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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的事情本來就是私下的事情,報警驚動警察干什么?在二人的邏輯里,打架這樣的小事就不應該有警察管,殺人放火一類的大事才值得警察出面。
但不管黃漢和寧二是怎樣定位打架一類的小事,范衛衛的報警電話還是讓他們望而卻步了,雖然他們還沒有被抓進去的經歷,但縣城大大小小的小混混心里都清楚一件事情,警察不抓他們是懶得理他們,想抓他們,是分分鐘的事情,誰身上不是一屁股屎?
怎么辦?黃漢和寧二對視一眼,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果真的被警察抓了進來,不提以前的種種惡劣行徑,只說昨天晚上的一件事情就足夠他們喝一壺了。
但如果范衛衛一個電話就嚇得他們抱頭鼠竄的話,也太丟人了,黃漢眼睛轉了一轉,瞬間做出了一個決定——他向前一跳,來到了商深面前,高高舉起右手,輪圓了胳膊使出了全力朝商深的臉上打去。
就算警察來,也不會說來就來,最少也要十分鐘時間,十分鐘時間可以做很多事情了,比如揍商深一頓,比如可以摸范衛衛幾下,沾沾光,范衛衛青春亮麗的形象比他們見過的所有美女加在一起還要漂亮,放眼整個縣城還真沒有一個姑娘比得上范衛衛一半好看,再比如還可以乘機搶了范衛衛的手機……
黃漢看得清楚,范衛衛手中小巧的摩托羅拉手機可是價值五六千元的好手機,他只聽說過,見都沒見過,據說全縣才只有一部,連縣長都沒有,只有郝彬有。
郝彬可是縣里的首富,是百萬富翁。
上次吃了商深偷襲的虧,黃漢以為這一次正面光明正大的出手,商深肯定躲不過去他的雷霆一擊。想當年有一次和縣里幾個同樣名聲在外的混混火拼,他沖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耳光打了過去,當場打得對方原地轉了三圈,然后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從此見到他畏之如虎。
要知道,對方可是經常打架的打架高手,黃漢相信文弱書生一般的商深必然會被他一著擊中,然后倒地不起。
不料讓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手臂揮出去的一刻,商深突然就他眼前消失了。
對,就如電影特技一樣,眼睛一眨就憑空不見了。黃漢驚得差點眼珠掉在地上,媽呀,活見鬼了不成?
一個大活人肯定不會憑空消失不見,黃漢沒有看清商深是怎么做到的憑空消失,跟在他身后的寧二卻是看得清楚——商深早有準備,在黃漢剛剛沖到面前的時候,黃漢的胳膊才一抬起,商深就動了,一彎腰一轉身,就繞到了黃漢的身后。
黃漢和商深所站的地方是一個斜坡,由于黃漢居高臨下的緣故,沒有注意到商深所站的地方有一個深溝——公路兩旁和田地之間,通常都會有一條排水溝,或大或小或深或淺——商深以逸待勞,利用地理優勢只微一彎腰就躲開了黃漢的致命一擊,而且還輕松地一跳,就跳到了黃漢的身后。
寧二暗道不好,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提醒黃漢小心身后,商深已經出手了,不,準確地說是出腳,一腳飛出,正中黃漢的屁股。
黃漢“媽呀”一聲,雙臂伸開,如大鵬展翅一般朝前飛去——確實是飛,深溝雖然不寬,卻夠深,黃漢就如折斷翅膀的鳥人一頭栽倒在了溝底。
“你娘的!”寧二怒極,如果說上次被商深得手,是因為商深陰險狡詐,欺騙了他和黃漢幼小而善良的心靈,那么這一次商深再一次搶占先機,到底是因為商深太奸詐,還是他們太蠢笨?不管是哪一種原因,反正他氣得暴跳如雷,凌空飛起一腳,直朝商深的腦袋踢去。
