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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娑忍土/
風雨
“好臭啊”
一大早，迷迷糊糊的黎霸，被一聲尖叫驚醒。睜開眼，他見到姸兒坐在床邊，小手在自己臉上身上擦拭著，像要擦掉什么東西。
鼻頭抽動了幾下，黎霸聞到一陣惡臭，臭味從姸兒還有自己身上傳出，如大糞味道，惡心無比。
“真他媽的臭”
他坐起身，目光朝自己打量過去，發現渾身上下沾染一層黏糊糊的污垢，看似爛泥，臭不可聞。
隨手扔給姸兒一塊破布。這是黎霸平日拿來洗臉的毛巾，至于他自己，從床底摸出一本書，撕了幾張紙擦拭起來。
“黎叔，這樣不行太臭啦”姸兒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黎霸也有同感。身上的污垢，光擦是擦不掉的，只有洗澡才能干凈。末世降臨，城外難民營的幸存者茍延殘喘，連飲用水都難，想要洗澡簡直是奢侈夢想。
西埠聚居地，每天供應城外難民每人一升水。對于干苦力的黎霸來說，光喝都不夠，哪有多余的水。正常情況下，他每過幾天會省下少許清水，蘸濕毛巾擦擦身，勉強保持個人衛生。即便是這樣，他身上的氣味，還有那黑乎乎的毛巾，都是很不好聞。
見到小丫頭想哭的模樣，黎霸于心不忍，加上他自己也無法忍受身體傳來的惡臭味，想了想，從門后拎起一個鐵桶，沖姸兒說道：“在家別亂跑，叔去弄水給你洗澡”
走出門，黎霸看了看四周，隨后意識體進入神秘空間。此刻的他，看上去像是沒睡醒，斜靠在自家棚屋旁，閉目打瞌睡。也就幾秒種，一個激靈過后，黎霸睜開雙眼，滿臉都是驚喜。
神秘空間，經過一夜時間，昨晚瓜藤結出的果實全部成熟。十幾平方的土地，結了足有四十來個大瓜。正常的青玉甜瓜，一個凈重在600700克之間，也就是一斤二三兩左右。神秘空間結出的青玉甜瓜卻足足大了十幾倍，表皮青綠如翡翠，形同大冬瓜，一個至少達到十五六斤重，散發出誘人的甜香味。
看這甜瓜賣相十足，味道肯定差不到哪兒去，且份量十足，足夠他跟小丫頭吃上大半月的。黎霸滿心歡喜，拎著鐵桶朝聚居地大門走去。
西埠聚居地有兩個大門，一個南門，一個北門。其中北門為正門，供城內居民出入。南門正對著難民營，專供城外幸存者使用。正常情況下，每天一大早，南門這邊都會停著幾輛蓄水車，給難民發放飲用水。在黎霸走過去的時候，已經看到一大群難民圍在那里。
瞅了瞅四周，發現沒人留意自己。黎霸左手縮進衣袖，輕輕抖了一下，不著痕跡從神秘空間取出兩塊糠饃。他三下五除二，將手中的糠饃掰成二三十個小塊，然后沖著人群叫喊起來：“換東西啦一口糠饃換半升水”
水固然重要，但是對城外幸存者來說，食物更重要。聚居地每天都會免費發放些飲用水，而食物卻不提。難民們想要獲取只有兩個途徑，一是做苦力，先決條件身體素質要過關；第二，就是冒著性命危險，遠離聚居地自己尋找食物。
西埠聚居地三面環山，唯一出口向前幾公里就是省道，到處都有游蕩的喪尸，想找食物談何容易。進山的話，兇險更大。末世降臨，未知病毒彌漫，不僅人類遭殃，其它生物也受到感染。原本溫順的家畜家禽性情大變，暴躁無比，有些會變成吃人猛獸。山間的野獸更是如此，一旦有人進入它們地盤，會在頃刻間被撕成碎片，對人類威脅甚至要超過喪尸。
這些變異的野獸和家畜家禽，被幸存者統稱為變異獸，擁有超過喪尸的攻擊力。普通人遇上，十有**難活命。一些強大的變異獸，連進化者都對付不了。
出于安全著想，黎霸情愿在聚居地做苦力，茍延生存，從來沒有外出搜尋物資，對他而言，太危險了
