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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天漸漸過去,慶貴人陸簪纓將養了這段日子,胎相總算好了起來。在嚶鳴的建議下,如今她每日清晨、午后、傍晚都會繞著接秀山房的四面相環的的游廊走上兩圈,活動活動。
畢竟慶貴人才十七歲,這個年紀著實不是適合生養的歲數。哦對了,宮里的郭佳貴人更小,只怕這一胎,更要艱難些。若是不好好活動,等到足月的時候,可沒那個力氣生孩子,一個弄不好,就是難產,動輒可是會要人性命的。
這一日,是個陰天,難得沒有那毒日頭,皇帝去了皇后的鏤月開云殿看望二公主,已經留在那里午睡了。故而嚶鳴便帶著些開胃的小點心、以及怡貴人柏氏親手制作的幾件小衣裳,親自去了接秀山房。
從接秀山房正堂內迎出來的是二個二等的宮女,迎了嚶鳴進入正堂明間奉茶,其中一個圓臉的宮女道:“舒嬪娘娘,我們貴人正在里間小憩。歸雁姐姐在服侍。”
嚶鳴笑著擺手道:“既然如此,別打擾你們貴人了,我等一會兒就是了。”
可旋即,里頭便春來慶貴人帶著慵懶困倦的聲音,聲音有些急促:“是舒嬪娘娘來了嗎?歸雁,快扶我起身!……鞋子,我的鞋子呢?!快去尋來!”
聽得里頭一陣急躁,嚶鳴也只得擱下茶盞,扶著半夏的手背便要進去瞧。慶貴人如今可真真幫她當成救世主一般大恩人了,她懷著身子,睡覺本來就淺,想來是被她吵醒了。
嚶鳴笑著掀開簾帳,只瞧見里頭慶貴人已經穿上了只有一寸高的花盆底鞋。朝著微笑著,可突然,她腳剛從腳踏上要邁步下來,整個身子卻驟然傾斜,也不知腳下竟是怎么了,竟站不住!!
就這般,當著嚶鳴的面兒。噗通一身狠狠摔在了地上。
嚶鳴當場驚愕住了。何況她離慶貴人還有七八步遠,如何來得及扶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摔在地上。
慶貴人如此痛摔一擊,疼得“呃”地叫了一聲。立刻便蜷縮起身子,捂著自己的肚子,發出了痛楚的**聲。
“慶貴人!!”嚶鳴一驚,急忙快步上去將她攙扶起來。慶貴人如今才堪堪兩個月的身孕。她身子本來就虛弱,如何經得起這么一摔?!
慶貴人依偎在她懷中。面色已然蒼白如紙,她一手突然緊緊攥著嚶鳴的袖子,眼里滿是哀求之色:“救、救……我的……孩子……”
她拼盡了最后的力氣,卻也只說出了這句話。然后便暈厥軟倒在了嚶鳴懷中。
嚶鳴只覺得手心一片黏膩的濡濕,抬起來一看,竟是染了一片嫣紅的鮮血!!
慶貴人陸氏見紅了!!
嚶鳴暗暗咬牙。急忙吩咐道:“快去傳太醫!另外去九州清晏告訴皇上一聲!!立刻!馬上!”
虧得嚶鳴身體健康,生生一用力。竟將身材纖瘦的慶貴人陸氏給橫抱了起來,將她放回了床榻上。
嚶鳴瞧見慶貴人的陪嫁宮女歸雁竟然還呆傻傻立在哪兒,不由惱火:“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取一身干凈衣裳了!”
歸雁一臉的慌亂:“娘娘……”
嚶鳴一手抖開薄被,便要蓋在慶貴人身上,卻忽然一愣,她看著慶貴人的鞋子愣神了好一會兒。嚶鳴眼睛一瞇,她本就覺得奇怪,慶貴人怎么會無緣無故從腳踏上摔下了呢?!慶貴人自打診出有孕,穿的都是只有一寸高的花盆底鞋,這樣的高度,是最不容易摔倒的!!
嚶鳴飛快脫下慶貴人那一雙仙鶴紋錦緞面料的花盆底鞋,一抹鞋底,果然摸到了一手油膩!!
嚶鳴眼底一沉,慶貴人之前說過,她的一應飲食起居都是由陪嫁宮女歸雁打理的!!
歸雁被嚶鳴那懷疑的眼神嚇得瞬間臉色慘白,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還沒來記得辯解半句,便聽到外頭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
那聲音剛落,皇帝腳步急促,已然進了內室中。
皇帝一眼便看見了躺在床上,面色慘白的瑞貴人,神色一緊,急忙吩咐隨從而來的三位太醫為慶貴人診治。
皇帝忍不住問嚶鳴:“陸氏怎么會突然摔倒?”——徐晉祿飛奔去九州清晏稟報說慶貴人陸氏不慎摔倒見了紅。
嚶鳴立刻指著那花盆底鞋的鞋底道:“皇上,慶貴人的鞋底被抹了一層油!所以她才會一下床榻就摔了下來!”
皇帝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這么說,便是有人蓄意要謀害皇嗣了?!!”
