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
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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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雁發現陳易明顯的變了，突然深沉了起來，讓她很不習慣。她現在請假在家里，陳易也不去古玩店，不去公司，兩人在一起，有時候竟然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
這讓洛雁有些心慌，不是說陳易變了心，對自己不感興趣了，而是他對所有的事情都不敢興趣了，除了他每天都在研究的那些鬼畫符之外。
當然，對洛雁的照顧，陳易并沒有落下，仍然按時做飯，定期買營養品，雖然以洛雁的身體，完全不需要這么做，但他還是在盡忠盡職。只是，與前兩日相比，陳易明顯的心不在焉起來。
吃飯的時候，洛雁看見那緊皺的眉頭，不由心中微疼。
她問過陳易，發生了什么事情，陳易沒有說。
她也打電話給韓聞雪，問陳易經歷了什么，但也沒有察覺出來什么異常，似乎與這一切都無關。
而且她知道，陳易早上出去的時候，還意氣風發，可晚上回來，就成了這個樣子，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的過去，陳易也是一頭扎進書房里，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弄鬼畫符。
直到那天晚上，洛雁忽然夢中醒來，夜深人靜，鐘表滴答，已經到了深夜十二點多，而睡在身旁的陳易卻不知所蹤。
洛雁微微驚慌，披了件衣服就走出臥室，卻看見陳易一個人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陽臺上，在冬日的寒風中，目視遠方，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她拿了一件風衣，披在陳易身上，從后面抱住他健壯的腰肢，輕聲道：“怎么了？能跟我講一下嗎，即便我幫不上什么忙，也能與你一起承擔，至少我們兩人的心是在一起的。”
她終于忍不住再次問起，這些日子，他的狀態明顯不對。
陳易轉過身來，把她擁入懷中，良久之后，才嘆息道：“我看見了命運。”
命運？
洛雁一愣，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什么命運？”
陳易聲音低沉，“我的命運，馭龍者的命運。”
洛雁早早就知道陳易是馭龍者，一個神奇的傳承，也為他驕傲過，可是這馭龍者的命運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嗎？我們的周圍無時無刻不存在著靈氣，它就像是血液，滋養著萬物，龍脈是運送靈氣的血管，而昆侖則是心臟，向外無窮無盡的輸送著靈力。”
聲音縹緲低沉，簡單的幾句話就在洛雁腦中描繪出一幅巨大的畫卷，道盡了這個世間最根源的秘密。
洛雁震撼，自從開始修行以來，便知道了靈氣的存在，卻從未考慮過它是從何而來，就如同空氣，水源，如同一加一等于二，越是身邊的，越是本源的，越是容易忽略。
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可又說不上來，隱隱覺得陳易的話沒有那么簡單。
陳易繼續道：“血管分為動脈和靜脈，動脈輸出血液，靜脈回流血液，是血液成為一個循環，永不枯竭，可是，龍脈，卻只有動脈卻沒有靜脈。”
“啊？”
洛雁眉頭緊緊皺起，疑惑的說道，“那，那靈氣為何還是持續千百年不散呢？無法成為一個循環，即便昆侖儲存的靈氣再多，也會有枯竭的一天，百萬年千萬年過去了，為何還會一直有靈氣運送到出來？”
陳易長嘆了一口氣，“龍脈是動脈，可是靜脈卻另有他物，只是太過匪夷所思。”
“那是什么？”
“馭龍者！”
“馭龍者？就是你？”洛雁驚慌失聲，不可置信的看著陳易。
陳易點點頭，“我就是這一代的大地靜脈！”
“這，這怎么可能？”洛雁捂著嘴巴，看著陳易，心中千百個不相信，可是陳易有必要騙她嗎？
“這個世界啊，往往越不可能的事情，越是真相，在你修行之前，會認為我們周圍真的存在靈氣嗎？歷史上那么多朝代更迭，可都城為何只是那幾個城市？這些看似巧合的事情，實則都有其說不清道不明的真相！”
陳易的聲音中帶著苦澀和無助。
他想起秦末的霸王項羽烏江自刎前的話，天不佑我，非戰之罪！
天不佑我，我無法抗拒，若是上天注定你滅亡呢？
陳易，現在面臨的，就是這個情況！
即便是面對最狡猾，最兇狠的犯罪分子，洛雁的內心也從未產生過一絲動搖，可是現在，她的聲音卻帶著顫抖，“你一個人承受著世間所有的靈氣，負責運送回昆侖？”
陳易搖頭，“現在還不到，等到觀完龍脈，體內自成小世界的時候，我的使命就完成了，恐怕……，最好的結果就是變成宗軍那種怪人。”
他停頓了一下，至于最壞的，卻沒有說。
洛雁腦子“嗡”的一聲，往后連退好幾大步，越發明顯的身子仿佛不可支撐一般，搖搖欲墜。
她是個堅強的女人，父親在獄中自殺，母親殉情而亡，養大她的姥姥也撒手離去，這么多年都堅持過來了，可是乍然聽到陳易的話，她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這就是他最近消沉的原因？
陳易苦笑，盡管只是猜測，可卻八九不離十，蓮花生大師早就留下了線索，只是他當時沒有解開，與趙麗萍在為蔚然家園和龍靈的對話，讓他徹底的明白過來。
化道，媒介，龍脈！
這是什么意思？化道只是媒介，那傳送的是什么？是馭龍者！而最終受益的就是龍脈！昆侖大龍脈，世間無數的龍脈！
不知道過了多久，洛雁才回過神來，猶自不愿意相信，“即便馭龍者再強大，可如何能攜帶如此眾多的靈力？”
在她看來，這顯然是無法解釋通的，如果真能這般，那馭龍者已經脫離人的范疇，而是到了神的境界。
陳易走進了，一手攬住她的腰肢，一手磨砂著她絕美的面龐，道：“如果我沒有看見，我也不愿意相信。”
“你看見了什么？”
“宗軍！”
“上一代馭龍者，那個怪人，宗軍？”
陳易道：“是啊，就是那個怪人，實力下降的嚴重，卻還能引動半江黃河之水，修為通天徹地，你說他在巔峰時，會有多么可怕？”
“那你什么時候……”，洛雁眼中噙著淚水，再也問不下去。
陳易看了漫天繁星，“這要看上天的安排，在命運的車輪中，我頂多算是一只強壯的螳螂。”
“本來這些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告訴你的，但我覺得你有知道的權利，我們也要為此提前做好準備。”
洛雁的心在流血，“做什么準備？準備你的后事嗎？”
陳易默然，真相很殘酷，可是他又有什么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