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五八章:天衍五行,五行護天合兩更
“咻!”
刀出,幽霧激涌,寒光斗射。
一泓刀芒凈纖毫,遠看不知光如刀。
眨眼間,伽羅已持刀劈砍到迎面的彩色印幕上。
“砰!砰!”
驚天巨響,震耳欲聾,發聵之聲,勢斷云天。
值此動蕩,伽羅劈撩而出的長刀突地震返而歸。
“嚶...”
刀身狂顫,吟鳴之聲,繞耳不休。
“噗嗤!”
猝防不及之下,伽羅猛地便是一口鮮血噴出。
“轟隆隆...”
與此同時,環圍在伽羅周身的彩色印幕倏起激蕩。
只見,彩幕速成收縮,五元之力,洶涌澎湃,直朝著伽羅擠取而來。
眨眼間,伽羅置身的空間便銳縮了許多,那奔衍在彩幕上的元力,如咆似哮,勢盡磅礴。
見狀,伽羅駭住,冷眸之中,盡被爍眼彩芒籠罩。
他能感覺到,待得那環繞的彩幕凝合之際,便是他被徹底鎮壓在五行封天印中之時。
一念及此,伽羅兀地回神過來,接著連忙出刀以攻。
“轟!”
“咻!咻!咻!”
凌厲刀鋒,劈砍橫撩,衍黑霧彌漫,鬼煞之氣森然而動,繼而朝著四方彩幕襲去。
“砰砰砰...”
狂猛炸裂,回蕩不絕,那纏射而出刀芒黑霧,剛一觸及彩幕,便紛紛崩裂碎滅。
煞霧消散,伽羅的身影顯露出來,整個人做一副驚魂未定模樣,橫斜的刀鋒都做凝滯。
下一剎,緊縮的彩幕已頻臨伽羅左右。
還不待伽羅作何舉措,彩幕便已貼近其身。
霎時間,無數彩芒宛如纏蛇一般涌入伽羅的身體。
“啊!啊!”
慘叫聲,凄婉悲訴,撕心裂肺!
只寥寥片息,伽羅整個人便湮滅在了幻動的煙霞中。
緊隨著,本作膨化的五行封天印突地斂聚,繼而化作一尊迷你彩印飛歸到天翊手中。
天翊拿持著五行封天印,神色無喜無悲。
此時的他,頰面落映著一道猙獰可怖的傷口,兩肩之上皮開肉綻,胸前更落有斷天長刀穿體而過的刀傷。
鮮血滯流,痂色暗紫,整個人看上去顯得觸目驚心不已。
持手披風長棍,棍身盡染血色,淋漓鮮血在五彩的爍耀下,絢麗而又詭奇。
早在天翊決心封殺伽羅的那一刻開始,他便放棄了抵御彩色光球外那激涌澎湃的煞霧之力。
“呲呲...”
失去了布道之力的把持,彩色光幕轟然碎裂。
“轟隆隆!”
下一刻,無邊無盡的煞霧之力,若泄洪狂濤一般洶動而落。
天翊看著卷席而來的磅礴煞霧之力,神情中頓有迷蒙疲乏衍生。
“我累了...”
呢喃輕語,隨風而漾,天翊也于此刻緩緩瞇上了眼。
“咻!咻!咻!”
值此之際,天翊的體內突有四道光芒飛射出來。
“圣主!”
“圣主!”
北玄四人一臉急切擔憂地喝道,奈何天翊對他們的喝語聲竟視若罔聞,不消片刻,其人便已眉沉眼閉。
與此同時,四合而來的煞霧之力也已襲至。
見狀,北玄的臉色倏地一沉,大喝道:“不顧一切,即便是死,也要護得圣主周全!!”
“是!”
南朱、東青、西白異口同聲應道。
下一刻,四人擺手一揮,各自身前頓起一道耀眼彩芒。
彩芒飛爍,繼而化成四幅長啟畫卷,牢牢將天翊環護。
須臾間,激涌而來的煞霧之力便沖襲到了四幅布道圖上。
“轟隆隆!”
“砰!砰!砰!”
