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笑吟吟道:“皇后娘娘,臣妾對林妹妹一見如故,想請她去萬方安和殿同住,還請皇后娘娘準允!”
皇后深深看了嫻妃一眼,但臉上并未露出半分驚訝之色,可見是早就料想到嫻妃會這么說了,皇后臉上帶著微笑、眼里卻是冷湛湛的,就以這般表情看著林倩如,問道:“林貴人,你可愿去?”
林倩如不傻,自然看出皇后不悅來了,可現在形勢擺在她面前,嫻妃、皇后,她是必須選一個了,也必須得罪一個!!林倩如咬一咬牙,便道:“婢妾愿去萬方安和殿!”
嫻妃立刻呵呵笑了,“如此你情我愿,自然再好不過的了!如此一來,想必皇后娘娘不會反對了吧?”
皇后眸底幽深,嘴唇含著笑道:“當然!”——這林氏貌美,是一顆極好的棋子,可惜被嫻妃搶先一步拿去了!皇后冷然一笑,旋即掃了殿內眾人一眼,“還有誰想要挪宮的,盡管與本宮說!”
皇后這話剛一落音,西林覺羅兆慧與索綽羅云婼都齊齊看向了嚶鳴,尤其那西林覺羅氏,眼里帶著深深的渴望之色。
嚶鳴感覺自己變成一塊骨頭了,西林覺羅氏與索綽羅氏就是倆餓狗……都想上來啃她一口!這種情況,嚶鳴當然是裝傻充愣了,嫻妃失寵,當然需要年輕的美人來幫她固寵,而她正當盛寵,著實不需要啊!
皇后卻笑了:“西林覺羅貴人和索綽羅貴人,似乎都很喜歡舒妃的長春仙館呀!”
嚶鳴抬了抬眼皮,皇后還真是想拉她出來跟嫻妃打擂臺啊,可惜她不配合,皇后又能如何?便淡淡道:“皇上當初可說了,長春仙館只給臣妾一人獨住!”——這意思很明了,誰特么都別想住進來!當初還是貴人的柏氏都被分派去了紫碧山房居住,這還是她自己宮里的人呢!別人就更不用說了!
此話一出,西林覺羅氏與索綽羅氏都懨懨了下去,都不敢開口了。
皇后不禁面露可惜之色。只得散了今日的請安。
回到長春仙館,嚶鳴把滿頭首飾拔了個干凈,歪在貴妃榻上假寐著,她的確欠了西林覺羅氏一二分人情。但也還不至于讓她住進長春仙館。明擺著,皇帝最常來的便是長春仙館了,不管誰住進來,都能沾不少帝王雨露。西林覺羅氏熱切,嚶鳴不足為奇。可那個索綽羅氏……其長姐瑞貴人可是跟她有仇呢!她不收拾索綽羅氏已經夠客氣的了,索綽羅氏居然還想往她這邊湊?想得也太美了些!
嚶鳴漸漸迷糊著了,這時候孫嬤嬤走近了,低聲稟報道:“娘娘,西林覺羅貴人在殿外求見。”
“嗯?”嚶鳴睜開眼睛,不禁笑道:“怎么,她莫非還不死心?”
孫嬤嬤道:“若娘娘不想見,奴才去打發了就是了。”
嚶鳴從貴妃榻上爬起來,淡淡道:“那倒不必,既然來了。就跟她把話說清楚就好了。”別以為被英宛牽累了一回,就可挾恩以報了,就算真的求報恩,也不至于給她同住一宮那么大的甜頭。
“婢妾西林覺羅氏給舒妃娘娘,舒妃娘娘萬福金安!”西林覺羅氏恭恭敬敬見了禮,舉止亦是十分謙恭。
嚶鳴坐直了身子,指著一旁的花梨木四出頭官帽椅道:“坐下說話吧。”
“是。”
西林覺羅氏的長相只算中上之姿,然而眉眼很耐看,五官標致,一舉一動都合乎宮妃端莊優雅之典范。只可惜沒有太突出的特色。想要得到皇帝隆寵,怕是不容易,所以她才想要尋個大靠山。而嚶鳴,恰恰就是她最理想的靠山了。
可惜嚶鳴現在不需要收攬打手。便直接與她開門見山地道:“本宮肯見你,不是因為本宮改變主意。而是有些話,想跟你說清楚了。”
西林覺羅氏不禁露出幾分失望之色,她忙道:“是婢妾不該心存妄想。”
這樣態度,嚶鳴倒是很滿意,便道:“本宮不喜歡嘈雜。從前本宮儲秀宮里的怡嬪,一來圓明園,也自己住在紫碧山房的。”——這話是表明自己,不是因為嫌棄才不要她住進來的。
西林覺羅氏垂首道了一聲是,心里不禁暗嘆可惜,怡嬪就因為是舒妃宮里人,所以才有封嬪之日。西林覺羅氏自然也想混個舒妃宮里人,可惜舒妃并無此意,強求也是無益了。
嚶鳴轉而又道:“不過,之前中毒的事兒,你也算是無辜受累,本宮會補償你的。”
聽得這話,西林覺羅氏心中竊喜,她很想問這個“補償”到底是什么,但看到舒妃露出一臉疲憊的模樣,便識趣地閉嘴了。
這時候,半夏打簾子進來,稟報道:“娘娘,索綽羅貴人求見。”
西林覺羅氏一聽,暗暗咬了嘴唇,她自然懂得索綽羅氏的意圖何在,很想在舒妃面前上她點眼藥,但想到舒妃可不是納蘭英宛那樣相對單純的性子,便干脆什么都不說,很識趣地起身做萬福道:“那婢妾就不打擾了,婢妾告退。”
索綽羅氏是瑞貴人的妹妹,這一點便是她比自己最大的劣勢!就算舒妃心胸寬闊不計較瑞貴人對她的得罪,也不會提攜索綽羅氏的。
其實西林覺羅氏想多了,索綽羅氏此來純粹只是希望舒妃不要遷怒她而已,至于巴結上舒妃這顆大樹,索綽羅氏暫時還沒敢奢望。
兩個新晉的滿軍旗貴人就在長春仙館的景明堂外的月臺之上互相見了平禮,兩人都沒多說什么,也都不愿意在舒妃的宮里鬧出什么事兒來,所以干脆當做彼此都是陌生人。
索綽羅氏姿色不及瑞貴人,但脾性也比瑞貴人和順多了,而且她姿態放得很低,一進入景明堂,便直接跪了下來,“給舒妃娘娘請安!”
