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難得糊涂,星月之引第一更
第三章:難得糊涂,星月之引第一更
拓跋烈山怔了怔,問道:“道何以立于一?”
史大彪寬而有制,從容以和道:“君子執一而不失,人能一則心純正,其氣專精。○
人貴取其一,至精、至專、至純,大道成矣。”
拓跋烈山悠閑舒緩地笑了笑,說道:“眾芳芬郁,亂於五風,何以從容?”
史大彪道:“林木茂盛,隨風披靡,從容亦猗靡。”
天翊凝視著史大彪,感嘆道:“萬物靜觀皆自得,四時佳興與人同。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風云變態中。”
拓跋烈山不再言語,他只微笑著,這一笑,笑得落日西斜,笑得月漫蒼霄。
這一刻,天地頓陷到靜謐祥和中。
平靜的湖面上,星月落映,耀眼閃爍,翻簌的砂礫上,繁花似錦,招蝶引舞。
天翊等人驚詫地四顧以望,入目景象,唯余:
月伴星,星傍月,繁星閃閃,月癡迷。
花醉蝶,蝶戀花,蝶舞翩翩,花嫣然。
就在眾人錯愕之際,拓跋烈山那盤膝在山石上的身影兀地消失不見,隨之一道消失不見的,還有天翊。
閑隙之際,天翊只覺己身凌空在一處迷蒙的空間,剎一盼顧,只道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番茄△□☆小△說網``````
有那么一瞬,拓跋烈山的身影自迷蒙中顯現,他饒有意味地打量著天翊,說道:“大哉乾元,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
天翊一愣,兩眸牢牢凝定在拓跋烈山的身上,言道:“或欲顯而不得,或欲隱而名彰。”
拓跋烈山悠然地笑了笑,說道:“不忘小友,不知你說的,是我這人欲蓋彌彰,還是我的話欲蓋彌彰?”
天翊道:“烈山前輩,你認為呢?”
拓跋烈山笑意不減道:“我不認為我這人或是我的話在做欲蓋彌彰,相反我覺得這一切都很相得益彰。”
對于拓跋烈山之言,天翊不置可否,反是問道:“烈山前輩,之前你為何不承小子的一拜之禮?”
拓跋烈山道:“江流有聲,斷岸千尺。總有一天你會看到山高月小,也會看到水落石出。”
天翊再問:“前輩說星月草對于拓跋氏而言,有著指引之能,它指引著我們來到日月湖,確切地說,應該不是指引著我們吧?”
拓跋烈山道:“不忘小友,你很聰明,就如當初一樣聰明,但有時候聰明不一定就是好事,能偷得浮生半日閑,何嘗不做一幸事?”
天翊愣住,詫道:“前輩,你口中的當初指的是什么時候?”
拓跋烈山笑了笑,身影漸趨虛幻,四方迷蒙中,來回蕩漾著他之嘆語:“難得糊涂!難得糊涂...”
伴隨著拓跋烈山的消失,那一片迷蒙的空間也隨之一道消散不存,天翊望眼,發現自己依舊身處在古木上開闊之地。番茄小說□網○
天翊四顧而盼,不得見武忘等人的身影,唯獨剩下——寂寂星月,淡淡其華,輕飄輕散,隨風入畫。
時間推前到天翊無故消失的那一刻,武忘等人盡皆愕然。
還不待眾人神色落定,無形之中有一股詭異而強大的力量,直接加持在他們的身上,他們甚至來不及作何思量,身影便已憑空消失。
天翊凝沉著眉頭,他并不擔心武忘等人的安危,因為他知道,拓跋烈山若是要取他們性命,只道易如反掌,他犯不著故弄玄虛。
這一刻,天翊的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適才與拓跋烈山之間的對話。
寥寥幾句對言,卻是給天翊透露出了不少訊息:
拓跋烈山似乎知道他的身份并非不忘,而是天翊。
不僅如此,拓跋烈山的那一句“就如當初一樣聰明”,更惹得天翊深思,拓跋烈山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是明擺著與天翊曾經相識嗎?
想著想著,天翊只覺一切都好似陷入到了詭謎中。○
就在天翊暗暗思量之際,武忘等人皆被渡引到一處迷蒙的空間中,每一人的身前都有一個拓跋烈山顯出身來。
拓跋烈山與他們言道著一些無關風月話語,讓人好一番莫名其妙。
這其中,唯千鈺一人與眾不同,她所身處的那一片天地,沒有叢生的迷蒙,有的只是漫天而下的飛雪。
拓跋烈山迎著風雪與千鈺相對而視,他的兩頰,帶著和善安詳的微笑,說道:“姑娘,可以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
千鈺怔了怔,一臉警惕地看著拓跋烈山道:“前輩,我叫千鈺。”
拓跋烈山似徜徉在追憶之下,一邊點著頭,一邊自顧呢喃道:“千鈺...拓跋千鈺...拓跋玉兒...”
