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十九章:寸陰酒肆,平淡如水合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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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乾圓一臉鄙夷,眼興迢遙,頗有些趾高氣昂之態,道:“絕塵?只怕此人早已葬身花海了吧?”
庚辛面色一沉,回眼瞪了乾圓一眼,接著眸帶微疑地看向阿布等人。
這一看,庚辛神色中的驚疑更添一份,只見武忘等人神色如常,對乾圓這話竟絲毫不為所動。
阿布頓了頓,接著在眾人的滿目詫異中,對著庚辛跪拜了下去。
“阿布在此拜謝院長這些年來的收養之恩,同時也代老師向院長作別!”
說著,阿布躬身磕拜了三兩,接著緩緩起身,與武忘等人示意一眼后,便欲離去。
庚辛遲愣當場,神情滿多復雜,只微微點了點頭,也未言說什么。
武忘等人寵辱不驚,看向阿布的眼中,多了許多贊賞。
絕塵是狂客的一員,阿布身為其弟子,自然也做狂客之人。
身為狂客,頭頂天,腳踏地,個個都是敢作敢當的人,真性真情,恩怨分明。
見得阿布等人欲離,庚辛學院之人紛紛讓開道,那怕是乾圓,也情不愿地側開了身。
就在這時,一道粗獷的喝聲突然傳蕩開來:“諸位小友且慢!”
言落,流金從人群中漫步走出,一臉煦笑地凝望著武忘等人。
見流金現身,庚辛學院之人無不驚愕失措,紛紛對其躬身以禮。
庚辛看著流金,淡淡道了句:“城主大人!”
流金罷了罷手,接著看向武忘等人,道:“諸位小友,不知是否有幸能邀諸位前去城主府一坐?”
武忘淡漠地瞥了眼流金,并無搭理之意。
其身旁的無憶笑了笑,說道:“城主閣下,你之好意我們心領了!我等還有要事在身,便不去城主府閑坐了。”
說著,無憶與眾人相視一眼,繼而徑直朝著庚辛學院外走去。
見此一幕,萬千看眾皆作驚詫模樣,流金掌控一方城域,以其在流金城的身份地位,哪有主動屈尊相邀他人的時候?
但事實是,流金不但屈尊了,也善意地發出了邀請,可結果卻被無憶婉言回絕了。
流金愣了愣,也不來氣,盯著無憶等人的背影喝道:“諸位小友,不知可曾見過滿簇的血花?”
聞言,無憶一頓,也不轉身,只道了句:“昔日繁華異常,此時荒涼之地,血色香魂再難出沒于花間。”
話語方歇,無憶再不作停,隨同武忘等人一道出了庚辛學院,繼而掩沒在如織的行人中。
流金呆滯當場,神色中的驚愕在這一刻被定格,他凝視著無憶等人漸遠的背影,直至最后,徹底消失不見。
見流金這般出神,庚辛等人也做滿面驚詫。
好半響后,庚辛方才探尋道:“流金城主?”
聞言,流金猛地吐出一口長氣,道:“庚院長,你可知道血劍山內發生了什么動蕩?”
庚辛一臉莫名,稍以回想,臉色頓變得驚愕交加起來。
流金道:“從今以后,血劍山徹底從流金城地界中除名了!”
言罷,流金倏地一嘆,也不知在感嘆什么?
還不待庚辛加以詢問,流金人已遠去,整個庚辛學院,頃時變得鴉雀無聲。
在場之人,都不做愚鈍,只稍稍一想,便也揣測出了些許端倪。
就在武忘等人前去庚辛學院之際,天翊與閆帥卻是被史大彪拉到了城內的一家酒肆中。
至于曉夢,并未出離客棧,她是個冷俏的人,更是一個已經死心的人,這樣的人,向來都與寂靜為伴。
此時,酒肆之中,有花香滿店,有美姬壓酒,香隨靜婉歌塵起,影伴嬌嬈舞袖垂。
落座飲酒之人,皆做賞心悅目,時有喝聲四起,好一番熱鬧非凡。
天翊三人坐于一角落之中,位置看上去并不起眼。
見得酒肆內歌舞升平、推杯換盞的景象后,天翊微微皺眉,道:“大彪兄,你帶我們來這里作甚?”