嚶鳴此刻已經有七分懷疑慶貴人的陪嫁宮女歸雁,便指著跪在地上的歸雁道:“當時在內室服侍慶貴人只有這個宮女,而且應該還是她服侍慶貴人穿鞋的。是否是她所為,嬪妾不得而知,但嬪妾知道,她是打理慶貴人飲食起居之人,那鞋底被動了手腳,她不可能沒察覺!”
歸雁聽了嚶鳴這番控訴,已然面色如土,咬著嘴唇的牙齒已經哆哆嗦嗦打顫,愣是被皇帝的氣勢嚇得半句話也說不出,只顫顫巍巍地將顫抖的手指甲塞進嘴里,噬咬著。
皇帝冷聲道:“送去慎刑司拷問!!朕倒是要看看,到底誰有這般膽量,竟敢謀害皇嗣?!!”
歸雁立刻便被御前的太監給拖了出去,這才發出了哀求之聲,“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聲音漸漸遠去……
太醫已經忙著為慶貴人施針,個個都已經急得一頭熱汗了。其中一個太醫已經開了止血保胎的藥,里頭加了分量不小的阿膠。
嚶鳴想著,慶貴人見紅那么嚴重,僅靠凡俗的藥材,只怕不見得有用。嚶鳴瞥見一旁的杯子中還有半杯蜜水,便一轉身。用自己的身子遮擋,手一抬,便用藥園世界的藥井水暗中將其注滿,一轉身便對皇帝道:“慶貴人嘴唇干裂,不如先喂她喝口蜜水吧。”
皇帝點了點頭。
嚶鳴便將那水遞給了一旁服侍的一個二等宮女。
那宮女一手端著,便跪在腳踏上,拿著小銀勺一勺一勺喂給昏迷中的慶貴人。
藥井水喂完了之后。止血安胎的藥也好了。照舊叫那個二等宮女給慶貴人喂服用下去,如此,如此沒過多久。太醫便察覺慶貴人面色舒緩,脈搏也平定了許多,便急忙稟報皇帝:“啟稟皇上,慶貴人已經沒有大礙了。調養一段日子。便會恢復如初。”
太醫們雖然疑惑方才的藥怎么會見效那么快,可是也不至于認為嚶鳴送上去一盞蜜水才是決定性的東西。
皇帝聽了。高興之下,大手一揮,便賞賜了三位太醫半年的俸祿,旋即又道:“既已無大礙。朕回養心殿披折子了。”
嚶鳴暗想,皇帝本來關心的就只是慶貴人腹中孩子而已,如今孩子無礙。皇帝自然不會再留下去了。便恭送皇帝離開。
太醫們再三確診慶貴人脈搏愈發見好,也一個個安心地告退了。
如此房中只剩下嚶鳴與昏迷的慶貴人陸氏。嚶鳴只瞧著她臉色還蒼白得緊,又想著反正藥井水多得很,便又拿起旁邊的空盞,注了一盞,又一勺勺喂給她吃。
吃完了第二盞藥井水后不過一刻鐘,慶貴人便幽幽睜開了眼睛。
慶貴人看著嚶鳴,愣了愣,旋即大呼:“孩子!我的孩子呢!!”
嚶鳴急忙道:“你的孩子保住了!”然后連忙按住她的肩膀,讓她躺下。
慶貴人只聽得孩子保住了,激動的情緒瞬間安撫了下來,她雙手放在腰腹間,高興地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嚶鳴又道:“皇上也來了,剛才才走的。”
慶貴人對此卻并無半分喜色,“皇上關心的,只是這個孩子,而不是我。”
嚶鳴笑了,慶貴人這話還真是一針見血啊。
忽的,慶貴人打量了室內一眼,忍不住問:“對了,婢妾的陪嫁宮女歸雁哪兒去了?”
嚶鳴深深吸了一口氣,便順手拿起放在自己腳邊的那只一寸高的錦緞花盆底鞋,“你可知,你的鞋底被涂了油脂?”
慶貴人神色一滯,嘴里喃喃道:“怪不得,腳下竟然突然打滑了……”旋即,慶貴人瞪大了眼睛,“娘娘的意思,難道是歸雁所為?!”
嚶鳴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點,你那個陪嫁宮女可疑諸多!”
慶貴人忙問:“娘娘這話從何說起?”
嚶鳴認真地分析與她聽:“第一,你摔倒的時候,歸雁就在你身邊,她是唯一有機會扶住你的人,可她卻沒有那么做。”
慶貴人眼中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之色,“或許是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或者是嚇傻了。”
嚶鳴繼續道:“第二,你之前說過,你的飲食起居都是她打理的,既然如此,旁人怎么有機會在你的鞋底動手?就算有機會動手腳,她這個打理你飲食起居的人怎么會沒發現?還有我記得,你是叫歸雁拿鞋子給你——”說著嚶鳴拿著那鞋子道,“這錦緞鞋面光滑,若像抓住,必得抓鞋底,而這鞋底只有一寸高,因此抓的時候想不觸碰鞋底都難!所以她起碼是明知這鞋底被抹了油,卻還給你穿上的!”
聽了這番邏輯嚴密的分析,慶貴人渾身一軟,直接軟在了床榻上,“怎么會?歸雁她……她而是我奶娘的女兒啊!她怎么會背叛我?”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愿慎刑司都審出個結果來。”嚶鳴低低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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