嚶鳴微微訝異,“索綽羅貴人何須行此大禮,本宮可承受不起。”——嬪妃縱然位份各有差異,可不管差異多大,見個萬福既可,跪拜之禮,那是面見帝后才需要行大禮的。
索綽羅氏忙道:“請安自然無需如此大禮,婢妾是來給舒妃娘娘賠罪的。”
“哦?”嚶鳴笑了,“索綽羅貴人這話從何說起?本宮與你并無半分齟齬。”
索綽羅氏萬分謙恭地道:“婢妾長姐瑞貴人早年多有冒犯舒妃娘娘之處,婢妾是瑞貴人的妹妹,自然要向舒妃娘娘賠罪才是。”
嚶鳴笑了,看樣子這個索綽羅氏倒是個清醒之人,嚶鳴便道:“你是你,她是她,本宮不會把她的過錯記在你頭上。”如此說著,便抬手道:“索綽羅貴人請起吧。”
聽了這般溫和的話語,索綽羅氏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算是落地了,她急忙起身道:“多謝舒妃娘娘寬宏大量,婢妾感激不盡!日后娘娘若有任何差遣,婢妾絕不推辭。”
嚶鳴暗道,倒是個聰明的,接著謝恩,表達報恩之意,也是想趁機搭上她這條門路吧?只可惜嚶鳴不需要,便含糊地道:“日后再說吧。”——不拒絕,也不答允。
不過這小索綽羅氏既然如此識趣,嚶鳴也懶得找她麻煩,隨便聊了兩句,便將她打發了。
用過午膳,嚶鳴喂飽了豬妞,正打算去里頭睡個午覺,底下又稟報說,常在易氏求見。
那個姿色還算不錯的易芳姿?
不過嚶鳴真沒興趣,常在對她而言,只是一只小蝦米而已,根本沒必要勞心勞神,便道:“就說本就睡了。”
“是。”
承露殿,常在吳妙綾坐在西配殿外的美人靠上嗑著瓜子,笑吟吟道:“易姐姐怎么這么快回來了?該不會是在舒妃娘娘哪兒吃了閉門羹吧?呵呵!”
易芳姿被吳妙綾那副嘲諷的樣子弄得惱羞成怒,她狠狠跺了跺腳,“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若換了你去,照樣得吃閉門羹!”
吳妙綾嬌笑道:“我自然知道自己斤兩,所以不去討那個嫌!還是易姐姐你勇氣可嘉啊!!”說著,吳常在笑得前合后仰,她的話,分明是諷刺易氏拎不清身份、自取其辱。
易芳姿臉色漲紅,氣哼哼道:“走著瞧吧!!”
新人們還沒侍寢呢,爭斗就已經熱鬧展開了。
嚶鳴也正估摸著,今晚侍寢的估計得是那個姿色最好的林倩如,可沒想到才用過晚膳,天色剛蒙蒙黑的時候,卻還沒傳來皇帝翻牌子的消息。喂飽了愈發肥胖的豬妞,嚶鳴便換上寢衣打算入睡了,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皇帝悄然駕到了!
看著笑瞇瞇的乾渣龍,嚶鳴足足愣了半晌,“皇上怎么沒翻新人牌子?”
皇帝笑著攜了她的手去里頭床榻上坐,笑語溫柔地道:“朕來陪你,你不高興嗎?”
嚶鳴笑語婉轉地道:“新晉的林貴人的花容月貌,皇上之前在同樂園也是見過的,怎么……一點也不動心嗎?”
這樣的話,被皇帝當成了醋言,皇帝呵呵笑了,狠狠一口親在嚶鳴的額頭上,“瞧你那渾身的酸勁!林氏是有些姿色,可是朕又不是沒見過美人兒!何況林氏美則美矣,唯一能動朕心弦的,唯有鳴兒……”
一邊柔情蜜意,皇帝便擁著嚶鳴倒向床榻,一時間嬌啼婉轉,云雨翻涌,自是不勝繾綣。
新人既叩拜了中宮,便可以侍寢了,然而皇帝沒有翻任何一人的牌子,直接留宿在長春仙館了。舒妃一己之力,力壓新晉嬪妃,可真真讓無數人意想不到。這一晚,不曉得有多少人無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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