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妮絲
嚶鳴支開弘歷,除了要給愉妃處理傷口,還有些話要對五貝勒說,便吩咐蘭秀、竹清二人上去為愉妃寬衣,畢竟一直傷口總要止血,參華丹雖是救命良藥,但并沒有止血功效。
在確定了那剪刀上沒有淬毒之后,嚶鳴便安心地吩咐底下人幫愉妃處理傷口。
那枚參華丹已經開始發揮功效了,愉妃的鼻孔已經不再沁血沫,臉上痛楚之色也漸漸淡去,喘息也平穩了許多。
這一切的變化,五貝勒都看在眼里,他滿是驚愕,滿是不可置信。若非他親眼看到額娘方才垂危之態,若非她親眼看見那一剪刀刺得有多深,他簡直不敢相信額娘竟然可以救回來!
見此,五貝勒喜極而泣。
愉妃蒼白的臉上露出些微笑容,“傻孩子,哭什么?閻王爺,想是不肯收下額娘。”愉妃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已經能說出完整了話了,與方才的樣子截然不同。
五貝勒聽了這話,便忙朝嚶鳴跪了過去,連連磕頭:“多謝皇額娘救恩之恩!”
嚶鳴擺手,淡淡道:“不用謝,本宮救愉妃,又不是不收報酬!”
五貝勒當場愕然。她沒想到皇后竟是如此直白……
嚶鳴繼續道:“本宮要斬草除根,徹底除掉魏氏!因此在宮外需要個幫手!”微微一頓,嚶鳴笑了,“當然了,你可以選擇拒絕。只不過剛才那枚仙藥只能救下愉妃性命而已,若本宮撒手不管,她的確死不了了,但下輩子也只能躺在床上做個病秧子了!”——她這話純粹是夸大,參華丹固然不能徹底補回這次受傷的虧損,但只要養個一年半載也就沒事兒了。她只不過是見五貝勒孝順,所以才拿這個來嚇唬他罷了。
果然,聽了這話,五貝勒立刻道:“永琪愿為皇額娘效勞!請皇額娘盡避吩咐!”
嚶鳴笑瞇瞇點頭,“那就好。”于是道:“你留下來侍疾吧,斬草除根計劃,等愉妃稍好些,本宮會通知你的。”
說著,便施施然而去。
唉——今天這一堆事兒啊,叫人目不暇接,她一個孕婦容易嗎?大半夜還得出來折騰!
困死了,早早回去睡覺。然后慢慢考慮如何斬草除根吧……
弘歷見嚶鳴從內寢殿走出來,便忙問:“愉妃如何了?”
嚶鳴困得眼皮打架,嘴里道:“死不了了!”
弘歷露出了釋然的微笑,“那就好!”
嚶鳴指了指里頭,“你想看就進去看,我可得會海晏堂歇息了。”
聽了這話,弘歷急忙道:“朕送你回去吧。今兒一整天,你必然累壞了吧?”
嚶鳴深表贊同地點了點頭,九公主夭折、七公主攪局、愉妃遇刺,魏氏的算計還真是一連串不間歇啊!!
