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一:丹試七星,乾坤噬魂第二更
一六一:丹試七星,乾坤噬魂第二更
聽得南宮夏如此模棱兩可之言,南宮盈盈臉上的不悅更盛。
不忘未曾出現前,南宮夏曾豪語武忘乃是風瀾小輩煉丹第一人,可現如今卻是道出“棋逢對手”之語。
此時,偌大的廣場上,天翊同武忘迎空對立。
武忘的身旁,玄天鼎熠立生輝,金玉丹桌上,靜置著大批藥材。
天翊的身旁,焚天鼎懸空靈動,鼎頂數尺處,排布著大量藥材。
天光曉漫,穹似方圓。
掠影中,兩人兩鼎,靜默不語。
圍將在廣場四周的看眾,呈萬千之數,此刻盡作無聲。
看眾們不約而同的沉默,不約而同的感受到了場中那逼人的壓力。
忽然間,武忘抬手一動,手中火元如貫虹一般落入玄天鼎內。
一聲龍吟,氣沖云霄,金光熠熠的丹鼎頓若火燒一般血紅起來。
火光映照中,武忘的臉龐都變得赤紅一片。
赤紅的衣,赤紅的鼎,赤紅的臉。
武忘對著金玉長桌一指點落,受此一擊,那置放于長桌上的藥材,頓有一株躍身而起。
牽引之下,那一株藥材落入“血色長河”中,滋滋聲響不絕于耳。
武忘已開始煉制丹藥,天翊卻在一旁無動于衷,觀其“氣定神閑”之姿,似是并無立馬啟鼎煉丹之意。
武忘面色一沉,疑道:“不忘,你怎么還不開始?”
雖說煉丹切忌心神外放,可此時武忘尚且處于第一株藥材的融煉,于他而言,此舉算不得過失。
天翊道:“我在等。”
武忘一臉不明,再道:“等?你在等什么?”
天翊道:“我在等你將噬魂丹煉制出來。”
武忘神情一變,卻是未再多言。
下一刻,武忘慢慢閉上雙眼,神色中的波瀾漸趨平靜,此次他所煉制的丹藥可是七星丹藥噬魂丹,容不得絲毫分心。
見武忘這般快地便是摒除心中雜念,一心一意投入到煉丹中,天翊不由贊道:“武忘以自身煉丹之力,闖下小丹帝之名,本身確有過人之處。”
此時,玄天鼎上,火焰竄動,烈烈赤光中,一條火龍縱風而出。
那率先被武忘牽至鼎內的一株藥材,淹沒在了火龍的吐息下,游龍輕吟,獨唱絕歌。
看著武忘那紛繁變動的手決,天翊微一點頭,眼含贊許。
頂尖煉丹手法“翔龍決”第一決“游龍獨吟”,在武忘的演練中,已有了“化境”之韻。
隨后,武忘陸陸續續又牽引了十幾株藥材到玄天鼎中,這些藥材的融煉,武忘皆用“游龍獨吟”手法完成。
待得第二十株藥材被武忘牽至鼎內之際,獨吟的游龍火尾一擺,受此之力,鼎內頓掀起一陣磅礴火浪。
緊隨著,自那火浪中,一只火鳳涅槃飛出,翩姿輕盈,鏘鳴之音同龍吟遙相呼應。
火鳳一顯,頓將飄然而來的藥材卷入體內,繼而振翅舞動,游龍見狀,連朝著火鳳嘻追而去。
一時間,龍、鳳便成追逐之勢,翻卷的焰火,給人以歡喜感覺。
南宮夏點了點頭,贊賞道:“翔龍決一影到二影的轉化,武忘銜接地極為恰當,堪稱完美!”
聽得南宮夏這般稱贊武忘,南宮盈盈郁結的臉色頓時好轉了許多,洋洋道:“爹爹,那叫行云流水般的完美!”
刀盛無奈一笑,眸中卻也精光浮掠,他們都知武忘“狂傲”,卻很少有人去“詬病”武忘,為何如此?還不是因為武忘有著“狂傲”的資本。
天翊凝視著武忘,對于武忘的煉丹之能,不由心生嘆服:“他這一手游龍戲鳳,確是高妙不已。”
聽得天翊這般贊嘆,辰南子耐不住了:“小子,你說這話就不感到面紅耳赤嗎?”
天翊笑而不語,他知曉辰南子話中之意。
此前承辰南子之意,天翊習練頂尖煉丹手法“翔龍決”,短短十日,便將五決手法盡數融會貫通。
這等速度,稱之為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并不為過。
在辰南子的眼中,天翊就是個怪數,風瀾之大,能在煉丹手法上與天翊一較高下之人,屈指可數。
辰南子并不認為武忘有這樣的能耐,所以覺得天翊這般贊許武忘,略有些違心。
天翊道:“辰老,曾有一子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翔龍決我雖然僥幸得以習會,卻不敢妄言以獨大!”
辰南子一愣,道:“小子,此一子為何子?”
天翊既是沒說子為老子與莊子,辰南子又豈會不明子為他子?