史大彪神秘一笑,道:“不忘,你不打算猜一猜大彪的用意嗎?”
天翊輕嘆搖頭,一臉無奈地回之一笑,卻不言應。
閆帥怔了怔,道:“既是來這酒肆,自然是為喝酒而來,難道大彪兄還別有用意不成?”
史大彪笑道:“我哪里有其他用意?帶你們來這里,只是單純的飲酒而已。”
正于此時,一店小二也已湊到了天翊三人的桌前,敬道:“不知三位客官要喝點什么酒?是否需要侍酒師?”
閆帥一愣:“侍酒師?”
店小二含笑點頭,目光卻是朝著旁邊的酒桌看去。
順目而視,只可見一妖嬈苗條的女子,正圍坐在兩名男子之間,唇齒微展,談吐留香。
也不知女子說了些什么,直使得那兩名男子神魂顛倒,豪飲以酒。
見狀,閆帥倏地打了冷顫,道:“侍酒師就不必了!”
店小二笑了笑,道:“既是如此,不知三位客官要喝些什么酒?本店別的不敢說,但酒類之多,管保讓諸位客官一飽口欲!”
史大彪笑了笑,看向天翊,他知道,以天翊心思的縝密,此時已然猜到了他之用意。
天翊饒有深意地回看了史大彪一眼,接著對那店小二說道:“不知你們店內,可有杏花紅?”
聞言,店小二突地一愣,凝視著天翊三人的眼神都變得有些波動起來。
緊接著,店小二說道:“三位客官,實不相瞞,本店的確有一種名為杏花紅的酒!只是此酒的價格稍有些高!”
話語剛落,史大彪的喝聲已起:“你這小廝,莫不是以為我們付不起酒錢不是?”
店小二連連搖頭示歉,道:“三位稍頓,小的這就去給諸位上酒!”
說著,店小二迅地一個轉身,同時大聲宣揚道:“有貴客點酒杏花紅,上酒了呢!”
言語一出,本作熱鬧不凡的大廳,突變得鴉雀無聲起來,酒客們紛紛朝著天翊三人望來,眸色中飽多驚訝。
閆帥愣了愣,道:“怎么?難道這杏花紅真的貴得不可思議不成?”
史大彪謎之一笑,道:“倒也不是貴得不可思議,只是貴得有些難以想象罷了。”
言罷,史大彪看向天翊,卻不料后者依舊一副淡然自若模樣,似乎對這一切都作毫不關心。
史大彪道:“不忘,你就不好奇那杏花紅有多貴嗎?”
天翊道:“大彪兄,你可知道,在不忘心里,杏花紅是作無價的?”
史大彪愣住,訕笑了好一陣,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閆帥笑了笑,道:“看來這那一壇杏花紅中,似乎還醞釀了許多故事。”
天翊道:“故事不多,有時只一個,便足以讓人終生難忘!”
閆帥道:“所以你才取名為不忘?”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暗嘆道:“再過不久,興許不忘便會成為過去了吧?”
言談之際,適才離去的店小二已捧著一酒壇走上前來。
酒壇似已塵封了許久,壇身之上,遍布著歲月的痕跡,斑駁而又迷離。
店小二道:“三位客官,這是你們要的杏花紅,小的可事先說好了,這一壇酒的價格可是這個數!”
說著,店小二將酒壇輕放于桌,兩手食指交錯以擱,比劃出一個“十”字。
閆帥一愣,驚道:“不會吧?只是一壇酒,便要十萬金?”
這個數目,已然是閆帥所能料想的最不可思議的一個價格。
殊不知他這話一出口,店小二卻是訕漫一笑,道:“客官,小的話還沒說完,這壇酒不以金貫論,你們要喝它,需要支付本店十件靈寶!”
聞言,閆帥不鎮定了,猛地便是站起身來,不敢置信道:“什么?我沒聽錯吧?一壇酒竟然要十件靈寶來換?”