狂猛炸裂,攜奔雷怒咆,直將時空撕裂,直讓天地顫抖。
茫茫多的煞霧之力,紛繁紊射,一部分被布道圖所吞噬,余下的直直朝著天翊奔來。
“天衍五行,將位所歸,五行護天!”
北玄滿臉凝重之色,厲喝一聲下,人已瞬閃到了向北壬葵位上。
聽得北玄喝言,南朱三人也作不慢,紛紛移影而動。
眨眼間,流光衍展,三人便也落定在玄奇之位上。
南朱向南,丙丁之位。
東青向東,甲乙之位。
西白向西,庚辛之位。
四人的速度迅捷無比,近乎于片息便作功成。
“轟!”
伴隨著四人落位而定,天翊的周身左右頓起幻彩騰繚。
向北之面,水波興盛,晶藍璀璨。
向南之面,火光燭天,赤紅灼烈。
向東之面,蒼木蔥蘢,郁青凌勃。
向西之面,銳嘯橫生,流金燦漫。
衍動的四方幻彩剛一凝現,便迎上了無窮盡的煞霧之力的沖襲。
“轟!”
“砰!砰!砰!”
只聽得轟鳴浩蕩,只見得幻彩滴轉。
在那四方幻彩的阻攔下,煞霧之力一時竟沒有堪破防御,紛紛回卷拋射。
不多時,煞霧之力卷土重來。
“轟隆隆!”
它們瘋狂地撞擊著天翊周圍的幻彩光簾,霧氣之中攜帶的殺意,盛凌無比。
“砰砰砰...”
轟鳴不絕于耳,動蕩一直持續。
煞霧之力每每沖擊一次,懸定在天翊身旁的北玄四人的臉色便蒼白一分。
此時,天翊人已陷入昏沉之中。
就如他所,他累了,不止身累,心也累。
他一動不動地懸立著,整個人宛若木雕泥塑一般。
“轟!”
“噗!”
“噗嗤!”
“噗...”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北玄四人的臉上皆有疲色涌動,南朱與東青猝不及防下,更是一口鮮血噴將出來。
“北玄大哥,沒有中靈在,我等四人根本抵御不住化魔池的力量!”
西白焦急地喝道,順勢看了看東青與南朱。
北玄凝皺著眉頭,沉聲道:“即便靈兒在此,我五行天將盡數歸位,恐也不見得能毀掉化魔池。”
聞言,西白的臉色倏地大變,一旁的南朱與東青更作瑟抖不止。
經由這般長時間的抵御,他們各自所掌控的布道圖中,已吞噬了數之不盡的煞霧之力。
可即便如此,相較整個化魔池而言,那被吞噬的煞霧之力也只做少數。
四人能感覺到,布道圖所演變的幻彩光幕外,此刻已被茫茫無際的煞霧占據。
可他四人現今的狀態,已若快要達到極限。
這般下去,非但他四人要落得個隕亡下場,就連他們拼死相護的天翊恐也難逃一死。
讓北玄四人無奈的是,此時他們已別無選擇,甚至連一可行的辦法都沒有。
無可奈何下,四人唯有緘默以御,抱著能多堅持一分便多堅持一分的心態。
與此同時,那空明的蹬道玉階上,千鈺飛速以行。
不知為何,她的心里,隱隱有不安泛涌。
“是什么在召喚我?”
“不忘有危險!”
“我能幫得上他嗎?”
千鈺思緒繁復,往常的她,從未這般愁思交織過。
此時,玉階人靜,情緒難訴,倩影速展,悄向星河。
好些時候,千鈺終是來到了盤龍殿外。
受之前的震蕩所波及,盤龍殿已傾數崩塌,殘垣斷壁,隨處可見。
千鈺怔了怔,沒作太多逗留,連忙朝著化魔池飛去。
不消多時,千鈺人已身定在化魔池旁。
她看了看化魔池內,只見原本陰幽的池水,不知何時竟變得清澈無比起來。
粼粼水光,在熏風的吹襲下,起碧波漣漪。
千鈺皺了皺眉,接著舉目朝著半空仰望去。
那里,濃濃煞霧,交相奔掠,層疊的霧云中,不時泛起悶雷之聲。
千鈺顰眉蹙頞,稍佇片刻,人已飛空而起。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不安便是源于那煞霧卷涌內,無形之中的那一股召喚之力也好似能在那煞霧中尋到源頭。
當然,這些都不是千鈺義無反顧起身而去的原因。
“不忘...”
