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一三四:靜默成蘭,抵達飄雪合兩更
正文一三四:靜默成蘭,抵達飄雪合兩更
閆帥的槍,勢若洪濤,銳嘯凌厲,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萬物凋敝。番茄小說◇△網`````
只聽得驚天動地的炸裂聲連綿而起——“砰!砰!砰!”
天地作壁,回音不息。
那圍殺而來的慕容悠等人,身影尚未臨近,便已在血泊中倒將了出去——“噗嗤!噗嗤!”
這一刻,鮮血飛霧,繚漫成花,綻放于平野長空之上。
閆帥橫持著狂風長槍,身以挺拔,神以軒昂,睥睨之下盡顯狂霸之氣。
一人,一槍,橫掃五大虛實境高手,閆帥之實力可見一斑。
倒地的慕容悠等人,皆作駭然吃驚,他們愣直著眼,飽含懼意地凝望著閆帥。
此時,平野的天,抑郁昏沉,平野的風,蕭瑟凄涼。
荒草,一葉葉,飄飖終自異。颯風,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不消片刻,這一方天地突起變幻,它變得靜謐安詳,無風無云,抬眼可見蔚藍的天穹,曠然而又深邃。
天穹之下,萬物披霞,晶燦若輝,花草靈木皆以赤霞為衣,落英繽紛,錦簇飛揚。
感知到這一番虛實之變后,慕容悠等人臉色變得更加陰郁,他們只道閆帥是一虛實境修士,卻不知虛實虛實,虛中有實,實中有虛。
閆帥噙著一抹微淡的笑容,狂風長槍一斂,天地四野頓陷到渙散之下。
眨眼間,慕容悠等人只覺眼前的景象突變虛幻,再次望眼之際,五人的身影已靜佇在雪原之上。
伴隨著閆帥等人的現身,本作幽靜的雪原,頓有彤云密布,朔風漸起。
不多時,雪原竟是再次紛紛揚揚卷下了一天大雪,這雪下得很密,但見:
凜凜嚴凝霧氣昏,空中祥瑞降紛紛。須臾四野難分路,頃刻千山不見痕。銀世界,玉乾坤,望中隱隱接天塵。
見得閆帥若無其事的挺身而立,武忘等人滿懷欣喜,眼中興奮哪有絲毫遮掩之意?
此時,慕容悠等人癱軟在地,他們的嘴角殘留著斑斑血跡,神情更是低靡了極致。
慕容悠與赤幽、青幽互視一看,三人的眸中皆帶著滿滿的愕然與詫異,冥剎與玄剎稍頓片刻,也不待說點什么,兩人的身影便已奪空而起,三兩時息,再不見半分蹤影。番茄
慕容悠覷著眼,心道:“難道四妹沒有得手?”
一念及此,她的神色頓陷入陰沉中,她對著赤幽與青幽示意了一眼,接著三人再不絲毫停留,紛紛凌空虛渡而去。
見得慕容悠等人落荒而逃,武忘等人紛紛朝著閆帥圍將而去,倒是那被幻茵攙扶著的天翊,神色隱含著低沉。
就在武忘等人動身之際,那本傲然挺立的閆帥,突地就是一口鮮血噴吐而出——“噗嗤!”
下一剎,他的身子直直癱倒在地,雪光映照之下,只見其臉色蒼白如雪。
見狀之下,武忘等人臉上的興奮瞬間凍結,轉而演做滿面的擔憂與關切,一眾人連連涌上前,探詢之聲急切響起。
無憶道:“閆帥前輩!”
武忘道:“丑帥前輩,你沒事吧?”
青霖道:“前輩!”
閆帥咬著牙,切著齒,單膝跪地,連帶著還有一手撐落在積雪中,暗道:“該死的封印,哪怕撕裂那么一點點,都要付出慘重的反噬!”
待得武忘等人涌上前來后,閆帥已是再次挺直了身軀,他強忍著體內傷勢,笑道:“放心吧,我沒事。不過是對付幾個小毛賊罷了,我這傷,是大意所致!”
他似乎極力地想要去掩飾些什么,但他的笑與語落在眾人的耳目,只道是頗有幾分強顏歡笑的味道。
一番問暖之后,眾人在禁元傘下休憩了下來,這一戰,天翊與閆帥皆負傷在身,倒是史大彪只自顧地喝著酒,那一副云淡風輕的背后,也不知隱藏著什么?