店小二點了點頭,繼而將置放于桌的酒壇小心翼翼地重捧于懷,道:“這位客官,你們若是不要這一壇杏花紅,大可點些其他酒,我之前便也說了,這壇酒的價格,的確是稍許有些高了!”
閆帥氣郁,幾度想要開口以言,一時卻又說道不出。
就如史大彪所說,這一壇杏花紅的價格,的確是貴得超出他所想象了。
與此同時,店內的酒客們也紛紛展目過來,他們并未出言諷說些什么,只是那看好戲的模樣,絲毫不作掩飾。
閆帥平復稍許,緩緩落座下去,以他的眼界與閱歷,本不該這般失態,只是此事太過離奇,他方才沒有按耐住己心的震蕩。
讓閆帥感到奇怪的是,天翊與史大彪對此竟若無事一般。
他們一人作風輕,一人作云淡,噙于嘴角的微笑,也顯得淡然無比。
閆帥頓了頓,看向店小二道:“此酒是否有何特異之處?”
在他想來,只一壇酒便要十件靈寶為換,想來其中定有什么奇異才是。
店小二低眼看了看懷中壇酒,道:“此酒并無什么奇異之處,甚至在酒味上也算不得上乘,它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壇用杏花、杏泉釀造而成的酒!”
閆帥徹底呆滯,驚愕道:“既是如此,它憑什么值十件靈寶的價格?”
店小二苦澀笑了笑,道:“我家老板說了,此酒就是值這個價格!”
閆帥一愣:“你家老板?”
店小二點了點頭。
閆帥道:“我看你家老板這是漫天要價!”
店小二一臉尷尬,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閆帥。
他在這店里也待了好些個年頭,關于這一壇杏花紅,也成了流金城內的一個傳說。
沒人知道為何一壇再普通不過的酒水,竟然會販售出這么高的價格,十件靈寶,縱然是流金城城主府,怕也負擔不起。
長久以往,眾人也作猜想,這或許只是此間酒肆故意造就出的一個噱頭,不得不說,還真有不少酒客,不辭路遙途遠地趕來這家酒肆中飲酒。
店小二頓了頓,道:“三位客官,這酒你們是要,還是不要?”
閆帥一臉憤然,正要開口拒絕,卻不想身旁的天翊突然開口道:“酒留下!”
一言出,只若一塊巨石落入平靜的湖中,掀起激涌波濤,那本作沉寂的酒客們頓時炸開了鍋:
“什么?他們要下這一壇杏花紅了?”
“不會吧!那可是十件靈寶,這人不會是胡亂以言的吧?”
“此人定是瘋了!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拿得出十件靈寶來!”
“天啊!終于有人將寸陰酒樓的杏花紅買下了!”
霎時間,酒店之內議論如潮,諸多酒客們紛紛側目而視,神色之中,滿含不可思議。
就連那店小二與一眾侍酒師也作茫然失措,他們似是不敢置信,那常年塵封的一壇杏花紅,今日竟是尋了得主。
驚愕了好半響后,店小二方才緩過神來,盯著天翊顫巍巍道:“這位客官,你可是認真的?”
天翊淡然笑了笑,道:“我一向都很認真。”
店小二道:“這一壇杏花紅,可是需要十件靈寶來換!”
天翊道:“這話你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店小二怔了怔,連忙將懷中的那一壇杏花紅置放到桌面上,興道:“既是如此,那三位客官慢用!”
說著,店小二飄飄然地朝著一旁走去,腳下的步伐,也不知為何,突變得有些凌亂與不定起來。
史大彪道:“不忘,這一壇杏花紅,可是讓大彪難以下口啊!以大彪的酒量,三兩酒下肚,那便是損了一件靈寶,想想都讓人心痛!”
言說之際,史大彪作一副痛惜模樣,連帶著還搖頭輕嘆個不停。
閆帥道:“不忘,你怎么想的?只是一壇再普通不過的酒,你竟然舍得用十件靈寶來換取?”
