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有人之地,便有故事合兩更
奈何的是,天翊的行蹤卻若謎云(5章)。
有人說,他歸隱在登云,不問世事,也有人說,他帶著兩名佳麗游歷風瀾,閑悠人生。
此間之事,無從考證,武忘等人對此,也作默然之態。
越是這般,瀾圣的名聲被傳的越發入神。
更有不少修士,慕名前往登云,只望有幸能一瞻瀾圣風貌。
時值寒冬,中土之地皆被雪白縈繞。
熙光冬日,旭日東起,光輝映照,寒潮迷霧,渺渺茫茫。
寒冬一方,落雪無瑕,雪花鋪千里,世界成一片純白,顯無邊寂寥。
企目而望,山野幽道,縱橫交錯,阡陌出銀裝素裹。
嚴厲寒霜下,有兩人漫步在落雪之下。
這兩人,一者青年,一者少女。
青年著一襲勝雪長袍,加上他那一頭璀白的長發,整個人若有與天地風雪相契之勢。
少女穿一身秀美暖袍,目色呆滯,靜靜隨著男子前行在冰封的天地中。
男子一言不發,只拉著少女漫然而去。
這一刻,萬里江山秀美無瑕,但男子與少女的身影卻顯得有些凄澀。
這兩人,自然便是離開中土啟程南宮的天翊與千鈺。
眼下,距離兩人離開中土皇城已過三日。
行徑了些時候,天翊頓下了腳步,千鈺則是呆滯般地佇在天翊身旁。
“鈺兒,你應該累了吧?咱們在這里休息些時候再行趕路!”
天翊一眼柔色地看了看千鈺,接著掩手一揮。
落手下,本作空曠的雪地,突起一陣變幻。
繼而見得,一座府邸竟是憑空顯現。
細細一觀,便能發現,這府邸竟與元府的制式相差無幾。
說著,天翊拉著千鈺走進了那府邸。
這一路走來,每隔一段時間,天翊便會停下來休憩。
盡管他知道,千鈺根本不會覺得累,她的意識,根本也感應不到什么是累。
可天翊還是這樣做了,且不知施展了何等手法,竟是將整個元府都幻變了出來。
入得府內,天翊與千鈺落座在一起。
千鈺愣愣地看著天際,看著那隨風蹁躚的雪花。
天翊相陪在千鈺身旁,他的目光,凝定在院內的那一顆大樹上。
雪落,樹葉凋零,枯枝在寒風中微微顫栗。
就如那些逝去的殘樣年華,在冷冬中變得蕭瑟不堪。
天翊怔怔地看著,輾轉思緒,不得定安。
有那么一瞬,他好似捻起了一段流水時光。
只如今,那如夢的時光,只在雪上,空留班然印記。
那些易老的風花雪夜,更是等待了不知多少時光,卻盼不到歸客。
塵封的記憶,催促著年華。
猶然清晰,懵懂年少間,落雪紛紛,遮掩不住那倚門望雪的倩影,以及那漫天飛舞的情緣。
霎間,天翊的心,宛若落地生花般破碎成零。
這一刻,落雪千片,冷寒浸天。
指尖流年,落雪無聲,繞亂其心(5章)。
想著想著,天翊緩緩閉上眼。
閉眼的那一剎,兩行清淚順頰而落。
翩降的淚水,穿越了塵埃,淌到了那被天翊緊緊握著的芊芊盈手上。
此時的天翊,臆斷天涯。
此時的千鈺,盈袖留淚。
此時的天地,紅塵靜默,在瑟瑟冷敷中瑩綻。
休息了些時候,天翊側眼看了看千鈺。
“鈺兒,我們該啟程了!”
說著,天翊拉起千鈺,出了府邸。
伴隨著兩人出府的一剎,整個府地突地消散無形,四方山河,頓歸冰天雪地之中。
天翊緊緊拉著千鈺的手,一刻也不愿松開。
兩人離去后不久,那空白的雪地上,突有數道人影顯現出來。
來人有四,兩名老者,兩名中年男子。
“宣老兒,你說他發現我們了嗎?”