不過——到此為止,應該沒有后招了吧?——不得不說,嚶鳴想得太美了。
嚶鳴這一覺睡到日山三竿,懶懶醒來,便聽得外頭有嘰嘰喳喳的鳥鳴聲,蘭秀竹清幾個宮女忙上前服侍她更衣洗漱。
竹清捧著浸濕的溫帕子奉上,笑著說:“太醫已經確認,愉妃娘娘性命無憂了。方才五貝勒還過來請安呢,因娘娘沒睡醒,五貝勒便說容后再來請安。”
嚶鳴“唔”了一聲,他倒是急著要兌現承諾了。當然了,這不是因為五貝勒人品好,純粹他是擔心愉妃會后半輩子躺在床上罷了。
“皇上去上早朝了?”昨晚弘歷是宿在她這兒的,一覺醒來,人自然又不見了影兒。
弘歷素來勤政,每日早朝從不落下。其實按照清朝祖制,是十日一朝,不過康雍乾三朝,基本上都是每日一朝,很少有輟。尤以雍正最勤勉,一年只休息兩天——過年和過生日。弘歷雖比不得他那個超級工作狂的老爹,一年不上朝的次數,兩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竹清點頭,“是,皇上臨走前,囑咐了奴才們,不許打擾主子娘娘安睡。”
嚶鳴本來就是倦懶的性子,有了身孕之后,每天睡覺都有五個時辰以上。摸著肚子上那塊軟肉,嚶鳴對鏡依依笑了。這已經是第四胎了,作為孕婦,她也算是駕輕就熟了。
正笑著,薛嬤嬤便抱著琚兒、牽著煙兒前來請安。
嚶鳴嗔怪道:“他都三歲了,別總抱著。”——宮里的孩子,個頂個都嬌慣著,養在慶妃膝下的十三阿哥永璟也是如此,****都被保姆抱在懷里,懶得跟頭小豬似的。
薛嬤嬤這才把永琚放下,行了個禮,道:“外頭門檻太高了,十四阿哥這么小,可翻不過來。”
對于寵溺孩子的人來說,總有一千一萬個理由。可惜被寵溺的永琚卻不配合,他覺得自己被小瞧了,立刻嘟囔道:“琚兒能翻過去!“
嚶鳴忍不住“噗嗤“笑了,瞧著薛嬤嬤那一臉的尷尬,便樂不可支,“你聽見吧?以后叫他自己翻門檻!”
薛嬤嬤有些抑郁,嘴上卻嘟囔道:“是,不過奴才可得在門口擱個軟墊!”
嚶鳴一愣,旋即才明白薛嬤嬤的意思,她這是怕琚兒翻門檻摔著呀!!伴上個軟墊,這樣即使摔著,也摔不疼。
嚶鳴笑著摸了摸永琚光滑圓潤的包子臉,無奈地搖了搖頭。她自詡也是個疼孩子的人,愣是沒法跟薛嬤嬤比了。
用過早膳,五貝勒便又來了。他昨夜侍疾,似乎沒怎么睡的樣子,眼下烏青,眼白渾濁,不過精神尚可,愉妃的狀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自然是喜多憂少。
“兒子給皇額娘請安!”五貝勒甩馬蹄袖,打千請安,甚是恭敬。
嚶鳴叫他平身,又讓薛嬤嬤把琚兒帶了下去。他還太小了,勾心斗角的事情,暫時不必沾染。
嚶鳴飲了一口茶水,寒暄道:“愉妃如何了?”
五貝勒滿是感激地道:“多虧了皇額娘賜下仙藥,額娘說已經不怎么疼了。”
嚶鳴徐徐點頭,“侍疾的事兒,你府里自有妻妾代勞,你還是回去歇歇吧。”
五貝勒恭恭敬敬稱“是”,“永琪是特來聽候皇額娘吩咐的。”
嚶鳴莞爾一笑,道:“本宮只是有個不成熟的計策,你聽了,若覺得可行,便行之,若不可行,慢慢再議也可。”——反正她是不怕推諉的。
頓了頓,便將自己想好的對付魏氏的法子,簡單地與五貝勒描述了。
五貝勒屏息凝神聽著,越聽越覺得脊背生寒,初夏天里,愣是打了個冷戰。這個計策,幸好不是用在他身上,否則……哪怕汗阿瑪喜愛他這個兒子,他照樣也得前程盡毀!!
吸倒一口冷氣的五貝勒忙起身,肅身謙恭地道:“皇額娘謀慮縝密,永琪自會照辦。”
嚶鳴嘴角浮起一抹滿意的笑容,“好,你盡避施為,愉妃的身子,本宮保證會一****好起來的!”
“多謝皇額娘!”五貝勒要的便是這句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