元府后院的閑亭中,天翊負手而立。
他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姿態,習慣了在暮沉之際仰望蒼穹。
不知何時,阿彪提著一壇花酒來到亭中。
他靜靠在天翊身旁,接著一道舉目而視。
沉寂半響,阿彪開口道:“你讓行老去了西門之地,但冥海天池卻無人照應。”
天翊道:“冥海不需要我去照應。”
“哦?”
阿彪笑了笑,道:“是嗎?”
天翊頷首。
阿彪道:“難道你不擔心她的安危?”
天翊道:“擔心。”
阿彪道:“那你為何無所行動?”
天翊微微一笑,笑得意味深長。
阿彪皺了皺眉,提起酒壇豪飲了兩口。
他看不透天翊,無論是曾經,又或是現在。
好些時候,阿彪方才開口道:“該來的,不久后,都會到來。”
天翊無所言應,就連縈于面上的笑容,都若如常般淡然。
阿彪道:“等結束了這一場風雨,我們是否歸去?”
天翊搖了搖頭,道:“我說過,許她一世白頭。”
阿彪愣了愣,輕聲一嘆:“可即便你幾世白頭,怕也難以償清這紅塵中的情緣。”
天翊道:“我不急。”
阿彪道:“你不急,但總歸會有人著急。”
天翊微頓,轉目看了看阿彪,道:“你急嗎?”
阿彪一怔,低眼瞅了瞅手中花酒,笑道:“只要有酒喝,我就不急。”
聞言,天翊淡淡一笑,舉目朝著長空望去。
阿彪停留片刻,接著轉身離去。
他沒再去追問天翊什么,該知道的他都已知道。
與此同時,元府的前院中,千鈺真俯在桌案上,專心地描畫著。
千葉停佇在其身旁,眸光中,不時有異色飛舞。
只見平鋪于桌案的畫卷上,描畫著一男子。
男子佇于風雪之中,一頭長發迎風飄舞。
落筆的一剎,千鈺喜收于色,看向身旁的千葉,道:“葉兒姐姐,你看像不像叔叔?”
說話間,千鈺連將畫卷拿起,讓其正對千葉。
千葉看著畫卷,眉宇間隱有疑沉。
見狀,千鈺蹙了蹙頞,道:“葉兒姐姐,難道我畫的不像叔叔嗎?”
千葉笑了笑,道:“不是不像,只是讓我不明白的是,鈺兒為何要將他畫成一頭黑發?”
說著,千葉指了指畫卷。
千鈺道:“葉兒姐姐,你不覺得叔叔一頭黑發更好看嗎?”
千葉道:“我不知道。”
話至此處,她微頓了頓,再道:“或許,是我看慣白叔的那一頭白發吧!”
千鈺一愣,接著凝目到畫卷上,喃喃道:“為何我看叔叔黑發時,更覺親切與自然呢?”
千葉沒作回應,只淡淡笑著。
千鈺小心翼翼地將畫卷收好,這是她首次將天翊的畫像描繪出來。
于此之際,阿彪從通往后院的廊道中渡出身來。
見得阿彪,千鈺連連靠上前去,道:“阿彪叔,鈺兒畫了一幅叔叔的畫像。”
說著,千鈺連將畫卷鋪展開來,予以阿彪觀呈。
阿彪憨憨地笑著,接過畫卷仔細端看了起來。
千鈺佇在一旁,靜待著阿彪的評鑒。
好半響后,阿彪點了點頭,贊嘆道:“像他!”
言罷,他將畫卷遞還給了千鈺,接著在后者的滿目詫異下出了元府。
待得阿彪身遠,千鈺這才回轉過神來。
“這么簡潔?”
千鈺微沉了沉眉,也不知為何,阿彪對其畫作所給予的肯定,并沒有讓千鈺喜出望外。
這時,千葉開口道:“鈺兒,你何不去問問畫中人?”
千鈺詫了詫,一邊卷著畫作,一邊說道:“叔叔見我將他畫成黑發之人,想來會不高興。”
千葉道:“你都沒問,怎么知曉他會不高興?在我看來,只要出自你手,白叔他都會喜歡。”
“恩?”
千鈺一愣,道:“是嗎?”
千葉點了點頭,張了張口,似是想再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卻又被其吞咽了回去。
千鈺并沒有注意到千葉的遲疑,整個人沉陷于思慮之中。
出神之際,千葉感慨道:“自從藍兒離開后,元府好像冷清了不少。”
千鈺笑了笑,道:“葉兒姐姐,我想藍兒跟裨惡先生不久后還會回來的。”
千葉道:“你這么肯定?”
千鈺“恩”了一聲,道:“藍兒離開時,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不舍與留戀。”
千葉道:“那她是為了誰而不舍呢?”
千鈺愣住,好些時候,方才淡淡地應了句:“我不知道。”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整個中土皇城都被籠罩在清輝的月色下。
皇城以西的府邸,夢三千等人正停憩在一廊榭中。
閆帥道:“夢老,難道我們要一直待在這里?”