拓跋烈山眼望著逝遠而去的背影,淡淡問道。
宣老沒有回應,只靜靜地凝視著。
這時,史大彪提懸一壇烈酒,迎風而飲,嘆道:“蒼涼的年華,總歸是寂寞的,有那么一些人,一轉身,便已生死兩茫茫。”
宣老笑了笑,道:“衍王,你勸過他了?”
史大彪點了點頭,道:“勸過了,可他現在還是不忘。”
宣老道:“他本來就是不忘。”
這時,史大彪身旁的男子微微皺了皺眉,開口道:“宣王,難道圣主還未醒轉過來?對于仙魔兩域之事,也無憶在心?”
宣老道:“我說了,他本就是不忘,而無憶,是他的兄弟,就如你與衍王一般的兄弟。”
聞言,男子的眉宇更趨深沉。
他發現,此時自己竟有些聽不懂宣老之言。
拓跋烈山笑了笑,道:“無名,這些年下來,你的悟性可是弱化了不少。你說我說的對嗎,衍王?”
說著,拓跋烈山連連看向史大彪。
史大彪道:“無名在乎的,本就不是悟。”
名為無名的男子怔了怔,道:“那我在乎的是什么?”
史大彪道:“你在乎的是,仰望的星空之下,是否能夠看到希望。”
聽由史大彪這般一說,無名釋然一笑,道:“接下來的行程我便不與諸位同行了。”
言罷,無名也不待宣老三人回話,人已消失在風雪回卷中。
接下來,他要趕往西門之地。
此次出門,無名沒有帶著虎妞與大白,他擔心的是,這兩“虎”恐會在西門之地鬧出什么不小的動靜。
無名離去后,史大彪揚了揚手中酒壇,道:“宣王,烈王,我也在此與你們作別吧!”
聞言,拓跋烈山突地一愣,道:“衍王,無名離去,乃是心有掛牽,你一向逍遙成習,何故辭別而去?”
史大彪道:“烈王,誰說逍遙成習的人,就會無牽無掛呢?”
言至此處,史大彪饒有深意地笑了笑,接著身影漸變虛幻,直至最后,徹底消失。
見得無名與史大彪先后離去,拓跋烈山無奈笑了笑,道:“宣老兒,現在的年輕人,都這般執著嗎?”
宣老道:“你我不是一樣,也都很執著嗎?”
拓跋烈山怔了怔,道:“宣老兒,你說她還能恢復過來嗎?”
宣老道:“我不知道。”
拓跋烈山道:“難道你的千塵樹上,也無所映?”
宣老頓了頓,道:“你的神農樹上,不是靈果無數嗎?更何況,你應該比我更擔心她的安危才是。”
經由宣老這般提醒,拓跋烈山若有所思。
沉寂片刻,拓跋烈山的身影也消失無蹤了起來。
眨眼間,茫茫風雪中,便只剩下宣老一人迎立風中。
“翊兒,老師等著你,等著你醒來,我們一同回歸仙域!”
說著,宣老輕聲一嘆,身影卻在這一聲嘆息下,幻變成為虛無。
此時的天翊,對于身后之事,好似根本無從察覺。
他只拉著千鈺,慢慢而行,似乎只這相伴,便已盛足一切。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
雪,依舊還下著,風,依舊蕭瑟著。
朦朧的雪華,映照著山野寂靜。
值此時分,天翊停駐了下來,揮手間,似幻似實的元府顯落而出。
他拉著千鈺,步入府內。
停歇之際,府邸之外,突有陣陣驚詫聲傳來。
“恩?怎么回事?”
“這深山之中,怎么會有一座府邸?”
“不會吧,這是誰吃飽了沒事干,竟然在這里建造住處?”
