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魔域,南線戰場,戰火連天,危機之刻,天魔赤甲軍趕至,震驚鱗族眾王。
赤甲軍前,一口鬼氣彌漫的古劍破空而來,掠入戰局,強悍的劍壓彌漫,天地變色。
照目間,戰局中,一抹素衣身影走至,右手按在古劍上,目光掃過鱗王眾王,淡淡道,“各位,請退兵!”
輕描淡寫的聲音,不帶絲毫威脅,卻是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嚴,王劍在手,天下莫敵。
看著出現戰局的年輕人,厲王神色陰沉異常,權衡片刻,沉聲道,“退!”
天魔大軍援軍已至,再戰無益,眼前年輕人實力不弱,他與其余三王皆重傷在身,沒有必要在這時與其交手。
一聲令下,鱗族大軍立刻如潮水般退去,厲王和其他三王凝視著前方天魔援軍,數息后,同樣退去。
鱗族退兵,寧辰揮手收起古劍,目光看著后方重創的天魔第六親王,恭敬行禮道,“見過六師伯!”
第一次面對面見到天魔第六親王,寧辰眸中淡有異色,這位玄簫親王看上去實在不像一位魔,而像是凡間一位普通的書生。
樸素的衣衫,儒雅文氣的面容,若非身上染滿鮮血,和那若隱若現強大魔威,誰都無法相信眼前之人竟是一位魔族親王。
就在寧辰觀察玄簫的同時,玄簫的目光也在上下打量著前方年輕人,九幽的弟子,他不止一次耳聞,卻還是第一次相見。
眼前年輕人,氣質不凡,與九幽年輕時,著實有著幾分相似之處。
可惜,此子出身人族,否則,今后成就不會輸于其師尊。
“不必多禮,這一陣,多謝師侄了。”
打量片刻,玄簫收回目光,輕聲道。
“六師伯客氣。”
寧辰應道,“這是師侄應該做的,師伯受傷沉重,不如先回營休息,這里就交給師侄來處理。”
“那便勞煩師侄了。”
玄簫點頭,身影從天而降,先行一步。
虛空上,寧辰看著下方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的天魔殘軍,淡淡道,“全軍回城,暫時休整。”
一聲令下,大軍立刻鳴金,朝著后方九州城撤去。
浩浩蕩蕩的魔軍,撤回九州城,遮蔽天日的魔氣也隨之消失,天空恢復清明。
九州城內,大軍駐扎,殘余的四萬魔軍加上一萬赤甲軍,勉強達到五萬之眾。
營中帥帳前,寧辰走來,看著前方洶涌的魔氣,停下步子,耐心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帥帳周圍,洶涌的魔氣漸漸平息,帳內,一道平和的聲音傳出,道,“師侄,請進吧。”
帳外,寧辰聽過,掀開帳簾邁步走入其中。
帥帳內,玄簫親王靜坐,待看到入帳的年輕人,嘴角露出溫和的笑容。
“六師伯。”
寧辰行禮,面露關心之色,道,“師伯傷勢如何了?”
“暫時已無大礙。”
玄簫微笑道,“九幽可還好?”
“師尊一切皆好。”寧辰回答道。
玄簫起身,目光看著眼前年輕人,臉上盡是感慨之色,道,“當年,吾與你師尊交情最好,只是上古之后,天地劇變,為了避禍,吾自封魔源中,而你師尊則去了天魔池,自我沉淪,從此,吾與他再未曾見面。”
寧辰靜靜聽著,沒有插嘴,玄簫親王與師尊交好的事情,他的確知曉一二,不過,師尊對于這些事并未提及。
不知為何,師尊似乎對于他們那個時代的事情,一直不愿多說。
“師侄,你修煉多久了?”玄簫看著前者,輕聲道。
“百年有余。”寧辰如實道。
“百年!”
玄簫輕聲呢喃了一句,旋即自嘲地笑了笑,道,“枉吾族的那些皇子皇女還自稱天才,跟師侄相比,當真笑話。”
百年便有如此驚人的武學造詣,縱觀古今,也是極其可怕的事情。
寧辰沉默,沒有多言。
他非武道天才,對于武學,他最初也不過是好奇罷了,只是,造化弄人,為了守護心中珍惜之人,他不得不一步步走至今日。
“太子殿下”
就在這時,帳外,陰姬的聲音傳來,語氣中有著一絲急色。
寧辰轉身,看著帳外,眉頭輕皺,道,“何事?”
“城中有許多身份不明的人在鬼鬼祟祟地行動,疑是鱗族探子,是否要抓起來?”陰姬請示道。
“不必。”
寧辰淡淡道,“留著吧,這些人很快就能派上用場。”
“是!”
帳外,陰姬領命,退了下去。
“師侄留下這些探子是有什么好的計策嗎?”
