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的血雨，為本枯燥的山林注入了鮮明的色彩，那是殘酷的色彩，它象征著死亡。
在這場血雨中，周峰第一次展現出了絕對壓制的力量，像一陣風吹過，帶著了空氣中的塵埃，也帶走了那六十六名弟子的性命。
“不！這不可能！你怎么能是仙皇！”
一瞬間的逆轉，落在王長老眼中，不亞于被狠狠地抽了一耳光。
他看著眼前淅淅瀝瀝的血雨，那些他本充滿自信帶來的弟子，從頭到尾都沒能顯出一張面目，轉瞬就化作無數滴血，真的是渣都不剩！
“我的確不是仙皇，但也只差一步。可有時候，一步之差，便是生死相隔，你實在不該抱著僥幸心理來這的，從你意識到這里有詐時，最安全的做法，不是帶著更多的人來送死，而是不管不顧。可你偏偏來了……”
這時，周峰收去了準仙皇之力，同時對王長老說的話，充滿了諷刺——是人都會產生自負心理，可惜的是，對方用錯人了！一步錯，付出的就是血的代價。
“為什么，為什么選擇了我，為什么選擇了靖天山？”
王長老聞言，不由陷入到有史以來最大的不解中。
在這個時候，他沒有恐慌，因為到了這一步，恐慌什么的已經沒有意義。
在見識到某人的絕對力量后，他甚至連逃跑的打算都不再有了。
這應該算是他為數不多的‘理智’。這個時候，他能做的，就是拋卻所有雜念，在自己死之前，把一切問個明白！
雖然這也并沒有什么用處，但好歹能讓自己做個糊涂鬼。
“為什么？哪有那么多為什么，殺人者恒被殺之。既然你有殺人的念頭，就該做好被人殺死的覺悟，這個時候反過來問我為什么，只會讓我看不起你，所以，你還是講點有用的東西吧，”
周峰見狀，端是不急不忙，說著他緩緩走向王長老。
說話是門藝術，套話更是。
事實上，他完全可以放過那六十六名弟子，直接通過展示力量來從王長老口中套到更有用的信息，然而那么做，總歸少了威懾性，眼下的做法雖殘酷，但也合適！
人生本就是殘酷的，他的利樂有情不會放在這種地方……
“你是替青靈山出頭的吧？既然是替青靈山出頭，何必要問我這些，以你的力量，直接抹殺掉靖天山，不是更簡單么？”
王長老終歸不笨。
這個時候，哪怕周峰沒有說出自己的目的，他大概也能猜到是青靈山請來的幫手，畢竟會出現在這里針對靖天山或啟明山的，也只有青靈山那邊的人。
可到這他不太明白了，明明可以用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打上靖天山，周峰何必多此一舉？
知道一個注定要被滅掉的勢力，過程有何意義可言么？
周峰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他當然不能說自己有暴露身份的顧忌，否則也不會通過王偉把王長老引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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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明目張膽的打上靖天山，只會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他需要謹慎些！
正是這種謹慎，讓他活到了現在。
“別搞錯狀況了，我沒什么耐心同你廢話，現在，你只管說出我想知道的東西，這是你眼下活著的唯一作用。如果再答非所問，那我就如你的意，即刻送你上西天……只要你是這么想的，”
周峰不時走到了王長老的跟前，不足一秒的近距離觀察下，他能將王長老任何微妙的表情看在眼中，這種注視不僅是在壓迫對方，更重要的是能分析出他的心理活動，以分析出他是否說謊。
“我不想死，但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我還能活著，是因為自己知道的東西對你有用，那我告訴你，豈不是加速自己的死亡？”
王長老沒有說謊，反而理智的分析出了自己的處境。
只是周峰聽了，不怒反笑道：“那你也可以試試什么都不說，前提是，你能承受死前的折磨。要知道，死亡其實還是件挺痛快的事，”
“相信我，如果我不想讓你痛快去死，你連自殺都做不到。”
當他用陰沉的語氣說出這話時，王長老強撐的理智終于被擊潰，眼前這個男人是真正的惡魔，相比之下，之前死亡的那些弟子還是‘幸運’的，至少他們沒有受苦，而再到自己這塊……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王長老咬了咬牙道，說到這，他大概是認命了，