這一刻,晨曦已至,天地之間,可見銀光浮掠,飄搖下,落雪翩翩。
一朵朵潔白的雪花迎風而落,玉葉如蝶,似舞似醉。
天翊與閆帥服用了恢復元力的丹藥,開始閉目調息,余下的人,或許百無聊賴,或許思緒萬千。
千鈺沒有待在禁元傘內,她獨自一人佇立在落雪之下,飛雪如蝶,蝶舞掌心,忽散忽聚,輕盈無比。
千葉席地而坐著,她的思緒卻如漫天飄舞的風雪,凌亂而又龐雜,史大彪與閆帥都已從虛實之域中回歸,但秦萬里的身影卻作難覓。番茄小□說▽網☆
就在眾人靜休之際,雪原靠東的方向,有一男一女兩道身影憑空顯現。
橙幽臉色慘白地盯著秦萬里道:“你很不錯,竟以煉虛實力戰我不敗,今日我殺不了你,不過等到下次見面,你應該再無活命的機會!”
言語落地的一瞬間,橙幽的身影已在風雪飛卷之下消失不見,她甚至都沒等秦萬里給她以回應。
秦萬里粗重地喘著氣,他的嘴角滲著淋漓的鮮血,蓬散的發絲隨風而舞,連帶著還有飛絮般的衣襟,整個人的氣息萎靡至極。
他抬眼朝著向西之地望去,眼神中突有溫馨泛爍,于他而言,只要千葉安然無恙,他即便拼上自己的性命,又有何妨?
轉眼間,時已愈一天一夜,禁元傘下,天翊緩緩睜開了雙眼。
讓他自己都感到驚詫的是,這般的時間下,他的傷勢竟是全然恢復,體內元力也作充盈全盛狀態。
天翊很清楚這一次他所受得傷有多重,強行與天地之力共鳴,使得他在反噬之力的作用下身負重傷,可即便如此,他仍舊在短時間內恢復如初。
隱隱間,天翊似乎有種感覺,他的四肢百骸好像能夠自行修復傷勢。
對此,天翊也只能將其歸結到自己的鴻蒙圣體體質上,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見得天翊醒轉,武忘等人紛紛湊到其身前,感受到天翊那充盈的精神狀態后,他們無不驚愕失措。
無憶道:“老大,你體內的傷勢都恢復如初了?”
天翊點了點頭。
武忘道:“老大,這般短時間,就算是服用靈丹圣藥,也不可能那般迅捷吧?”
天翊笑了笑,打趣道:“這得看是什么靈丹圣藥。”
武忘一愣,言道:“這般說來,老大是服用了高階的靈丹圣藥?”
天翊沒有回應什么,他只是淡淡地笑著,笑得意韻深藏,讓人難悟其笑意。
千鈺頓了頓,眸光停留在自天檐中飄落而來的雪花,問道:“不忘,我們可以走過這一片雪原嗎?”
天翊道:“雪在天空,路在腳下,我們這一路,不都是走過來的嗎?”
千鈺微微一笑,言道:“我只是想要多看看這漫天而來的雪花。番茄小說◇△網`````”
千葉道:“不忘,鈺兒妹妹喜雪,將來你可要尋得一處落雪之地,那里或許是一處不錯的宿地。”
聞言,千鈺的臉頰頓有紅暈彌漫,她低著眼,垂著眉,狀若嬌羞。
打從擊殺顏幽使脫離九幽教后,千葉便篤定千鈺喜歡上了天翊,為此甚至要與其私奔,即便是浪跡天涯,也不離不棄。
千鈺本無意,但隨著時光流逝,她方才發現,自身似乎已經身陷于一方囫圇中。
這一刻,她再次想起了史大彪的興嘆之言:“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
天翊訕訕一笑,他的尷尬并非無的放矢,正是因為他的心中有感覺,所以他才會尷尬。
武忘等人只笑著卻不開口,那模樣似乎也認定了天翊與千鈺之間非同一般的關系。
聽得千葉如此以言,青霖挑了挑眉,言道:“不忘,要不讓老師替你們當個見證人吧,我想烈陽那家伙應該不會介意,對了,你介意嗎?”