這一腳要是踢中了,商深絕對會當場昏迷。
商深一腳踢飛了黃漢,力道已經用盡,現在已經來不及轉身,就算及時轉身過來,也躲不開寧二的致命一擊了。范衛衛豈能讓商深受到傷害,剛才和商深的溫存已經讓她視商深為心中至愛,她情急之下顧不了許多,一揚手扔出了一件物品,直奔寧二面門而去。
寧二滿以為可以一腳踢倒商深,不料人在半空,忽然一件東西迎面飛來,黑呼呼的一件長方形物件,像是一塊磚頭,他嚇得不輕,如果被一塊磚頭打中面門,他英俊的形象說不定就被毀容了——雖然寧二長得尖嘴猴腮,實在談不上帥,但他卻一向自戀,口頭禪是經常被自己帥哭了——當即顧不上再對商深下腳了,腳收回一半,手向前一伸,一伸手就抓住了飛來的東西。
也得承認寧二確實身手敏捷,人在半空居然也可以如猴子一般靈活,到底長得尖嘴猴腮,原來還真有猴子的潛質。
不過接住了飛來的東西,寧二就顧此失彼,顧不上攻擊商深了。他人在半空,看清了手中抓住的不是一塊磚頭而是一部手機時——正是范衛衛手中小巧玲瓏價值昂貴的摩托羅拉手機,他頓時一陣狂喜,得來全不費功夫,范衛衛竟然主動送上門了,太爽太開心了。
欣喜若狂之下,他渾然忘記了自己還人在半空,等驚醒過來之后定睛一看,頓時嚇得大驚失色——由于手機的意外出現,他一時走神,結果導致他實際落地的地方和他預計落地的地方出現了不小的偏差。
預計落地的地方是一個土坡,而實際落地的地方卻是一個水溝——正是黃漢掉下去的水溝——寧二想要再調整姿勢為時已晚,“哎呀媽呀”,伴隨著一聲怪叫,他“撲通”一聲也掉進了水溝之中,還很幸運地砸在了黃漢的身上。
“你是豬呀。”黃漢在溝底正在努力地爬起來,被寧二砸個正著,悶哼一聲,才爬到一半的他又被砸了回去,算是深刻體會到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的感覺。
好在都是松軟的黃土,摔在上面,不會摔斷胳膊腿,但也摔得不輕,黃漢和寧二身上臉上全是土,水溝里正好還有一些水,混雜在一起,二人成了泥人。
黃漢和寧二火大了,二人發瘋一樣向上爬,誓要把商深打成豬頭,讓他媽都認不出來他是誰。
“活該!”范衛衛噗哧樂了,被黃漢和寧二的狼狽逗得咯咯直笑,她彎腰撿起一塊土塊,扔向了黃漢,“砸死你,豬頭,臭流氓,臭壞蛋,混帳東西……”
不過范衛衛罵人的水平實在有限,翻來覆去就那幾個詞。
商深啞然失笑,一把拉過范衛衛:“還不趕緊跑,等他們爬上來就跑不掉了。哎呀,你的手機……”此時他才發現范衛衛的手機居然在寧二手中,再一想想起來了,是范衛衛為了救他,揚手扔出了手機去砸寧二。
“不要了,一部手機而已。”見商深想回去去搶手機,范衛衛心生感動之余,又不免嗔怪商深過于在意東西而不愛惜自己了,用力一拉商深,“手機哪有人重要,不要了,快跑。”
范衛衛自然不知道商深從小在窮苦人家長大,習慣了節儉,何況一部五六千元的手機在他眼中,是非常昂貴的奢侈品,他一年的收入才不過兩三千元。
商深雖然不舍,卻也知道和錢相比還是小命重要,就和范衛衛轉身逃跑,不料才一轉身,范衛衛忽然腳下一歪,“哎喲”一聲,高跟鞋的鞋跟深入到了泥土之中,崴腳了。
“真倒霉。”范衛衛暗道一聲晦氣,一臉歉意,“真不好意思商深,又拖累你了。”
“這不叫拖累……”商深反倒平靜了下來,不慌不忙一臉鎮靜,“這叫同甘共苦。”
一句話說得范衛衛心中溫暖無限,也不覺得害怕了,握住了商深的手:“不過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她吐了吐舌頭,一臉愧疚地小聲說道,“剛才我太急了,報警的時候忘了撥出號碼。”
“啊?”商深哭笑不得,這么說,是等不來警察了?