“風雪太大,要不我們今夜就在此攪擾一晚吧?”
說話間,十來個漢子已臨近府外。
這十來人,并不是修士,而是這一片山野的獵戶。
當首男子,落得魁梧精壯,手持長矛,背掛良弓。
聽得身旁眾人的詫囂之言,男子頓了頓,道:“這府邸的主人,既是將住處建在這深山之內,想來定是不愿受人打擾,我們還是趁夜趕路,前往雪桑山吧。”
聞言,隨在男子左右之人,皆是一愣。
“東哥,不是吧?現在還要趕路?”
“天色已不早了,我們這個時候趕路,會不會遇到麻煩?”
“東哥,我們就算不打擾這家主人,是不是也該遲許些時候再去雪桑山?”
“此去雪桑山,我們必經幻霧森林,那里的幻獸,可是晝伏夜出的主兒。”
“沒錯,那些幻獸,可不是我們所能對付,為了一只山虎,我們犯不著冒著險吧!”
一時間,議論之聲連連而出,幾乎所有人都不愿在這個時候繼續趕路,更不愿選擇在夜間前往雪桑山。
這些獵戶說話時,并未故意放低聲音,這般行舉,好似是希望那府邸中的人聞聲后,能于他們行以方便。
可奈何的是,府內沉寂一片,別無動靜。
名為東哥的漢子在見得眾人這般舉止后,無奈嘆了嘆氣。
緊隨著,他轉身離去,行之所向,赫然便是雪桑山所在。
正在這時,那十數個漢子中,突有一男子沖將出身來。
男子綰系著一頭長發,眉宇間,落有幾絲英豪。
他穿著獸皮制作而成的服飾,手里拿著長矛,背后掛著長弓利箭。
“東哥,等等我,我隨你一起!”
男子一邊小聲喝道,一邊急忙地朝著名為東哥的男子追去。
聽得男子喝喚,東哥稍稍一愣,回首中,帶著些許感動(5章)。
“小志,你...”
男子名為小志,與東哥一樣,都是附近大山中的獵戶。
這是他第一次進山打獵,整個人顯得亢奮不已。
“東哥,這一路上,我得虧你多加照料,又豈能讓你孤身一人前去涉險呢?”
小志憨憨一笑道。
東哥道:“小志,那山虎可是很難對付,況且此去雪桑山,幻霧森林中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幻獸,那東西,相比于受傷的山虎,更為致命。”
“既是如此,東哥為何不選擇晚些前去雪桑山呢?那條山虎,既已受傷,想來也不差這一點光景吧?”
小志問道,眸色中繾著深意。
聞言,東哥愣住,張了張嘴,卻又落得無言以出,好似有什么難言之隱一般。
小志笑了笑,說道:“東哥,你就別瞞著我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小野那丫頭的病情怕是又反復了吧?”
東哥惆悵一嘆,道:“小野這孩子,命苦,生在了我們家!我這個當父親的,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日漸消弱下去。”
小志怔了怔,道的:“東哥,我從小看著小野長大,這孩子,不該這么短命。走,我陪你一起,去取了那山虎之命。”
東哥稍頓,看了看不遠處徘徊在府邸外的十來人,道:“小志,此去危險,你還是留下吧!”
小志搖了搖頭,道:“東哥,你這話什么意思?難道是嫌我這是第一次出來狩獵不成?”
東哥無奈笑了笑,沉寂半響,道:“既是如此,小志你便跟在我身后,一切聽我指揮,且不可貿然,知道嗎?”
小志連連點頭,接著與東哥一道,朝著雪桑山走去。
臨走之際,小志回首看了看那些隨行而來的人。
“大家都生活在一個村落,你們不是不知道小野病重吧?”
暗暗嘀咕了一句,小志人已與東哥消遠在了風雪中。
此時,那徘徊在府邸外的眾人,在見得小志與東哥遠去后,頓時停佇了下來。
“哎!東哥是條漢子。”
“我們真的不去嗎?就憑他們兩人,即便是對付受傷的山虎,怕也很吃力吧?”
