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眼前看不到任何其他東西，只有一片荒涼和廣袤，這樣的地方，給人一種沒有終點的感覺，無始無終，不知身在何處。
但這竟然是蕩魔大帝的道場。
此刻他在暗想，有沒有辦法從這里離開，逃離萬空世界？
“回答我……”這個聲音低沉，不知身在何處，威嚴卻絲毫不減。
葉凡回過神，揚首答道：“我是一名人族修士，自陰恒宇宙誤入地獄，來到萬空世界，墜入化淪河中，想從大帝遺跡中尋找出路，不知這里是大帝道場。”
“又一個誤入歧途之人……”那聲音再度傳來，“你想離開地獄，很簡單，回答我的問題，如果讓我滿意，你可以離開，否則你將永困于此。”
“你是誰？你不是萬古蕩魔大帝？”葉凡聽出了一絲異樣，這個聲音聽起來更像是大帝身邊童子之類的人物。
“我是守護道場的道靈。現在回答我，你認為，死亡的意義是什么？”
原來是道靈，這只是一個擁有智慧的靈體，卻提出了這種極具深度的問題，很顯然不是它的意志，而是源于蕩魔大帝！
葉凡想了想，問道：“在回答之前我想知道，為什么提這個問題？”
“這是大帝的意志，你的答案決定你的歸宿。”道靈說道。
“是否有很多人，因為不能讓你滿意，永遠困死在道場？”葉凡不滿足這個答案，他想從道靈口中探聽到更多信息。
“不錯。”
“那是否有人成功過？”
“沒有！”道靈的回答讓葉凡心涼了半截，這樣看來，和老伏所說的情況相差不遠，只是老伏不知這里面的詳情，結果都是一樣的。
葉凡苦苦思索，神識海中各種推演，推演前人做出的種種可能的答案，但凡能想到的這些答案，應該都不會讓道靈滿意，這些都落了俗套……
“死亡的意義……”他反復琢磨，遲遲不能做出回答。
“你有足夠長的時間來回答，直到下一位進入道場的人出現。”道靈給出了期限。
下一位，那還好，化淪河中近期沒有第二個人出沒，老伏這個誘惑人進入道場的家伙也在掌控中，至少不會立即有人沖進來。
想到這一點，葉凡忽然心思開闊起來，時間……足夠長的時間！
“如果答案不能讓你滿意，是否可以不斷回答？直到你滿意為止？”他在尋找道靈的漏洞。
“的確如此！”
“那好——”葉凡說道：“我有一個要求，不知能否與你面對面交流？”
“滿足你！”這個要求對道靈來說不算什么，話音一落，它凝聚出了一道影像，出現在葉凡眼前。
這是一個淡金色的靈體，模樣如一名將軍，金盔金甲，胸前垂著兩條華麗綢帶，手持一桿神兵，威武剛猛，氣息強盛，仿佛直面著一個血氣沖霄的戰神！
“多謝……”葉凡揚手祭出時空輪盤，時間鎖定！空間鎖定！
“時空之序？”讓他倍感意外和震驚的是，道靈居然還能夠傳遞神念。
“正是，我現在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了……”時空輪盤運轉，道場內的時間流逝相對于外界開始瘋狂加速！
“掌控時空之序者，我對你的答案很有興趣。”道靈無視時間影響，足見其恐怖！更足見萬古蕩魔大帝的恐怖！
“好！死亡的意義，太多太多，我就說一些我的感悟吧！”葉凡不擔心時間不足，開始發表看法。
“死亡于絕大多數生命而言，是必然的終點，自出生之日起便注定不可避免。”
“于是追求永生，便是很多修真者的畢生夙愿，且為之努力奮進。然而萬物皆有生有滅，想要超脫這個法則，希望何其渺茫。”
“有人前一刻還在享受世界的美好，下一秒卻死于非命，有人窮盡一生用盡手段想不死，也逃不過自然規律，死亡的方式太多太多，歸途卻十分統一，正所謂大道殊途，結果都是一樣。”
“也許，死亡對于修真者的意義，便也是一種另類的永生，靈魂寂滅之后，誰又能知道去向何方？只有親身體驗一番，方知結果吧……”
葉凡說到這兒，道靈忽然發聲：“你會不會主動選擇死亡？”
“哈哈，你是在教唆我自殺嗎？”葉凡大笑道：“有時候抱著必死之心，去做某一件事情，結果卻沒死，你說這算不算主動選擇死亡？”
“這只是犧牲，或者代替他人的無畏之舉，并不算。”道靈否定葉凡的說法。
“哦？這么說，只有在安逸之時，去舍生赴死，才是你所說的選擇死亡？”
“不錯，你可敢？”
葉凡一愣，緊跟著笑道：“不敢，確切的說，我為何要這樣做？尚有父母妻兒在，諸事未完，我為何要尋死？”
“若死亡是永生的唯一途徑，你可敢？”
道靈又提出了新誘惑，永生和死亡真的僅一線之隔？
“還是不敢，還是那句話，永生雖好，但要我拋棄眼前的一切，我還是做不到。更何況，誰能證明死亡就能永生？你可別忽悠我，古往今來，哪個前輩強者是永生的？你叫出名來聽聽。”
“看來你不是萬古蕩魔大帝要找的人，大帝已奔向永生，而你，只能在壽元泯滅后，消亡于世……”
葉凡皺起了眉，從道靈這番話中，他好像聽出了什么，大帝已經死了？如果是真的，那蕩魔大帝是不是從生死之中悟出了什么？莫非，死亡的盡頭真的是永生？不然，以蕩魔大帝的境界，不應該自尋死路才對。
另外一個極大的疑點是，世間每一秒鐘都有人死去，那豈不是都有機會進入永生境界？
這當然不可能！
不管怎樣，這條路都不是葉凡會走的，主動擁抱死亡，置其他事于不顧，這是瘋子才會做出的選擇。
“無論你說什么，都無法動搖我的意志，道靈，我看你目的不單純，在你手上，禍害了多少生靈？”葉凡猛然間開始質問道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