這就是周峰近距離下壓迫的‘好處’。
人們都恐懼惡魔，可把惡魔掛在嘴邊，跟惡魔親自站在自己面前，終究有本質的區別。
這跟葉公好龍的道理相近，你沒有辦法在惡魔面前偽裝自己。因為當死亡都是奢侈的話，出賣靈魂簡直不要太‘美妙’！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所以，你只要把本門弟子都不知道的東西告訴我就好，至于到底是什么，我想你心里有數……”
周峰笑道，笑中有話，旁人不一定能理解，這是屬于‘聰明人’的對話，話中所指，也只有聰明人能理會。
王長老聞言，神色多變，從恐懼到忌憚，再至復雜。
他看不透周峰的目的是什么，但除掉靖天山肯定不算完！
那么，這場聽似冗余的對話，究竟是為了什么？
“我不知道王偉都跟你說了什么，如果你是想知道本門的確切狀況，除我之外，門內還有三名仙王境高手，其中兩個是長老，一個是門主，可這些對你而言，都不是威脅吧？”
王長老神情復雜道，這一道，基本又是把靖天山的狀況透露了出來，只是周峰聽了，不覺挑了挑眉：
“你應該清楚，我想知道的不僅是這個，關于你們跟啟明山的聯合，真的沒有第三方勢力插足么？”
這話一出，王長老瞳孔驟縮，繼而望向周峰的眼神變得無比可畏——他到底還知道什么？單純滅掉靖天山或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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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還不夠？
氣氛突變，直到這個時候，某人的目的才初露端倪！
如王長老所言，靖天山跟啟明山都不是周峰的障礙，他真正想要達成的目的，豈是這兩方勢力能說透的？
“你在玩火……且不說我會不會告訴你，有無這第三方勢力插手這種事情，即便告訴你，你又能如何？難道你還真能翻了‘天’不成？”
王長老想到了什么，旋即說出的話猶帶畏懼，只這次，畏懼不在于周峰身上，而是那不可透露的第三方勢力。
可聽到這里，周峰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果然，瀛洲堂在這其中扮演了見不得人的角色，否則靖天山跟啟明山的聯合不會如此順利。
可問題在于，瀛洲堂會出于什么目的協助靖天山跟啟明山？
連同青靈山在內，這三個都屬于自己的‘看門狗’，如果說是因為青靈山不太聽話，那還不至于從根本上滅掉它吧？
這里面一定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原因。靖天山跟啟明山的聯合，說不得只是一個開始！
同他的目的相似，青靈山只是一個障礙，掃清這個障礙后，靖天山跟啟明山會實行更大的舉動吧……
“和聰明人說話的好處就是，你不用講的太直白，對方也能理會你的意思，但現在，我還是希望你能把話說的清楚些，另外，”
念及于此，周峰忽而微垂眼簾，隨之降低了聲音：
“我能不能翻天跟你無關，眼下，你如果想痛快的去死，最好把知道的東西全都抖出來，否則，你懂得……”
低語飽含殺機，他已經沒有太大耐心了，如果說這一切只是開始，那么靖天山跟啟明山謀劃的事情，絕對不是青靈山能想象的，換句話說，作為幕后黑手的那第三方勢力，還有更大計劃！
“他居然是準仙皇……這怎么可能……”
與此同時，被忽略的王偉，看在前方某人的背影，不由臉色蒼白的呢喃道，話音剛落，一旁的古怪僧笑道：
“你很幸運，能被他‘看’上，如果順利的話，指不定哪天你也能達到準仙皇，當然，這要看你選擇的路對不對了。”
“我，也能達到么？”
聽到這話，王偉無由失了神。
前面說到，這是個有故事的家伙，只是他的故事比起周峰來講，實在不值一提。
可直到這個時候，他的人生似乎遭遇了轉折點，可他又該選擇什么樣的路呢？
“想要找到合適自己的路并不簡單，最關鍵的是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對于蕓蕓眾生而言，長生不死是所有人向往的事情，可沒有人能夠真正的長生不死。因為這是天地法則，除非……”
古怪僧難得對王偉說起了這些話，這些話是提點，也是某人的自白：“除非你能打破這天地，讓法則圍著你轉，那樣的話……”
“天下將再無你戰不勝之物，再無任何事物能夠拘束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