聞言,烈陽等人紛紛朝著夢三千凝望過去。
他們來中土皇城已有些時日,可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曉夢道:“老師,登云才是我們的家,那追殺我們的人,既是長久未曾現身,想來已是退去。”
烈陽道:“夢老,我們是不是擇個時間,回返登云?”
聽得這話,在旁的碧靈等人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夢三千淡淡笑著,搖了搖頭道:“還不是時候。”
說著,他展目朝著月空看了看。
“不是時候?”
眾人皆是一詫,哪曾想夢三千竟是這般回絕他們。
夢三千道:“還有一場風雨未至。”
“風雨?”
眾人再詫,看向夢三千的眼里,飽含疑色。
夢三千道:“等過了不久后的那場風雨,我們便啟程折返登云。”
言罷,夢三千起身離去,只留給眾人一道逝遠的背影。
另外一邊,武忘等小一輩的狂客聚集在一起。
南宮盈盈道:“武忘哥哥,夢老說的風雨,可是指的戰事?”
武忘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西門劍馨道:“眼下的風瀾大陸,局勢動蕩不安,北冥大肆為戰,不久后的中土皇城,或將迎來一場大戰!”
南宮盈盈突地一詫,道:“馨兒姐姐,你如何知曉的?”
西門劍馨笑了笑,道:“我猜的。”
“猜的?”
南宮盈盈皺了皺眉,轉而看向無憶。
無憶笑道:“盈盈,你覺得一般的風雨,能阻止夢老讓我們歸返登云嗎?”
聞言,南宮盈盈恍然明悟,道:“這么說,真的是有大戰將臨了!”
說著,南宮盈盈的神情變得焦愁起來,“也不知南宮閣的形勢如何?父親跟爺爺他們還好嗎?”
見狀,武忘安慰道:“放心吧盈盈,他們不會有事!”
廊榭外的不遠處,南宮文勝、幻沐辰以及阿布三人相坐在一起。
論輩分,三人在狂客中處于新生一代。
南宮文勝道:“沐辰大哥,你聽見沒有,不久后中土皇城將有大戰爆發呢!”
說這話的時候,南宮文勝的神情中還繾著激昂的戰意。
幻沐辰看了看南宮文勝,道:“文勝,我看你不應該叫文勝,你這么好戰,應該叫武勝才是!”
南宮文勝尷尬笑了笑,轉而蹭了蹭在旁的阿布,道:“阿布大哥,你怎么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阿布也不回應什么,只冷地白了南宮文勝一眼。
幻沐辰道:“文勝,你這就不知道了,我看阿布大哥一定是在憂慮,等我們回了登云,他在中土皇城那么多的房產,該如何處置。”
說著,幻沐辰連忙看向阿布,道:“你說我說的對吧,阿布大哥?”
阿布無奈地撇了撇嘴,道:“你們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聽得這話,南宮文勝與阿布都笑出了聲來。
南宮文勝道:“阿布大哥,你什么時候學會這般說話的?你的年紀,應該也大不了我們多少吧?”
幻沐辰道:“哎,愁啊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見兩人這般侃言,阿布開口道:“你們知道什么,能讓夢老都忌憚不已的風雨,你們真以為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場大戰所能囊括得了的嗎?”
聞言,南宮文勝與幻沐辰皆是怔住,接著斂了神情中的玩味之意。
翌日,天朗氣清,碧空澄澈。
一大早,南宮文勝、幻沐辰以及阿布便出了府邸。
這之前,南宮文勝為阿布在中土皇城中購置了大量的房產。
三人商議,準備在這些房產中擇些優質的出來,分給狂客使用。
南宮文勝道:“阿布大哥,你是不知道,為了買下這下房產,我可是損失了不少靈寶!”
阿布鄙夷地看了看南宮文勝,道:“我可沒強迫你。”
南宮文勝道:“要是早知有這么好的事,我寧愿被打的那個人是我。”
幻沐辰道:“文勝,那要不要我跟阿布大哥聯手,給你來上一場?”
南宮文勝尷尬一笑,連連擺手道:“沐辰大哥,你怎么向著阿布大哥了?還聯手?要是單打獨斗,我可不懼你們。”
說著,南宮文勝昂了昂首,頗有些意氣風發的樣子。
幻沐辰道:“單打就單打,我也好久沒活動了,等辦完了事,我們去城外切磋切磋!”
南宮文勝道:“好!就這么說定了!阿布大哥,到時候你也一塊去,給我們當個見證。”
聞言,阿布連連搖頭,道:“你們切磋你們的,我就不去湊熱鬧了,你二人的心思,我可拿捏不準!”
南宮文勝道:“阿布大哥,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也沒說給你切磋,你緊張個什么勁?”
阿布道:“說是不給我切磋,誰知道是不是你二人給我下的圈套?”