天翊笑了笑,順勢揭開那一壇杏花紅的壇蓋,接著為史大彪與閆帥斟滿一杯。
下一刻,天翊提杯為飲,竟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道:“我說過,于我而言,杏花紅是作無價的。”
聞言,史大彪暢然一笑,繼而毫不客氣地提杯以飲,喝得不亦樂乎,嘖嘖有聲:“真是好酒啊!”
閆帥愣在一旁,遲遲沒有提杯,他實在是下不了口,因為他不若史大彪那般“口是心非”,他是真的心疼那十件靈寶。
此時,店內的酒客們皆做一臉羨鴛模樣,縱使那一壇杏花紅真的難喝至極,他們也愿小酌一二。
再怎么,那也是用十件靈寶換取來的,只是這樣的“好事”,他們也只能臆想于心,算不得真。
見閆帥始終不提杯,天翊笑道:“盜帥前輩,你向來喜酒,難道就不想嘗嘗這杏花紅是何滋味嗎?”
閆帥道:“這么貴的酒,我可喝不起!”
他一臉沉郁,似有些動氣了。
史大彪見狀,連地便將閆帥身前的酒杯推展到自己的跟前,道:“盜帥兄,這酒可不一般,你要是不喝,大彪便代勞了,這一杯的量,怎么也得值好幾件巔峰法器,不喝實在是太浪費了!”
說著,史大彪提起那一杯酒來,一飲而盡,好一副酣暢琳琳模樣。
閆帥見狀,喉間不由微聳了三兩,就如天翊所說,他也是個好酒之人,眼見天翊與史大彪喝得這般盡興,他自然而然變得唇干舌燥起來。
即便如此,閆帥也未動口半分,他只靜靜地坐著,至于坐的是否定安,便無從而知了。
不消多時,一壇杏花紅已所剩無幾。
正與這時,適才離去的店小二去而復返,他看了看酒壇,接著道:“三位客官,如果酒已喝完,不知是否可以結賬了?”
天翊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朝著史大彪看去。
被天翊這般一看,史大彪整個人都不自在了,他的神情突變得慌張起來,道:“不忘啊!你該不會是要大彪來付這‘酒錢’吧?”
天翊笑了笑,道:“知我者,大彪也!”
聞言,史大彪幾欲昏厥,這一壇杏花紅可不便宜,整整十件靈寶,這對一向視財如命的史大彪來說,可不比在他身上割下三兩斤肉來讓其疼痛。
史大彪張了張口,似要駁言。
天翊道:“大彪兄,不忘囊中羞澀,實在是拿不出十件靈寶!這一次權當你借我十件靈寶如何?”
史大彪愣住,好一副沉思模樣,久久之后,方才有所決意。
他極不情愿地點了點頭,用一副近乎悲憐地目光盯著天翊,道:“不忘,你可別忘了,以后一定要還我十件靈寶啊!”
天翊道:“我既是叫不忘,自然便不會忘記!”
這一刻,史大彪顯得很失落,神色中的興奮也已全然消退,他看向店小二,言以低沉道:“走吧!我跟你去‘結賬’!”
店小二道:“三位客人這邊請!小人眼拙,辨不出器物品階,不過我家老板,卻能辨得!”
說著,店小二做出一副恭請模樣。
史大彪凄苦一嘆,轉而朝著店小二指引的方向走去。
天翊微微笑了笑,接著將酒壇之中所剩不多的酒水倒入空杯之中,看向閆帥道:“盜帥前輩?你難道真的不嘗一嘗嗎?”
言罷,天翊身不作停,轉而離去。
閆帥愣住,先是看了看史大彪與天翊,而后又看了看樽杯中的晶瑩泛爍。
不知為何,在得知這一壇杏花紅改由史大彪“結賬”后,縈繞其心頭的沉郁,頓時消散了許多。
稍作遲定,閆帥突地提起杯來,接著將杯中玉釀一飲而盡。
酒水入腹的剎那,閆帥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滿臉的不敢置信,整個人已瞠目結舌。
只因,那落入腹中的酒水,竟無色無味,平淡的宛如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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