見得拓跋烈山這一副舉止,千鈺一臉的驚愕失措,面上的警惕不由更盛一分。
好半響后,拓跋烈山方才從那游離之態中收回神來,但他臉上的興奮卻不做絲毫衰減,看著千鈺道:“千鈺,你覺得日月湖如何?”
千鈺稍頓片刻,應道:“日月湖給了我一種陌生而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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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烈山笑出聲來:“哈哈!熟悉就對了,當真是蒼天有眼,憐我拓跋一氏。”
聞言,千鈺只覺一股莫名襲擾身心,稍一回想,她的眉頭頓時緊蹙在了一起,她不笨,反而很聰明,她想起了拓跋烈山之前一番話語。
千鈺道:“烈山前輩,星月草所指引的人,應該是我吧?”
拓跋烈山斂了斂笑意,點頭道:“沒錯,是你沒錯。”
聽到拓跋烈山的答復后,千鈺并沒有驚愕失措,她反倒是特別的鎮定,問道:“星月草為何具有指引之力?前輩又是如何甄別出我就星月草所指引的人?”
拓跋烈山頓了頓,他探出一手,朵朵雪花在他的掌心綻放開來,道:“這里是神農境,這里有一顆古樹名為神農樹,神農樹上原本住著兩人,一老一少。”
千鈺的面色稍有起伏,疑道:“前輩的意思是說,我原本生活在神農境中?”
拓跋烈山沒有點頭承認,也沒有搖頭否認,他只微微笑著,但也是這一笑,給了千鈺答復。
千鈺愣了愣,斬釘截鐵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生活在神農境內?我的家在中土之地沒錯,但絕對不是這神農境。”
拓跋烈山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還不待千鈺作疑,拓跋烈山又繼續道:“千鈺,你們來這里的路上,可曾見到種類龐多的草木之靈?”
千鈺的氣息略顯得有些紊亂,她點了點頭道:“那些枝木上,的確栽種著不少草木之靈。”
拓跋烈山道:“那你可知道那些草木之靈是何人栽種?”
千鈺的目光兀地將拓跋烈山鎖定,好似在問拓跋烈山,那些草木之靈難道不是他栽種的嗎?
拓跋烈山搖了搖頭,笑道:“我這身子骨兒,可經不起那折騰,隨著年齡大了,我越來越嗜睡了。”
說著,拓跋烈山打了個哈欠,晃一看,倒還真有幾分睡意襲上他的神情。
千鈺沒有再開口言說些什么,因為拓跋烈山已經將一切都說的很明白。
拓跋烈山說過,在神農樹上原本住著兩人,那些草木之靈既然不是老者所栽種,那便只剩下少者去親為了。
若星月草也是那少者栽種而出,那么它對于栽種它的人,具有指引之能,也就自然而然了。
一想到這些,千鈺的思緒只若萬般交織,縱橫交錯下,理也理不順,數也數不清。
拓跋烈山道:“千鈺,等你哪天明白過來,你才會發現,回首處,遍地蕭瑟,離去歸來,無風無雨。”
話語方歇,自拓跋烈山的手中頓有一抹流光飛射而出,流光直直掩落在千鈺的手中,繼而幻化成為一尊迷你的方鼎。
拓跋烈山道:“千鈺,此鼎名為神農鼎,你且帶在身上,它或許能為你擋一殺劫。我知道,我留不下你,但你要明白,隨著你的出現,我拓跋一氏的等待,再也不作茫茫無終。”
語落的一瞬間,拓跋烈山的身影已然消失無蹤,連帶著那漫天的飛雪也作不復。
千鈺靜默地佇立著,當她自失神中醒轉過來,發現自己仍舊停駐在神農樹上那一處開闊的枝干上。
也正是在此時,原本消失的武忘等人,也紛紛顯出身影。
眾人在見得天翊后,連忙簇擁上前,他們的面色都帶著一抹凝重,唯獨史大彪若一副風輕云淡模樣。
無憶道:“老大,想來我們都應該陷入到了迷蒙之地中,只是不知他與我們言說的話語是否一樣?”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拓跋烈山,此刻后者已不知所蹤。
天翊道:“見不一樣的人,自然說不一樣的話,你說對嗎,大彪兄?”
史大彪點了點頭,道:“那老者倒也有著幾分趣味,他竟然與我煮酒論道,早知道有今日,我就不該那么快的將星辰盤還給你,一邊喝酒,一邊對弈,豈不快哉?”
他沖著天翊掀了掀眉,此前他曾借天翊的星辰盤觀摩,并答應天翊要為星辰盤量身定做一副棋子。
他沒有食言,親自動手制作了一副天罡地煞星子,合計有一百零八顆,但隨著雨木之域核心之地一行后,星辰盤與天罡地煞星子皆落到了曉夢的手中,至此一去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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