幻沐辰笑了笑,道:“放心吧阿布大哥,我們怎么會給你下圈套呢?”
阿布依舊搖著頭,道:“不去不去!說什么也不去!”
說話間,阿布提快了腳步。
寥寥片息,其人已沖到了前方。
見狀,南宮文勝與幻沐辰皆作一臉失落。
幻沐辰無奈道:“文勝,阿布大哥不上道怎么辦?”
南宮文勝想了想,接著湊到幻沐辰的耳邊悄語了幾句。
聞言,幻沐辰的神色頓有異色繾綣,一邊聽著,一邊還不停地點著頭。
這些日子以來,阿布儼然成了兩人的陪練。
原本以阿布劫成境的實力,何懼南宮文勝與幻沐辰?
可奈何的是,每每交手,阿布都不得不壓制自己的力量,若不然,他也不會在之前的陪練中,被兩人暴揍一通。
一番探查后,三人在皇城內擇了幾處僻靜優雅的房產,只待回返府邸,帶著狂客之人入住。
當然,在此之前,南宮文勝與幻沐辰還有著些小心思。
此時,三人行徑在回途中。
阿布只身在前,步伐略顯急切。
見狀,南宮文勝連與幻沐辰使了個眼色。
心領意會后,幻沐辰道:“阿布大哥,你先回去吧,我跟文勝要去赴約了!”
“赴約?”
阿布一頓,心想:“不是彼此間的切磋嗎?怎么變成赴約了?”
思襯片刻,阿布道:“那我便不陪你們了。”
說著,阿布便要提步離去。
這時,南宮文勝道:“沐辰大哥,這一次我們定要給那人以顏色,讓她瞧不起我狂客!”
幻沐辰附和道:“沒錯,她之實力雖強,但我狂客的尊嚴卻不容有辱!”
言罷,兩人互點了點頭,接著便要別阿布而去。
阿布行步在前,他的心里很清楚,南宮文勝與幻沐辰所言多半是個圈套。
可奈何的是,他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等等...”
阿布輕喝了一聲,也不見轉身,只背對著南宮文勝與幻沐辰。
若是他轉過身來,定能看見,此時南宮文勝與幻沐辰的表情是如何地豐富多彩。
斂定片刻,南宮文勝道:“阿布大哥,你還有什么事?”
阿布沉聲道:“你們要去赴誰的約?”
南宮文勝道:“阿布大哥問這干嘛?這是我跟沐辰大哥的事。”
阿布道:“你們的事,我可以不管,但聽你們所言,那人似是辱我狂客?”
幻沐辰道:“阿布大哥,那人你見過。”
阿布轉過身來,看向南宮文勝與幻沐辰時,兩人的神情已變得凝重與肅穆。
“誰?”
阿布淡冷說道。
幻沐辰道:“之前我們三人去瓊樓時,曾遇到過一個穿著奇異的女子!”
聞言,阿布的臉色倏地凝沉,道:“是她?”
南宮文勝道:“沒錯,那女子竟敢辱我狂客,說我狂客學院并非風瀾第一學院!”
阿布覷了覷眼,追憶之下,倒也覺南宮文勝所言并非胡編亂造。
那女子她見過,且其實力還作深不可測。
思襯片刻,阿布開口道:“我隨你們一道去。”
聞言,南宮文勝與幻沐辰互看了看,皆可見彼此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狡黠。
南宮文勝道:“沐辰大哥,你去可以,但你不要出手相助。”
聽得這話,阿布的心里更加確信了幾分,道:“放心吧,我只是去看看。”
口上雖這般說,可阿布的心底已是有了決意,若是南宮文勝所言不假,他定要好好會一會那女子。
見阿布應承下來,南宮文勝與幻沐辰示意了一眼,接著舉步朝著皇城外走去。
就在三人離去后不久,虎妞百無聊賴地漫步在城中的街道上。
她似一副心事重重模樣,走起路來,都若有出神。
“哎,不想那么多了,去城外散散心好了!”
虎妞長嘆了一聲,移步朝著城外走去。
與此同時,一男一女兩人也正朝著皇城外走去。
這兩人不作他別,正是幻羽與慕青青。
兩人一路北上,準備前往登云的狂客學院,將幻沐辰接歸幻煙,抵至中土皇城時,兩人選擇在此修整些時日。
慕青青道:“羽哥,不知為何,在這皇城中,我總覺得有些熟悉的氣息。”
幻羽笑了笑,道:“青青,我看你是太過想念沐辰那孩子了。”
慕青青淡淡一笑,道:“也不知沐辰現在,修行的怎么樣?”
幻羽道:“放心吧,狂客學院可比我天幻學院強多了。”
別來無期,山中歲月,海上心情,只道,也無風雨也無晴!
有你們的支持,三狼才有堅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們的搖旗吶喊!
謝謝那些支持過三狼的書友們,有你們,三狼才能堅持到現在。
呼吁有條件的兄弟們,上縱橫給三狼點勇氣與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