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畫人畫虎,知人知面第二更
聽得天翊之言,眾人只道莫名,史大彪卻于此時動了。∈♀,
長錘蓋落,驅雷飲風,有錚錚之聲疊起,雷元之力交織如,瞬間便將眼前的坑洼之地籠罩。
霎時間,風驟雨降,雷奔電走,長寬數百尺的坑洼之地盡數陷入雷電浸襲中。
那泛著濁波的水面,突起一道道拱水,搖擺三兩,竟演化出一尊三手兩足之靈。
此靈物身披渾濁水衣,晃眼一看,同鏡水猴的模樣倒是頗有幾分形似。
緊隨著,那繚繞在坑洼上空的雷元,突地飛射而下,須臾之間便已纏身到那三手兩足之物的周身。
受此力襲,那不見真貌的靈物并未遭受到毀滅打擊,反是在它的身軀上突有萬千毛孔微張,一吸一納,襲身而來的雷元之力便被其吞噬入體。
如此往復了好些時間,坑洼內的積水已做盛盈,隱有與風雷相接之勢,那三手兩足之靈已不見了蹤影,風吹波起,鼓浪翻滾,自那坑洼之內,有清音回蕩,似作欣然,又若感激。
坑洼之外,史大彪提錘而舞,涮曳掛砸,擂沖云蓋,每每一記錘落,直掀起雷元如幕。
他的額頭,汗珠淋漓,整個人也若一副疲態。
事到如今,無憶等人若是還看不出史大彪之本意,那才是真正的呆愚癡笨。
這一刻,他們在看待那揮汗如雨的史大彪時,竟然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正如天翊之前所言:“殺人見血,救人救徹。”
史大彪此刻的行舉,不就是最好的詮釋嗎?
聽得坑洼之內的清音后,小笨與大青皆是一怔,小笨唔唔了幾語,眾人卻不知其作何言意。
當然,武忘除外,因為他聽得懂小笨的熊語,所以他連忙望向史大彪道:“大彪院長,那巨猴說不再需要雷元之力了,還說謝謝你。”
史大彪一頓,杵錘在地,氣喘吁吁道:“累死大彪了,那小猴子可曾現身?”
他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意眾人的言行神態,左右瞄望,好似在找尋什么。
許是眼收失落,史大彪苦苦一笑,嘆道:“罷了,這一次大彪就放你一條生路好了,誰讓沒有人愿意幫助我呢。”
說著,他連將奔電錘攝入儲物袋內,取代而出的則是一壇佳釀,他仰口便飲,飲得惆悵滿懷,好一副失意模樣。
見此一幕,無憶等人一臉茫然,適才油然而生的欽佩,此刻已是搖擺不定起來。
他們原以為自己懂史大彪,殊不知,到頭來卻已深陷迷蒙而無可自拔。
閆帥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動身吧!若是夜幕降臨,我們還未抵達那原野之地,等待我們的將是一場魔魘。”
言落,他已率先朝著河邊走去。
天翊笑了笑,饒有意味地看了看史大彪,而后又同眾人示意了一眼,繼而便隨閆帥而去。
日已西沉之時,天翊等人如期而至一處原野,按閆帥所說,這樣的原野之地只有雨木之域外圍才有,而知道原野有庇護之能的人,除開他以外,便只剩下那“子虛烏有”的帥婆婆。
夜的帷幕緩緩拉開,星月重上天穹,這是天翊等人進入雨木之域的第二個夜晚。
閆帥同昨夜一樣,獨身一人枕臥在一顆參天古木上,他一邊飲酒,一邊把玩著一件物什。
那是一棋盤,縱橫當道的棋盤,迎著星光月華,棋盤盤面之上,爍耀著清冷而又神秘的光輝。
若是讓史大彪見得此物,定會驚詫不止,閆帥手中的棋盤不正是他從天翊那里借來的星辰盤嗎?
當然,此刻閆帥的手中,可不只有星辰盤,當見得那滿滿一儲物袋的奇珍異寶后,他可是驚愕了好半天后方才平復下來。
此時,天翊等人圍憩在片片淺草上,他們神態不一,心思各異。
史大彪枕斧而臥,身旁自然少不了一壇佳釀,他的視線直直延展到蒼穹深處,那里,星光燦漫,繁星閃爍。
這一刻,他想起了圣王學院,想起了圣王學院的虎妞,想起了虎妞曾說:“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見希望。”
不遠處,無憶與武忘在服用了恢復元力的丹藥后,閉目凝神,開始調息復元,日間與巨型鏡水猴一戰,兩人體內的元力可是消耗了不少。
千葉抱著小貂靜息而坐,一人一貂狀若寧和。
阿布盤膝在地,手杵長槍,腰背挺直,人卻沉默地何止寡言。
小笨與大青躺臥在草地上,兩“熊”各出一手,手肘地面,并成一線,儼然一副較勁扳手腕的模樣。
前者一臉憨態,憨得固執,后者滿面得意,且眼帶蔑然。
經由龍潭洗禮后的大青,實力大增,小笨這些日子可沒少被其蹂躪,這不,連連數局扳手腕,小笨都被大青的壓倒之力所扳倒。
若不是礙于眾人都已入定,兩“熊”恐怕早就扭打在了一起。
幻茵撐著下巴,眼也不眨地望著天翊,后者入神,她卻已出神,自從當年離開幻煙城北上后,她便一直追逐著天翊的步伐,有時她也心累,但她卻從不心退。
在一圈又一圈的年輪上,她默默地將情思擱淺,她不需透那些恩怨情仇,她只愿陪著他踏盡繁華,即便為此浪跡一生,那又如何?若有緣,她愿意用盡今生今世,去換取那無怨無悔。
天翊并未察覺到那暗來的情思矚目,此刻他正與辰南子交流著。
辰南子道:“小子,你打算什么時候祭煉東方布道圖?”