“若是日間,我還會義無反顧,可現在是夜晚,幻霧森林中,正值幻獸頻繁出沒,現在去那里,無異于找死啊!”
“小野那丫頭,也真是命苦,怎么會患上那種不治之癥呢?”
“那現在怎么辦?我們難道就在這樣看著他們去送死不成?”
“要不把他們追回來吧?等明天天一亮,我們再去獵殺山虎?”
“東哥也真是的,難道這一點時間也等不及嗎?”
“不是他等不及,可能是小野的病情很難再拖下去了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言說了好些時候,最終統一意見,去將東哥與小志追回來。
可即便如此,依舊有兩人沒有行動。
“強哥,咱們真不去啊?怎么說,大家都一個村的!”
遲定片刻,一名男子說道。
“去什么去?去找死不成?你知道幻霧森林是什么地方嗎?”
被稱為強哥的男子冷冷回應道。
“強哥,幻霧森林我去過,也沒見到那可怕的幻獸啊!”
男子面有疑沉,神有猶豫。
“哼!”
強哥冷哼一聲,道:“你去過幻霧森林不假,那你可在夜間去過幻霧森林?”
男子搖了搖頭,在他記憶中,還從未在夜晚前去過幻霧森林。
強哥道:“三子,我可告訴你,夜晚的幻霧森林,絕對是有進無出,那里的幻獸,吃人都不帶吐骨的!”
聞言,三子不由打了個冷顫,本還繚于臉上的猶豫,也在此時消蕩一空。
言談之余,兩人徘徊在府邸外,東瞧西顧,想來是想入得府內,取溫避寒。
好些時候,在強哥的指使下,三子來到了府門前。
“咚咚...”
一道道叩門聲,響寂在雪野空山。
讓強哥與三子失望的,他們在門外苦等了多許,竟也不見有人開門。
“強哥,這府邸不會是一處空宅吧?”
強哥皺了皺眉,思慮半響,道:“顧不了那么多了,我們既是敲過門了,也算不得無禮闖入了!”
說著,前個對著三子使了個眼神。
三子怔了怔,一臉疑惑,似是不知強哥之意。
強哥沒有好氣地瞪了三子一眼,道:“你笨啊?把門撞開啊?難道真想我們在這冰天雪地中待上一夜?”
三子愣住,沒有聽從強哥所囑,前去撞門。
強哥瞅了瞅三子,搖頭一嘆,道:“真是沒用,讓你撞個門,你都不敢!將來怎么成為一個出色的獵手?”
言落,強哥整個人頓時卯足了勁。
繼而見得,其人倏地沖向府邸大門。
“嘭!”
只聽得一聲悶響傳遞開來,強哥的身體竟是遠遠倒飛了出去。
三子見狀,駭然地換了句“強哥”,接著連忙前去攙扶強哥。
強哥甩開了三子伸來的援手,怒氣沖沖地盯著那府邸大門。
“強哥這輩子,就沒遇見撞不開的門!”
話語方歇,強哥人已再次沖撞了出去。
“嘭!”
與之前一般無二,強哥的身子再次被反震了出去。
起身后,強哥恨得咬牙切齒,擺手下,長矛倏動。
“咻!”
眨眼不到,長矛已攜著怒氣刺擊在了府門上。
“砰!”
一聲巨響傳蕩開來,那被強哥點刺出去長矛寸寸碎裂,強哥人也在一股大力的反震下,拋飛了出去。
“噗嗤!”
落地的一瞬,強哥一口鮮血噴將出來,整個人的氣息,也在此時萎靡了下去。
他駭然地看著身前府邸,一臉見鬼了的模樣。
三子愣在一旁,無所言出,甚至都忘記了前去攙扶強哥。
兩百多萬字了,回首來路,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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