一言出,天翊徹底陷入尷尬境地,且這尷尬來得是那般無言以對。
見此一幕,青霖樂得大笑出聲:“哈哈!沒想到當初把我登云峰鬧得雞犬不寧的家伙,也有害羞膽怯的時候?”
武忘與無憶偷笑著,小笨與大青的笑聲卻不做絲毫遮掩——“咯咯!”
就在眾人談笑之際,他們誰也也未曾發覺,此時有一人一貂,那暗淡的神色,那滿眼的憂愁。
躲臥在千葉懷中的小貂,眸中飽含晶瑩,不知為何,小家伙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造化之域的那一夜。
那一夜,天翊與千鈺在一片冬雪之下,互藉溫存,纏綿悱惻。
一想到這些,小貂只覺心中澀味翻卷,驚起海浪滔天。
小貂不知道,是誰把光陰埋葬,看透了世間的恩怨情仇,又是誰將陪他踏盡繁華,浪跡一生?
小貂知道的是,有一人用一世的緣,換取了今生的無怨無悔。▽番茄
另外一邊,幻茵低矮著,她輕咬著唇,似乎想要極力去掩飾自己內心的悸動與不安。
這一刻,她只覺行云飛雪就如一個個紛繁復雜的音符,譜出一曲長相守,游絲入耳,在這個寒風剪剪的雪原,緩緩傾斜出一片溺水的溫柔。
這樣的柔情與她的夢寐一樣,執守在有風有雪的日子中。
她不知道,他是否會放下拈花的手,借一根紫毫,纏一根青絲,蘸滿一片煙云墨香。
或許,只需一筆,便能描繪出盈盈秋水里,惦念的影,幽幽心塵上,默念的名。
史大彪四顧而盼,他似乎是看出了些什么,提壇仰飲,有感而嘆:“一季秋思,一脈癡語,醉筆描素箋,或深、或淺。將一朵雪花般的心事遣入流年,以一種花開的姿態靜默成蘭,如水、如仙。”
見史大彪終于開口以言,武忘等人的興致頓時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武忘道:“大彪院長,你的醉酒逍遙,何時變得這般繾綣連綿了?”
千葉道:“大彪院長,你堂堂男子漢,怎會想到要以一種花開的姿態靜默成蘭,且還如水、如仙?”
無憶道:“大彪兄的言語,當真是越來越隱晦難明了。”
對于眾人的言辭,史大彪不為所動,他只是饒有意味地看了看天翊,而后目光又在小貂與幻茵的身上一掃而逝。
史大彪道:“寂寂流年,淺淺擦肩,只想捻一闋詩情,書一懷畫意,小酌怡情,吟風弄雪,無關他言,且歌、且行。”
承接到史大彪那般眼意,天翊笑了笑道:“靜守一份安然,很好!”
就在眾人談笑以言之際,那一直閉目調息的閆帥也緩緩睜開了眼,經過一天一夜的恢復,他體內的傷勢有了好轉,但要痊愈,恐不是一時半會之事。
掃目而視,閆帥的眸光落定在了天翊的身上,他的神色布滿了驚疑。
以他的實力,自然看得出來,此刻的天翊,氣息平穩,神氣充盈,哪里像是剛剛受過重傷的模樣?
閆帥道:“不忘,我們得抓緊時間離開這里。之前的那一場暴風雨而今已掩作了一片飛雪,但下一場風雨的到來,恐會比這一次還要猛烈地多得多。”
說這話的時候,閆帥顯得很鄭重,鄭重地連一向悠然的他,都凝沉起了眉頭。
天翊笑了笑道:“閆帥前輩,我們為何要讓他人來制約我們的行程呢?況且以那些勢力的能耐,你覺得我們能逃脫出他們的眼線嗎?”
閆帥苦澀一笑,對于天翊之言,他不置可否,但他卻知道,天翊或許錯解了他意,他口中的暴風雨與天翊心中所想的暴風雨,應該不做相同。
接下來,天翊等人啟程向西,等行過了這一片雪原,走出飄雪城的地域后,他們將邁入中土之地。
天光散漫,卻有風雪飄舞,入目之景,皆披上了銀裝素裹。
天翊并未讓大青載著眾人飛出這一片雪原,他或許是為了滿足千鈺的愿望,或許不是,誰又知道呢?
