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說,與其死在皇后手上,不如跟皇后玉石俱焚!!”
秀貴人咬牙道。
嚶鳴久久愕然,她真的沒料想到,事實竟然是如此!!漱芳齋中,明擺著人不可能自己刺自己后背一刀!所以,所有人都認為,音常在是被他人所殺!!
然而事實卻給所有人開了個玩笑。是音常在叫秀貴人刺她那一刀的!而且還格外貼心地想出了用斗篷擋噴血的法子,免得下手的秀貴人身上噴了血,會招惹嫌疑!!
而且,秀貴人是死在傍晚的。漱芳齋作為聽戲的地方,不定期便會被用上,因此白天也安排了太監****打掃,不過到了傍晚,打掃太監便離開了。而漱芳齋所在也偏僻了些,傍晚的時候,很少會有人經過。也為秀貴人的逃脫制造了極好的機會!!
嚶鳴深深吸了一口氣,“玉石俱焚嗎?本宮還真沒想到喬氏竟會如此決絕赴死!!”
秀貴人嘆道:“是啊,婢妾當時也驚訝極了。端嬪有此忠仆,九泉之下,也該無憾了。此刻喬氏也去了底下服侍端嬪了,她們主仆也算是團聚了。”
嚶鳴點了點頭,“這件事你沒有對旁人說吧?”
秀貴人笑道:“婢妾又不傻,怎么會胡亂跟人說自己殺了人?婢妾恨皇后之心,并不遜色喬氏!”說著,秀貴人恨得咬牙切齒。這一回,皇后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只是——”秀貴人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喃喃自語,“終究婢妾殺了她……這是婢妾這輩子第一次親手殺了人。”
記得從前秀貴人恨極了音常在身份卑微卻得皇帝寵愛,可如今,也算是一笑泯恩仇了吧?從前種種恩怨,可最終她們為了對付共同的仇人——皇后富察氏,而走到了一起。一起設下這個無解的局,狠狠算計了皇后一把!!
音常在的遺言中,雖詳細陳述皇后罪狀。然而并沒有絲毫證據。不過只要皇帝信了,有沒有證據并不打緊,就算沒有,慎刑司里那些長春宮的奴才。也會有熬不住酷刑的。
這一招“玉石俱焚”,當真來得狠烈!!
之前,嚶鳴還滿以為喬氏搬不到皇后,如今皇后卻因她的“玉石俱焚”之計策,而地位岌岌可危。
所以。永遠不要小瞧小人物,有的時候,小人物拼死之搏,也是足夠要了人命的。
秀貴人幽幽嘆了一口氣,她突然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殿中只有她和嚶鳴兩人,伺候的宮女太監早已去外間候著了,秀貴人這才從袖中掏出了幾枚香囊……
嚶鳴見到那熟悉的東西,頓時一愣,這四枚香囊——可不就是當初懸在七阿哥帳中的嗎?那紫荊花的氣味是那樣的熟悉——之前偶然抓到音常在偷偷從七阿哥偏殿中攜走此物。她還以為音常在早已銷魂證據了呢!!
秀貴人道:“這四枚香囊,是音常在臨終前交給婢妾。她讓婢妾交給娘娘您。”
嚶鳴一愕,“交給本宮?!”嚶鳴長長吐出一口氣,問秀貴人:“那你可知,這香囊的秘密嗎?”
秀貴人搖頭,面帶些許惶惑之色,她低聲道:“想是要緊的東西,只不過音常在詳說。只叫婢妾交給娘娘,說就當是報答娘娘早年點醒她。”
點醒?喬氏應該指的是端嬪的死因吧?
如此也好,有個幾個香囊。的確大有可為了!愨妃……嚶鳴心底冷笑了,這一回,看你如何活命!!
不過表面上,嚶鳴不動聲色地收下了那香囊。然后對秀貴人道:“景陽宮偏僻破落,怕是不宜養病。”嚶鳴看著病容衰敗的秀貴人,“你還是換個住處吧。啟祥宮如何?愉嬪的性子,是嬪妃中最好相處的。從前憐貴人住過的偏殿,也還空著呢。”
聽嚶鳴提及憐貴人,秀貴人頓時潸然淚下。“啟祥宮……婢妾的確很久都沒去過了呢……”
嚶鳴點頭:“那本宮就只當你是應了。愉嬪好性子,想來不會拒絕。日后有個主位照拂,你的日子總會好過些。今兒天色不早了,等明日,你就搬過去吧。”
“多謝娘娘。”秀貴人擦著淚道。
回到儲秀宮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
敬事房的首領太監入熱鍋上的螞蟻,早已急得滿頭是汗了,“哎喲,娘娘您可算回來了!今兒皇上翻是您的牌子,請拾掇拾掇,青鸞轎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停在儲秀宮宮門外的青鸞轎,嚶鳴自然是瞅見了。至于拾掇,那大可不必了,在紫禁城里,規矩是最嚴苛的,去給皇帝侍寢,不管你位份多高,都得剝得光溜溜,被卷在被子里塞皇帝被窩里。
既然要脫光,那還換什么衣服?純粹是多此一舉嘛!!
所以嚶鳴便道:“不必了,本宮換個暖和的手爐既可。”——一路走回來,手爐已經散去了大半溫度,還好她穿著今年吉林將軍新進獻的赤狐大氅,自然不覺得冷。
敬事房首領太監一聽,自是樂得如此。
去了皇帝的養心殿,王欽上來挑開轎簾,親自攙扶嚶鳴下轎,還說:“娘娘不必去偏殿沐浴更衣了,請直接雖奴才去皇上寢殿。”
嚶鳴不禁一愣,雖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不必折騰,那自然是好事。便跟著進了體順堂寢殿。
殿中并無半個宮女太監,只遙遙見燈火通明中,皇帝負手立在窗前,神色格外凝重。
嚶鳴不敢造次,忙徐步上前,便深深屈膝下去,“皇上金安。”
皇帝輕輕“嗯”了一聲,便伸手將她扶了起來,“這幾日,朕一直忙著前朝后宮的事兒,今兒才得了幾分空暇。”
“臣妾懂得。”嚶鳴乖巧地道。前朝自是不必多說,后宮的事兒,無非就是指音常在的死,以及音常在遺書中對皇后的揭發指證。
這幾日慎刑司可是日夜不得閑,長春宮也被皇帝御前的人封鎖了所有出入口,除了飲食之外,不許放任何東西入內,只是不斷得有人被押走,拿去拷問。首領太監趙新、皇后的陪嫁陳嬤嬤、大宮女束素含貝等人,都逃不得一劫。
可是慎刑司審問得如何了,卻沒有人知道詳情,也沒有人敢胡亂打探。六宮嬪妃戰戰兢兢,誰也不敢惹事,都老老實實呆在自己宮里,閉門不出。唯獨嫻妃忙得歡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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