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花醉三千,何以春歸第一更
一九二:花醉三千,何以春歸第一更
南宮盈盈對于眾人側視而來的目光,只道是置若罔聞。
她媚眼含屈,淚痕濕了雙頰,柔腸一寸,卻作愁絲千縷。
眼見武忘噴血倒飛,她那呆愣的神色突變得驚慌起來,粉拳緊握,心若鼓動般“咚咚”直跳。
她終是狠不了心,做那冷眼旁觀之人。
“武忘哥哥!”
語出,聲淚俱,掠影驚鴻,禁元傘的防護之力頃刻不復。
見此一幕,千鈺等人哪里還作遲疑,風馳電掣下,各色元力如驟雨般繚落。
雪虹一出,復空奔掠,銀華耀蒼穹。
水寒衍動,蕭冷肅殺,冰寒凍千古。
攝魂傘開,幽芒縱橫,朔氣破陰府
一時間,紛繁的攻擊追風躡影般地迎擊出去,其勢如奔雷擊電,聲威浩蕩,莫有阻者。
萬劍等人見狀,心膽皆顫,紛紛回擊以作抵御。
“砰砰砰”
炸裂聲如九天驚雷落凡塵,四蕩不休,驚起流沙火石漫天飛舞。
元力交錯迎擊,亂了幽風,碎了氤氳。
受此突襲,萬劍等人涌將喉處的咸腥紛紛噴發出口,血染長空。
史大彪一手持著禁元傘,低眼看了看拿捏在余下一手中的器物。
一抹苦澀無奈的笑容噙上他的嘴角,就在剛剛,他竟是不由自主地拿出了靈寶“奔電錘”。
史大彪輕聲一嘆,掩手下,奔電錘被其攝入到儲物袋,緩步朝著武忘等人走去。
此刻的武忘,周身血跡斑斑,赤色長袍迎風獵響,烈陽長刀刀尖杵地,散著凜冽寒光。
小笨佇在一旁,濃密漆黑的毛發上,可見濕痕遍布,那是鮮血侵染所致。
南宮盈盈等人圍將在武忘身旁,心有擔憂,面帶關切。
“武忘哥哥?”
南宮盈盈含淚以望,看著傷痕累累的武忘,她的心仿若刀割。
武忘面色一沉,目光直在眾人身上掃視,厲喝道:“誰讓你們多管閑事的?”
說著,武忘猛地一撥杵尖在地的烈焰長刀,長刀離地,掀起流沙飛揚。
他頓了頓,說道:“此事,與你們無關。我即便是戰死,你們也不可插手!”
冰冷的言語,伴隨著凄肅的幽風傳遞開來,武忘的決絕頓使得眾人茫然失措,有言如此,其意何為?
就在千鈺等人詫驚之際,悠遠的天際之上突作流云飛卷。
“轟——!”
一聲驚雷破長空,五彩光寒動九霄。
封印萬通的虛幻巨印,于一聲驚天轟響中收束崩離,繼而朝著佻弱倒飛的天翊飛去。
此時的天翊,神漸迷離,眼目無光,身影侵染在濃稠的血霧中。
受五行封天印的反噬之力,他之身體已成重傷之軀,且為了自保幾近耗掉他的所有氣力。
這一刻,五彩渙散,天光不見,一披頭散發的老者自幽暗中顯現,仰天狂笑:“哈哈!不忘雜碎,我看你今日還有何手段?拿命來!”
萬通顧不得自身傷勢,踏云而動,長鞭倏地就一記橫撩。
鞭落,卷起元力若河,天翊只覺得一道火芒以迅雷之勢從他身前鋪展劃來。
“哎!還是讓我來吧!”
辰南子的悠嘆帶著絲絲無奈,在天翊的腦海中響起。
眼看著那一道鞭影就要襲上天翊之身,就在這時,天翊的神情頃變,雙眼褪去迷蒙,重歸如水般的清澈。
他一手作摘星之勢,迅地朝著身前探出,奔電走芒下,穩穩將落擊而來的鞭影持拿到手。
天翊的眸中星火閃爍,低沉道:“我要親蕑hì杖飫顯糝br/
話語剛一落地,他那執拿鞭影的一手突地一握。
“砰!”
一聲巨響,鞭影碎滅,激起煙云浮散,空間震顫。
辰南子驚愕地作不出聲來,連感應天翊體內狀況,但見四下沉寂,北冥布道之力并未散溢。
“不是來自體內?”
辰南子一詫,驚聲喃道:“引天地之力共鳴!”
這樣一幕并非第一次發生,早在云荒平原一戰中,天翊便成功地引發天地之力共鳴。
那種威勢,堪稱霸絕無比,號令天地之力,那是何等的雄壯?
“小子,你的身體不足以長久支撐現在這種狀態,若不然,恐有爆體之危。”
提醒了天翊一句,辰南子便收言不語,心中則已有了決斷,若天翊無法在短時間內擊殺萬通,那么他將強行出手。
天翊頓了頓,展目下,牢牢將萬通鎖定。
此時的萬通,滿臉驚駭,他不時地左顧右盼,只覺這一片天際,突作風起云涌,龐雜的靈力,交相凝聚,成磅礴浩蕩之勢。
天翊道:“萬通,你本不該死,但卻一再咄咄逼人,這便是找死!”
說話之際,天翊的手中,突顯出一柄流光璀璨的長劍。
“貴逼人來不自由,龍驤鳳翥勢難收。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此劍得自南宮夏之手,名花醉,乃是超越靈寶之器,天翊收下它,也只是猜想“花醉”與百花城有關,留作后察。
今日所幸,卻有一展劍風之機,倒也快哉!
見得天翊拿出“花醉”,萬通的臉色頓時陰沉到了極致,自“花醉”的劍身之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那一股力量,若有毀天滅地之息。
周遭突然涌聚的靈力,使得萬通驚憂交加,再見得天翊拿出這等“利器”,他已是心驚膽顫起來。
武忘與萬劍等人紛紛舉目而望,雙方之間的恩怨,自是到了不死不休之境。
但此刻,他們卻是不約而同地罷手不戰,這一戰,終有一方會埋骨在這造化之域。
借史大彪所說,他們走不出造化,渡不過紅塵。
南宮盈盈道:“花醉,爹爹最喜歡的隨身佩劍!”
史大彪道:“何花以醉?何醉以花?你爹爹興許喜歡的并不是這劍本身。”
沒人在意史大彪之言,也沒人認為他此刻在說“瘋言癲語”。
暗處,四雙明目直視長天,遙看著天翊手持“花醉”,彩練當空。
白衣男子道:“花醉嗎?閣主竟割舍得了?”
黑衣男子道:“劍王,你嗜劍如命,對花醉此劍作何評價?”
白衣男子道:“世上最利的劍,不在劍之本身。”
黑衣男子一頓,顏笑下,不再作言。
秦萬里盯著風云變幻的天際,感受著自八面凝匯而來的靈力,嘆道:“天地共鳴之力!”
一名老者,杵著拐杖,佝僂地立在漫天飛沙中:“八百里延綿火焰,何以得滅?四周圍寸草不生,何以春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