飛掠途中,千鈺輕聲喚了句。
不知為何,伴隨著這一呢音出口,千鈺的心,竟是莫名地刺痛起來。
那刺痛,毫無原由可尋,來得莫名,讓千鈺不由失措。
緊接著,千鈺飛掠的速度添增了不少,她擔心天翊出事,擔心自己的心再也找不到寄托。
倩影入霧,翩若驚鴻,帶著些焦切,帶著些不安,繼而消隱在風起霧涌下。
途中,縷縷煙霞從千鈺的身旁漂浮而過,激涌澎動的煞霧則作迸卷之勢。
“轟隆隆...”
動蕩聲愈發劇烈,置身其內,但覺天搖地抖,時空錯亂。
千鈺蹙著眉,毫無所懼地飛掠著。
讓人意外的是,那些煞霧之力對于千鈺的到來,竟毫無所動,好似根本未曾發現千鈺一樣。
就這般,千鈺飛行了很久時間。
誰曾想到,那看似不大的片霧,竟延伸得這般寬廣?
千鈺飛著,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連帶著那種刺痛感也愈發變得透徹起來。
又是一番飛掠,千鈺的身影終是懸定了住。
流盼以遠,但見有四幕幻彩勾勒出一環護之地。
“轟!”
幻彩之外,無數煞霧之力正兇猛沖襲。
千鈺皺了皺眉,她能察覺到,自己心間的一切雜疑,此時都被包覆在那彩幕下。
此時,彩幕之中,北玄四人正艱難相御。
他們的臉色,皆作蒼白,尤以南朱與東青更盛。
“北玄大哥,我快堅持不住了!”
南朱緊咬著牙道。
“南朱,堅持住!”
北玄回應了一句,眉宇凝沉無比。
“北玄大哥,我若是死了,還請你向圣主替我言明幻茵之事,我有罪!”
著,南朱的神色漸趨迷蒙,迷蒙之中,又好似帶著一絲欣然與解脫。
北玄一愣,張了張口,偏偏落得無言以對。
見得南朱與東青兩人似有不逮,西白緊了緊了眉頭,道:“南朱,東青,不要放棄,一定要堅持住!一切為了圣主!!”
聞言,南朱與東青那本作低郁的臉色,倏起鏗然。
緊隨著,兩人的眼里皆有精芒浮掠,迎面的布道畫卷,也在此時爍出更為璀璨耀眼的光芒。
見此一幕,北玄瞇了瞇眼,心下好一陣悲惋嘆惜。
他知道,此刻南朱與東青已燃燒起了最后的斗志。
待得他二人眼中精芒消失之際,便也是兩人身隕之時。
西白愣了愣,他不后悔自己的一席話激起了南朱與東青奮死一搏。
若是換作是他,他也會毫不遲疑地將一切都奉獻出來。
下一刻,西白轉身看了看那處于迷沉下的天翊,暗慨道:“圣主,你可一定要堅持住啊!”
接著,西白轉過身來,迎面的西門布道圖上,突起燦金光華。
銳嘯金元,凌傲蠻厲,足將激涌而至的煞霧之力破斬成空。
“轟隆隆...”
同一時刻,北冥布道圖、南宮布道圖、東方布道圖上皆起爍目光彩。
純粹無比的水元、火元、木元,交相衍動,繼而與洶涌的煞霧之力抵撞在了一起。
好些時候,南朱與東青眼中的精芒漸變得暗淡下來,兩人的氣息也變得若有似無。
西白切了切齒,眼有絕厲一閃而逝。
下一刻,西白的眼中也燃燒起了精芒。
北玄半瞇著眼,卻也遮掩不住眼中的悲傷,蒼顏皓首的他,突變得落寞滄桑不已。
“哎...”
北玄輕聲一嘆,凄婉之音,直讓人心神慟憐。
“圣主,我等已盡力了,接下來,便要靠你自己了!”