玄簫詢問道。
“戰爭法則,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鱗族派探子入城,無非是探查我軍虛實與動靜,只要有辦法避開或者騙過這些鱗族的眼線,鱗族大軍就等于廢掉了雙眼,任人宰割。”寧辰語氣冷漠道。
玄簫聞言,眸子微瞇,道,“師侄請詳細說來。”
三千里外,鱗族大營,四王閉目坐于王帳內,全力療傷。
王帳外,重兵守護,重重將王帳圍在其中。
天際,夕陽西下,白晝漸逝,夜晚到來。
寒月東升,月光灑落邊關上,遍地苦寒。
鱗族大營內,重甲的將士來來往往,認真戒備著天魔大軍夜襲。
就在夜色漸深,大都將士都開始休息時,遠方,魔氣洶涌,自北方襲來。
“敵襲!”
“敵襲!”
一道著急的驚呼聲響徹夜空,方才入睡的鱗族將士從睡夢中驚醒,紛紛出帳,拿起兵器準備抵御來敵。
然而,過了將近大半個時辰,預想中的天魔大軍并沒有到來,所有的鱗族將士沉沉松了一口氣,滿心地疲憊襲來,各自回帳休息。
九州城,城上,素衣的身影靜立,遙望遠方鱗族大營,同樣一夜沒有休息。
知命身后,陰姬默默跟隨,一言不語。
她跟隨殿下這么久,從來沒有見過殿下休息片刻,縱然武道強者精力遠超常人,但是,也不可能一直不休息。
從入主天魔皇族,到獲得今日的地位,殿下短短幾年取得的成就,別人一生都難以企及,先前,她一直認為這都是九幽魔皇背后支持所致,然而,跟隨殿下了這些日子后,她方才明白,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成功,殿下的每一步付出的心血和努力,都是常人難以想象。
天際,寒月西行,黑夜漸漸過去,東方,晨曦灑落,照在城上素衣身影身上,金光明媚。
宛如神明一般的身影,凌立城樓上,吸引了城中所有將士的目光,這一刻,十三太子四個字,方才印入眾位天魔將士心中。
一位愿意不眠不休陪他們共同守護城池的太子,或許,真的能帶領他們打退鱗族大軍。
城中,帥帳前,玄簫走出,目光看向城上年輕人,眸中露出欣慰之色。
天魔皇族皇子不少,太子也有數位,但是,不論玄清、玄闕還是玄真,他都不是特別喜歡。
原因很簡單,天魔皇族之人本就生性涼薄,而下一代的這些皇子和太子在這方面更是青出于藍,讓人心寒。
天魔皇族需要一位有人情味的皇者出現,來改變這一切,而九幽這位弟子,就是最好的人選。
城樓上,寧辰回首,看著城中大軍,面色雖然平和,然而眸中深處,卻是冰冷異常。
玄簫不知,知命能帶給天魔皇族的,永遠都只能是毀滅,而不是重生。
黎明到來,寧辰從城走下,朝著大營走去。
帥帳前,玄簫看著遠方走來的年輕人,微笑道,“辛苦了。”
“應該的。”
寧辰輕聲道,“倒是師伯要盡快養好傷勢才行,若鱗族大軍打來,吾軍片刻少不了師伯的力量。”
玄簫點頭,道,“吾身上的傷勢并無大礙,縱然短時間內無法痊愈,只要以秘法壓下傷勢,仍可全力一戰,只是克制鱗族絕對防御的三魂簫已毀,下次交戰,對于吾方依舊不利。”
寧辰聞言,眉頭輕皺,道,“只能是三魂簫嗎?我有一琴,名為閻王,不知可否?”
“哦?”
玄簫詫異道,“讓吾一觀。”
寧辰揮手,洶涌的魔氣中,一口煞氣逼人的古琴出現,后方,陰姬見狀,只感周身一寒,不自覺退后半步。
玄簫看了一眼十三身后的女子,沒有太多驚訝,同時陰寒之物,這口閻王明顯級別更高。
“此琴雖有損毀,不過若是修補得當,將更勝三魂簫,接下來的戰爭,師侄可愿意將此琴暫時借與吾?”玄簫正色道。
“當然。”
寧辰雙手捧琴,將閻王送出,語氣誠懇道,“音律,我只懂一二,此琴只有在師伯手中,方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玄簫也沒有客氣,接過古琴,目光看著手中殺戮之器,憐惜之意難掩。
琴是好琴,卻是沾染了太多鮮血,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些鮮血,成就這尊殺戮神器。
“師伯不能白皆你的東西,此物送你。”
話聲中,玄清手中,一卷殘譜出現,看上去毫不起眼,然而,殘譜上的四個字,卻是魔性而又強大,震撼人心。
末日序章!
上古禁法,齊名神靈序曲的禁篇之一,如今近在眼前,讓人難以移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