此時,一行人踏足在積雪之上,身前身后,唯余茫茫無邊的雪海。
雪還在下著,就如天翊的腳步,依舊還在前行著,再有小半日腳程,他們便能抵達飄雪城的主城所在。
無憶道:“老大,風瀾大陸一共有五大區域劃分,其中東南西北四方有四方閣獨大,為何唯獨中土之地默默無名?”
天翊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他也曾揣思過,可結果他卻一無所獲,中土之地似乎很神秘,神秘地就好像蒙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面紗,讓人難以看清虛實。
青霖頓了頓,言道:“中土之地,乃是風瀾大陸的祥瑞之地,四方閣曾達成共識,不允許任何勢力獨霸中土,若不然,將會被四方閣合力討伐!”
天翊一怔,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聞中土軼事,無憶等人則若明悟般地點了點頭。
倒是一旁的閆帥在聽得青霖如此之言后,竟是哂笑道:“中土之地乃是一片祥瑞之地?”
聽得閆帥這把語氣,天翊等人紛紛將目光加持到前者身上,他們自然能感知到,閆帥言外有言。
青霖尷尬一笑,對著閆帥恭敬道:“閆帥前輩,這些信息也是晚輩道聽途說而來,真偽難辨,難道前輩知道中土之地的一些秘幸?”
對于閆帥,青霖是打心底對其尊敬,不為別的,只因前者是一名狂客,一名資歷遠超玉他的老狂客。
閆帥道:“秘幸什么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中土之地絕不是一處祥瑞之地。更可況,誰又知道暗中是否早已有勢力獨霸了這一地域呢?”
說到這里,閆帥神秘一笑,這一笑,笑得頗多深意,偏又給人以晦澀難明。
見得閆帥這一副模樣,天翊不由緊了緊心神,從閆帥的話意中不難發現,中土之地似乎遠不止他們所想象的那么簡單。
中土之地然設立有皇城,但皇城之人卻并不管轄整個中土之地,整個中土之地實則是處于一種分割的狀態,區域之內,慵散著形形色色的人或勢力。
青霖詫異道:“前輩,難道在中土之地的地域范圍內,還有如四方閣一般強大的勢力不成?”
閆帥嘴角輕掀,淡淡一笑道:“四方閣?很強大嗎?”
眾人皆詫,若是換做往常,在聽得閆帥這般輕謔之言,他們定然少不了一番鄙夷側目。
但經由此前閆帥獨戰慕容悠等五大虛實境修士后,他們對閆帥的懷疑消隱了許多,取代而出的則是欽佩。
武忘道:“丑帥前輩,風瀾大陸最強大的幾股勢力,不就是四方閣嗎?”
眾人紛紛點頭,青霖不敢質疑閆帥,并不代表武忘等人不敢。
當然了,武忘等人的質疑,存在于顏笑之內,并非如同對持般冷厲。
閆帥道:“你們要記住,聽得到的名頭,不一定就是最響亮的。能感受到的強大,并非真的一定就強大,最強大的往往來得無聲無息。”
說著,閆帥再不做何逗留,徑直朝著遠處走去,只留下武忘等人滿腹狐疑地眺望著遠方。
天翊凝沉著眉,他本想傳音辰南子詢問些事宜,但后者似乎陷入了昏沉迷蒙中,對于天翊的傳音置若罔聞。
天翊知道,之前辰南子借助他身,獨戰水幽魄、水陰傀、水凕儡三人時,定是負了重傷。
對此,天翊心有愧疚,他暗暗下定決心,之后一定要為辰南子尋得對恢復靈魂傷勢有奇效的草木之靈。
小半日后,天翊等人抵達飄雪城的主城——飄雪城。
此時,他們的頭頂,懸著一片寧靜的夜空,夜空中,偶有零星飄雪散漫而落,只見得璀璨的星辰在夜幕中閃爍,亦真切,亦絢爛。
夜幕之外,繚繞著爛漫星云,如輕紗,似煙嵐,幻美中帶著神秘。
夜幕之下,靜落著一座城池,一座雪雕冰刻的城池——飄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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