天翊道:“此子名孔,與莊、老二圣,乃是至交!”
辰南子沉寂半響,而后一遍又一遍地喃喃——“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如此往復一段時間,辰南子興嘆一聲:“言雖簡,意無窮。難怪孔子能與莊子、老子成為至交。”
辰南子本想著詢問一些關于華夏村的事情,但他并未開口,盡管他已有些按耐不住對此“圣地”的向往。
場邊,幻茵等人不知何時去而復返,眼目流轉,落至武忘身上。
見得武忘施展“翔龍決”手法時的揮灑自如,幻茵心道:“他之手法較我而言,確是細膩了許多,難怪宣爺爺老說我的手法還不夠成熟!”
想著,幻茵的視線在光幕上稍作側移,天翊的身影挺拔而立。
此時,伴隨著武忘施展出“游龍戲鳳”手法,又是一批藥材被武忘投入到玄天鼎中。
一番融煉,武忘先后已是煉化了三十五株藥材,然而這數量,卻是未及煉制噬魂丹藥材的一半之數。
噬魂丹,七星丹藥,主、輔藥材合計七十二種,相較一些六星丹藥而言,其總藥材數雖多不了六星幾株,但融煉的難度卻是曾倍數增加。
噬魂丹每一株藥材的融煉,可不僅僅只是將藥材煉化成精純藥液,這其中還要求煉丹師去把控每一株藥材的魂。
這里的魂,是一種理解,是一種參悟,魂可是有形的,也可以是無形的。
這才是煉制噬魂丹的難點所在,武忘很早就開始了對噬魂丹的研究,他一株一株藥材研究過,對于那所謂的藥材之“魂”也有著不少心得體會。
三十五株藥材被融煉后,武忘煉化藥材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之后他又投入了兩株藥材到玄天鼎中。
一番煉化下,武忘靜默不動,佇立在鼎前的身影,就如風雕一般。
武忘緊閉著雙眼,好似在感受著什么,玄天鼎上游龍火鳳的身姿也變得飄然閑悠起來。
“天心草!天心既為大,草亦有心,心有容,方為大,可裝山河、星辰,這便是天心草魂。”
“無根果!果非無根,此無根是為無形,有無相生,形與無形而立,無根而為不成果,無根而為既成果,這便是無根果之魂。”
武忘的腦海中,浮掠著諸多玄妙之言,伴隨著他之釋解,飄懸在游龍、火鳳體內的藥液頓作交融之勢。
一段時間后,武忘緊閉的雙眼突地一睜,下一刻,他之一手,虛點而落,那靜置在金玉長桌上的藥材頓時騰飛而起。
與此同時,武忘掐訣的手勢變幻地更為迅捷,那正追逐嬉戲的游龍、火鳳,身姿婉而一動,繼而見得,火鳳率先迎上了那一株拋引而來的藥材。
一聲清脆的鳴叫后,火鳳的身影虛散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兩條火龍拂吟而起。
眨眼間,三條火龍直在玄天鼎上交相飛舞,龍吟陣陣,顫人心神。
而后,一株又一株的藥材不斷被武忘投入玄天鼎,三龍爭相恐后迎材而動,騰嘯的火焰噗噗作響,若有縱風火燎之勢。
漸漸地,金玉長桌上的藥材變得越來越少,直至后來,唯獨剩下五株藥材。
至此,武忘已經將七十二株藥材融煉了六十七株,再將最后五株煉化,噬魂丹的煉制便可謂完成了一大半。
可別小看那最后五株藥材,正是這五株藥材,使得武忘暫時地淺嘗輒止。
此時,武忘的面色再無之前那般從容,眉額之上,隱現汗珠。
他知道,若是自己不施展出四影級煉丹手法,決然不可能將最后五株藥材融煉。
他知道,今日自己沒有退路,既是如此,那還那般多猶豫干嘛?
一想到這里,武忘操控火元的一手突地變幻起來,一時間,只見指影成風,疊疊之下,難辨實偽。
一道道火元若密線一樣搭接到玄天鼎上,繼而作為源力溝通人鼎。
有此變故后,那共襄明珠,騰舞當空的三條火龍猛地吟嘯出口,同時三龍之身開始快速的顫動起來。
伴隨著三龍搖曳己身,一股股火芒若奔星一般脫落而出,繼而匯聚在一起。
不消多時,翩落火芒便是勾勒出第四條火龍來。
這一刻,玄天鼎上,四龍傲吟嘯動,飛騰身姿,威武雄壯。
見狀,武忘未作遲疑,連忙牽引起一株藥材投入鼎內。
此時,武忘的神色中隱含一抹焦慮,手法也變得沒之前那般熟順,正因為如此,那騰飛的四條火龍,顯得稍有些不協調。
南宮夏道:“武忘施展的四影級手法,雖是生疏了一些,但足以支持他將噬魂丹的藥材融煉完。”
南宮盈盈目不轉睛地盯著武忘看著,面色中驚憂縱橫,關切之態下,似是根本未將南宮夏的話語聽入耳。
刀盛無奈笑了笑,并未作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