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九:自持倨傲,目中無人第一更
類別:
作者:書名:
皓月,清風徐徐。
史大彪佇立在云樓之巔,闊斧下肩,身姿挺昂。
他雙目炯炯,傲視長空,忽地一聲長笑,說道:“大彪院長在此!”
他提斧猛杵,斧動之下,濺起瓦礫碎屑舞動長天。
緊隨著,衍天斧上,金芒縱橫撩射,奔騰不休,三兩息后,一柄氣沖霄漢的巨影金斧便作支天之勢顯現。
這一刻,風涌云動,月華都黯淡了許多。
那巨影金斧,透著一股粗獷豪放之氣,恍一看,若能見得其吞吐起落之下,劈山開嶺,雄姿威武。
史大彪睥睨而視,目光落至那老嫗與男子身上。
兩人驚心駭目,一臉呆滯,承接到史大彪那凜冽的眼神后,竟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四周圍,那作觀望的數千學院弟子,紛紛竄出身來,密密麻麻的黑點,在夜色中搖曳。
男子的氣息,略有紊亂,他看了看身旁的老嫗,一副為其馬首是瞻模樣。
老嫗頓了頓,眸帶玄寒地瞅著史大彪:“大彪院長可真是彪悍地緊啊!老身想要討招一二,還望不吝賜教。”
話畢,老嫗的身影已作前趨之勢。
見狀,史大彪的額頭隱見黑線,他持斧對著身前一抖,大喝道:“慢著!”
老嫗止住,眉頭緊鎖,不解以望。
天翊等人強忍笑意,別看史大彪氣勢如虹,實則是徒有其表而已。
史大彪道:“你先勝了我那幾個不爭氣的弟子,再來向我討教吧!”
他朝著天翊等人看去,闊斧一收,璀芒消散,連連退居到一處安全之地。
史大彪這一舉動,頓時驚起噓聲成片,那新入門的弟子,可還興致勃勃地等著一睹院長雄風呢!
“怎么回事?大彪院長怎么給慫了?剛剛不是還威風凜凜嗎?”
“別人都欺負上門了,大彪院長竟然還能忍得住?”
“我看他不應該叫大彪院長,應該叫大忍院長才是。”
“你們怕是還不知道吧?咱們的院長在此之前,曾被炎慶暴打了一頓,那叫一個凄慘啊!”
“啊?這事你從哪里知道的?堂堂一院之長,竟然會被人暴打?我想,我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我來圣王學院,是因為武忘師兄。”
“我也是!據說前千炎學院院長炎梁,便是被武忘師兄一刀所殺。”
“還有炎慶那好色之徒,也是死于武忘師兄的刀下。他為千炎除害,是我心中的英雄。”
“我是為千鈺師姐而來,她的清冷,她的孤傲,忍不住地讓我想要去追隨。”
“我是”
數千名弟子夸夸而談,言辭中,對于史大彪的避而不戰紛作鄙夷,而對武忘等人則是滿口的褒獎溢美之詞。
史大彪聽得連綿成片的議論聲后,苦澀地笑了笑,心中追悔不已,早知這樣,他哪里還會佯裝成一絕世強者之姿?
此時,那老嫗的神色,陰沉至極,在她看來,史大彪的退而不戰,乃是對她的侮辱。
她冷冷地瞪著史大彪,言道:“大彪院長,老身雖已年老力衰,但也不至于對些小輩出手。你若不應戰也罷,那便上我幻夜學院,登門謝罪好了。”
史大彪笑了笑,說道:“登門謝罪就免了,你可別將我這幾個不爭氣的弟子當小輩看,不然,你會后悔的。”
他朝著天翊等人望了望,神情中滿含敦促之意,天翊若是再不有所表示,他可就要無臺可下了。
還不待天翊有所動作,慕青青已是飛身上前。
她對著老嫗躬了躬身,說道:“前輩,當日是我前去幻夜學院挑戰,晚輩不才,懇請前輩點撥一二。”
老嫗愣了愣,上下打量著慕青青,說道:“小小輕輕便有著法嬰實力,足以稱得上天資卓越,奈何心性倨傲,目中無人。我很想點撥點撥你,只是...”
老嫗說到這里,稍作停頓,繼道:“只是你并沒有那資格,讓我點撥。”
慕青青怔住,一時不知該以何言以對。
武忘等人臉色一沉,怒意漸長,慕青青的性格,淡雅穩重,溫婉不失慧質,哪里如老嫗所說的那般倨傲?
眾人激憤之際,天翊卻是悠悠一笑:“青青,讓我來吧!”
話落,天翊身姿一展,凌虛飛渡之下,落身到慕青青身旁。
老嫗的實力很強,武忘等人看之不透,但卻瞞不過天翊,在劫成境強者的眼中,嬰成修士的確算不得什么。
慕青青點了點頭,思慮片刻,撤轉身子。
見狀,武忘等人紛紛朝著后方飛去,為天翊騰開空間。
老嫗目視著天翊,神色見凝,就如她看不透史大彪一樣,她同樣看不透眼前這個身著麻衣粗袍的青年。
天翊道:“前輩,不知小子可有資格讓你點撥點撥?”
老嫗沉寂片刻,說道:“你以為身懷規避神識查探之物,就能瞞得了老身了不成?就算是名貫南宮的小丹帝,這般年紀也不過嬰成實力而已。”
她的言外之意很明顯,天翊就算是再逆天,那也比不得小丹帝。
慕青青年長天翊等人一些,其法嬰實力尚且不被老嫗放在眼里,遑論他人?
天翊道:“以前輩五劫境的實力,確是有著傲視我等嬰成煉氣士的資格。”
老嫗神色大變,臉上的凝重更顯深沉,天翊竟是一口道出她之實力,這讓她如何不驚?更可況,這話從天翊口里說出來,宛若風卷云舒般輕淡。
就在老嫗詫異之際,天翊的神情突變得凌厲起來。
他盯著老嫗看著,眸色凜冽,說道:“前輩口口聲聲說著倨傲、目中無人。在小子看來,那些自持實力強大者,方為倨傲。那些蔑視實力弱小者,方為目中無人。”
老嫗怔怔的盯著天翊,還不待其反駁,天翊已是再度開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難道實力強大,便可藐視天地間的一切嗎?”
天翊直視著老嫗,他這一看,直看得老嫗大驚失色。
下一刻,老嫗面紅耳赤,心中憤怒無可遏制,宛若驚濤拍岸般涌起。
還不待老嫗有所動作,天翊又道:“束縛之說,何以真解?世人只道實力尊卑,就如砌石般從低到高,上石永遠壓迫著下石,卻不知即便是以嬰成之境,亦可戰那高高在上的劫成。”
說著,天翊渾身上下,戰意澎湃,一年多時間以來,他從未出手過,他也想借著這個時機,校驗下自身實力。
老嫗此時亦是氣得七竅冒煙,憤喝道:“好個口齒伶俐的小輩,看我今日不拔掉你那滿口毒牙!讓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可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