北玄轉眼看了看天翊,無奈道。
正在這時,異變突起。
只見迎面的幻彩光幕中,突有一道倩影躍然渡入。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千鈺。
見得千鈺,北玄的眼中頓起凜凜興色,倒是西白三人迷沉之余,繾攜著深深的疑惑與不解。
千鈺入得光幕后,還未來得及去探詢什么,視線便凝定在了天翊的身上。
當見得那渾身被鮮血侵染的天翊后,千鈺怔住了。
“不忘!!”
遲定半許,千鈺人已飛沖出去。
此時的她,已將一切都拋諸腦后,她沒有理顧北玄幾人,更沒有去考究眼下的危急情勢。
她的眼里,只有天翊。
眨眼間,千鈺人已越過北玄等人的防護近身在了天翊跟前。
她失神般地打量著天翊,眼中的淚水只若決堤般地流淌而出。
“不忘...”
千鈺愣愣喚道,探手擒柔,慢慢撫過天翊身上那猙獰可怖的傷口。
皓腕微呈,淚泛晶瑩。
許是感應到了什么,天翊緊閉的雙眼竟是顫動了三兩,卻終究沒能開眼以視。
千鈺哭著,傷心地哭著。
她想要做些什么,卻發現此刻的自己,除了陪在天翊的身邊,別無他法。
她無奈,非常無奈,無奈地不知所措。
正在這時,千鈺的耳畔突有一道蒼聲傳來。
“靈兒,是你嗎?”
聞言,千鈺突地一怔,轉身之下,正好看見北玄。
“前輩,我不是什么靈兒,我是鈺兒。”
北玄愣了愣,有心想要去解釋什么,偏又發現,此時他根本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去解釋清楚。
沉寂半響,北玄道:“你是靈兒,除了靈兒,沒人能這般輕易便穿透布道之力所衍的防護。”
著,北玄陷入沉默。
他在想,或許自己不該提及這些,畢竟這般相言,只會為千鈺帶來苦慮。
與此同時,西白三人的目光也側定在了千鈺身上。
三人都未開口,但眼中蘊含之意卻道明晰無比。
那眼意,似峰回路轉,若柳暗花明。
短暫的緘默后,千鈺望向北玄道:“前輩,你是否有辦法阻止外面的煞霧?”
聞言,北玄一愣,看著千鈺的眼中飽多贊許。
千鈺沒有詢及其他,沒有追問心中所疑,對于“靈兒”之事更是絲毫不提。
這一路趟霧而來,千鈺并未受及險阻。
但她卻很清楚,此刻的北玄幾人,正遭受著難以想象的痛楚。
她還明白,北玄等人如此做,皆是為了天翊。
遲定片刻,北玄道:“鈺兒,眼下有一個方法可以護得天翊安危,不知你可愿意一試?”
言語中,北玄沒有稱呼千鈺為靈兒,也沒有稱呼天翊為圣主。
他隱約覺得,這一世的牽掛,或許只應該留在這一世。
千鈺在聽得北玄所言后,想也沒想,便頭道:“前輩,我愿意!”
北玄切了切齒,道:“鈺兒,我都沒什么方法,你就這么坦然的接受了?”
千鈺道:“無論什么方法,只要能保得他無事,我都愿意!”
著,千鈺回首看了看天翊。
這一回首,那繚于千鈺心中的不安忽地蕩然無存,但那一股刺痛卻愈發凜冽起來。
此時,千鈺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顫抖。
或者,她在害怕。
她害怕失去天翊,亦或是,她害怕天翊失去自己。
千鈺出神之際,北玄開口道:“鈺兒,你試試自己的元力,可否與我們的元力交融?”
言落,北玄顧盼而視,只見四張布道畫卷上,元力翻滾交涌。
千鈺頷首,隨手一揮,頓有道道水元之力飄然而出,接著掩入布道之力所演化的畫卷之中。
“呲呲!”
千鈺的水元之力剛一落定,便作湮滅不存。
見此一幕,北玄怔住,一旁的西白也做呆滯,南朱與東青眼中尚才有所回緩的精芒頓作黯淡。
“不是嗎?”
北玄愣愣道,一臉不敢置信。
兩百多萬字了,回首來路,陰晴不定。
別來無期,山中歲月,海上心情,只道,也無風雨也無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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