但是城外難民營，還是有不少人豁出命去，外出尋找食物。他們大多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做苦力沒人要，想要生存下去，只能以命搏命。運氣好的話，尋到有價值的物資出售給聚居地，不僅能換來食物，還有可能獲得進城的機會。
因此，每天都有大批難民外出尋找物資。真正到了晚上，能安全回來的人，正常情況只有一半。剩下一半人，不是被喪尸吃了，就是喪命在變異獸爪牙下。
也有些像黎霸一樣貪生怕死的人，且又不夠資格做苦力，依靠在附近挖野菜樹根維持生命。此刻聞聽黎霸的叫賣聲，一個個血紅了雙眼，手拿各種各樣盛放飲用水的器皿，撲了過來。
“我靠”
人群洶涌，一下子竟有上百難民圍了過來。黎霸嚇了一大跳，連忙扯開嗓門大罵：“你們這幫該死的雜碎，想交易的話一個個排好隊，誰敢靠近老子，老子老子將糠饃全吃了，一塊都不換”他此刻有些后悔，沒將防身的家伙帶上。若被這幫紅了眼的家伙一擁而上，后果不堪設想。
好在黎霸身子骨壯實，一米八二的個頭，配上渾身肥肉，加上刻意做出兇惡狀，面目猙獰，頗有幾分威懾力。最先來到的幾個難民心有忌憚，立刻排好隊。后面的人也就老實下來。
“幸虧老子霸氣夠足，否則就危險了”
黎霸嚇得一身冷汗，臉上不敢表露半分，沖著最先一個瘦弱男人，撇了撇嘴說：“換多少”
“全換”
那男人將剛領來一升飲用水，全部倒進黎霸面前的鐵桶，隨后從黎霸那里領了兩小塊糠饃，像寶貝一樣捧在手心，歡天喜地走人。
“我也全換”
“我我換一半”
不斷有水倒入鐵桶，沒過多長時間，黎霸手中糠饃全光，鐵桶也盛了大半桶略帶渾濁的水。
“沒換到的人在這兒等著，老子待會兒再過來”
黎霸提起鐵桶走人。那些原本沒交易到的難民，在聽他丟下一句話后，一個個喜滋滋留在原地，有秩序的排好隊等候。
神秘空間培植出幾十個大甜瓜，足夠黎霸和姸兒吃上半月。沒有了后顧之憂，手頭上剩余糠饃拿來換些水洗澡，對于黎霸來說，有必要。
他雖是難民，卻不想跟那些衣衫襤褸渾身臭烘烘的同類一樣，至少，要保持最基本的個人衛生。
黎霸提著鐵桶，腳步輕快，小跑著回家。姸兒早在門口候著，見到黎霸提著大半桶水回來，小臉盡是歡喜。
“你先洗，叔給你把門”
黎霸將鐵桶遞給了姸兒，屋子里面有一個塑料大盆，是他從外面撿來的，平日沒怎么用，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場。
姸兒似乎受不了自己身上的臭味，接過鐵桶吭哧吭哧拎了進去。關上門，不大一會兒，里面傳出水聲。黎霸斜靠在門外，不時間意識進入神秘空間，察看那些超大型青玉甜瓜，臉上樂呵呵的，不時笑出聲來。
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嘗一嘗神秘空間種植出的甜瓜，滋味如何
“叔，我想換衣裳。”
木門打開一條縫，傳出姸兒怯怯的聲音。
“換衣服啊”黎霸皺了皺眉，回道：“叔這兒沒衣服，就算有，恐怕你也穿不起來。”一路逃難，性命要緊，那還顧得上備換洗衣服。再說了，以他那高大肥胖的身板，就算有衣服，姸兒也不合適。
“我也沒有但這衣服，太臭了”
“嗯這樣吧，姸兒你先上床，用叔的外套裹住身子。叔給你將衣服洗了，曬干之后，應該就沒臭味了”黎霸想出折中法子。姸兒聽后，怯生生答應下來。
沒多久，里面傳來一陣悉悉萃萃的聲響，然后姸兒喊了一聲，好了。黎霸推開木門，見到一個小身影蜷縮在床上，用自己那件阿瑪尼外套，從頭裹到尾。
眼神一亮。洗干凈的姸兒，眼睛大大的，眉目清秀，身子骨雖然瘦弱，卻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叔，你盯著我干，干嘛”姸兒結結巴巴的說道。她年紀雖小，卻已經懵懵懂懂知道男女那些事兒。特別是那天晚上的遭遇，在弱小心靈已經蒙上陰影。對于黎霸此刻的眼神，特別敏感，臉上充滿了警惕還有懼怕。