天翊應道:“辰老,以你所見,若是我祭煉東方布道圖,需要多長時間?”
辰南子沉思片刻,言道:“具體時間不好說,但絕不會短。”
天翊道:“這就對了,眼下我們身處雨木之域,前路未知,后路風雨,值此飄搖之期,可不是祭煉東方布道圖的時機。”
辰南子道:“你是打算與絕塵會合后,再一舉祭煉東方布道圖,然后號令天下狂客,重臨登云,為狂客正名!”
天翊不可置否道:“沒錯,登云烽是我狂客的根基,而今卻落他人之手,況且,我曾指天為誓,當年犯我狂客者,來日必當受誅。”
辰南子道:“以你的實力,即便現在殺回登云,也為綽有余,為何遲遲不動?”
天翊頓了頓,他時不時地也會這般拷問自己,以他現在的實力,獨戰九劫巔峰實力的修士絕不成問題,天狼學院也就一幽篁坐鎮,實力絕不超煉虛,按理說,他早該重返登云才是。
但每每念及至此,天翊的心頭便有不安衍生,他的心底深處,好似不斷有一個聲音再提醒他,重臨登云絕非他所想象的那么簡單。
加之天翊還給了自己一個期限,待得他五元出竅之日,便是他重臨登云之時。
眼下,天翊偶得東方布道圖,這為了他迎來了五元出竅的一個契機,不難預料,當其將東方布道圖祭煉后,其實力將會踏入五元出竅境。
見天翊不作回應,辰南子道:“小子,那閆帥來歷不明,一身實力也作深不可測,你要多留心他。”
天翊道:“放心吧辰老,閆帥這人很有趣,我想他對我們應該沒有歹念才是。”
辰南子道:“小子,畫人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他對你沒有歹念?你要知道,在你身上,可是有著整整三張布道圖,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天翊道:“若是我身懷布道圖的事情公諸于眾,我將成為整個風瀾的眾矢之的。”
辰南子道:“你知道就好,所以萬事小心。”
天翊明白地應了一聲后,便準備同辰南子斷開聯系,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天翊道:“辰老,東方布道圖對你的傷勢可有恢復之效?”
辰南子道:“我以靈體而存,布道之力于我而言,毫無作用,雨木之域內靈獸眾多,草木之靈也作不少,你若有心,可尋些給我。”
天翊明悟,對于辰南子,他向來都不設防,這一路走來,若不是有辰南子相助,他絕對走不到今天。
同辰南子中斷傳音后,天翊已是暗下決心,此行雨木之域,定要尋些對恢復靈魂傷勢有奇效的草木之靈。
此時,無相神衣內,辰南子笑了笑,他朝著東方布道圖看去,臉上的笑意卻有些泛澀的味道。
早在天翊將東方布道圖攝入無相神衣之時,辰南子便感知到了它對己身傷勢的好處。
他有理由相信,若是利用東方布道圖來為他療傷,他的傷勢絕對能恢復如初,且還有精進的可能,但他最終放棄了。
辰南子嘆道:“小子,早在你穿上麻衣粗袍的那一刻,你的肩上便落下了一副重擔。在那重擔面前,我的個人安危又算得了什么呢?”
言落,辰南子緩緩閉上眼,再不去看那青光泛爍的東方布道圖。
見得天翊若一副醒轉模樣,幻茵連忙收回深情凝眸。她前眼剛走,天翊便緩緩睜開了眼。
天翊先是朝著躺臥在蔥木枝干上的閆帥看了看,而后視線又在眾人的腰間流展,有那么一刻,他的神色突地一凝,只見那原本系于史大彪腰間的儲物袋,此時已是不翼而飛。
他微微笑了笑,其實早于此前,他便發現了閆帥那神來之手的不軌,后者先是盜了千鈺的儲物袋,而今日他又神不知鬼不覺地盜走了史大彪的儲物袋。
天翊本該點破閆帥,因為兩人之間有“盜者之約”,但他并未那般做,其原因卻竟也緣于那“盜者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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