黎霸一拍腦袋，暗罵自己一聲，隨后笑著說道：“丫頭，你長得真像我一遠房侄女兒。”實際上，黎霸無父無母，自小在孤兒院長大，哪有什么親戚，他這么說是想緩解小丫頭的緊張情緒。
隨后，黎霸將小丫頭的衣服扔進盆里面，就著已經變黑的洗澡水，搓洗了起來，再也不多看小丫頭一眼。
看著他不停聳肩搓洗衣服的背影，姸兒警惕的眼神漸漸放松，變得柔和起來。
過了會兒，衣服搓洗結束，黎霸起身出門，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花費兩塊糠饃，又換了大半桶水。他將臟水倒掉，用干凈水將妍兒衣服反復漂洗幾遍，直到鼻子聞不到異味過后，方才拿出去晾曬。
“丫頭，閉上眼睛，叔要洗澡啦”
走進門，黎霸半開玩笑說了一句。姸兒立刻閉上了雙眼，斜躺在床上，背對著黎霸。
“小丫頭”
黎霸搖頭笑了笑。開始脫衣服洗澡。清冽的水澆在身上，無比舒爽，好久都沒這種感覺。黎霸瞇著眼，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用臟兮兮的毛巾死命擦拭身體，一塊塊污垢像面條給搓了下來，那感覺妙不可言。
“尼瑪，肚子好像變小啦”
一邊擦拭，黎霸一邊嘴里嘟囔。還別說，一夜過后，他那大肚腩好像真縮了一圈，變小了不少。對此，黎霸頗為不滿。末世降臨，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他身上肥肉也沒少幾斤直到今天洗澡，發現自己竟然瘦了，看來還是營養不夠。
對于自己身材，黎霸從無詬病。在他認為，沒有將軍肚的男人，根本談不上霸氣二字。因此，為了自己名字有一個霸字，他也不允許自己瘦下來。
待會兒大吃一頓，應該能將肚子撐起來。黎霸心中想著，沒過多久，看洗了差不多，他站起身來，眼光掃了一下，又犯了愁。他那身衣服，也沾染不少污垢，臟兮兮的，臭不可聞。
想了想，他先將四角褲衩搓洗干凈，然后用力絞干，直接穿在身上。濕漉漉的褲頭，雖然有些不爽，總比光著身子強。隨后，他將其余衣服洗干凈，拿出去晾曬。
“丫頭，咱們現在吃早飯”
走進屋，黎霸穿著褲衩，袒－胸露乳，挺著肚腩沖床上的姸兒笑嘻嘻說道。
“早飯吃啥要不，叔你還給我兩瓶泉水。”姸兒轉過頭，舔了舔嘴唇，回憶起昨晚那泉水美妙滋味，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今天不喝水，叔有好東西跟你分享”
黎霸神秘兮兮，蹲下身子，在床底摸了半會兒，竟然搬出一個綠油油的大瓜。
“冬瓜”
“錯這是甜瓜。”
這酷似大冬瓜的玩意兒，自然是神秘空間種出的超大型青玉甜瓜。被黎霸搬到桌子上，散發出誘人甜香。姸兒聞了之后，食指大動，裹著阿瑪尼外套的小腦袋湊了過來。
黎霸又從床底摸出一把匕首，用布擦了擦。這匕首在前天晚上，曾經宰了幾個家伙，上面血跡未干。
“快黎叔快點兒”
妍兒有些按捺不住，在旁催促。黎霸嘿嘿一笑，用匕首打算將甜瓜剖開。當刀刃切入半寸之后，整個甜瓜從中炸裂開來，分成兩半，汁水飛濺，妍兒嘴邊被濺了幾滴，小舌頭伸出舔了舔，眼神一亮，好甜
隨著黎霸將甜瓜切成一瓣瓣，整個屋子彌漫誘人甜香味。黎霸吞了口吐沫，目光看向妍兒。在某一刻，兩人同時動起手來。
“好吃太好吃啦”
吭哧吭哧的聲音從棚屋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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