黃漢和寧二已經從水溝里爬了上來,二人跟泥猴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干凈的地方,不對,寧二的右手還比較干凈,因為他右手握了手機,為了保護手機,他使出了渾身解數,時刻高舉著右手,總算保住了手機的清白——他是怕手機被水濕了,壞了就太可惜了。雖然是范衛衛的手機,在他抓到手里的一刻起,他就當成自己的手機了。
雖然狼狽,雖然渾身酸疼,不過見商深和范衛衛沒有跑掉,又羊入虎口了,黃漢和寧二一陣獰笑,圍了過來:“跑呀,怎么不跑了?有本事再跑一個試試!不跑了吧?站好了,今天好好給你松松骨,讓你長長記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放肆。”
也算是第二次照面了,上次商深只聽到對方的瘦猴叫寧二,而寧二叫黑胖黃哥,既然逃不掉了,不如坦然面對,他就不慌不忙地呵呵一笑:“黃哥是吧?畢京和葉十三都走了,你和寧二怎么還和我過不去?犯不著吧?”
黃漢還以為商深會嚇得屁滾尿流,不想商深居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微微一怔,怒了:“你差點害死我和寧二,還想讓我們放過你?你傻到家了吧?我警告你商深,你在德泉一天,我就一天和你沒完。除非你離開德泉,否則,嘿嘿,你沒好日子過了。”
商深提及畢京和葉十三的名字,是想知道黃漢到底是受誰幕后指使,不料黃漢倒也機靈,沒接他的話。
寧二一拳打在了商深的肩膀上,又雙手按壓手指按得啪啪直響:“黃哥,少跟他廢話,先修理他一頓再說。”
“動手!”黃漢舊仇新恨一起涌上心頭,他朝寧二使了一個眼色,二人就要對商深拳打腳踢,好讓商深品嘗一下死去活來的痛苦。
范衛衛還想護住商深,卻被商深推到了一邊,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心里清楚商深再有辦法也逃不過去了,心里十分后悔當時怎么一緊張就忘了撥號了,要不現在警察已經到了。
商深將心一橫,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算了,不反抗了,讓黃漢和寧二打他一頓又有什么?大不了以后再還回來就是了,當年韓信還能忍跨下辱,他不過是被打上三五拳踢上兩三腳,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黃漢、寧二,你們在干什么?”
眼見黃漢和寧二的拳頭就要落到商深的身上之時,突然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如炸雷一般在身后炸響,嚇得黃漢和寧二生生打了一個哆嗦。
身后的柏油公路上,站著一個人,他上身穿一件洗得泛黃的襯衣,下身穿一身綠軍裝褲子,頭上還戴了一個草帽,不是別人,正是畢曉。
“畢叔!”
黃漢和寧二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叔”,二人不敢再對商深動手,兔子一樣跑到了公路上,推起自行車就跑。
“以后你們再敢欺負商深,我饒不了你們。”畢曉沖二人的背影大喊一聲,氣勢十足。
怎么也沒有想到,關鍵時刻竟然是畢曉救了他,商深拉著范衛衛來到畢曉面前,沖畢曉點了點頭:“謝謝畢工。”
“縣里的小混混不少,以后沒事少惹他們。”畢曉擺了擺手,他摘下草帽扇了扇風,“商深,有件事情我要和你商量一下……”
范衛衛氣不過,明明是黃漢和寧二故意找茬,怎么成了商深和她惹事了?她就想說個明白,還沒開口,卻見商深朝她使了一個眼色又暗中搖了搖頭,她話到嘴邊就只好咽了回去。
“畢工有什么指示?”畢曉畢竟也算是幫了他,雖然黃漢和寧二對他不利的背后到底有沒有畢曉的影子就不好說了,場面上的文章還是很有必要圓一圓,商深就拿出了應有的尊敬前輩的態度。
“不是指示,是和你商量……我覺得你在辦公室工作,不利于你的成長,所以想讓你換一個工作崗位。”畢曉再次強調了一句,他目光中閃過一絲不解,商深上次解決打印機問題時,出發點到底只是為了解決問題還是為了有意在仇群面前露上一手,好讓仇群注意到他?
又一想,也不對,商深當時應該不知道仇群是誰。
不過最讓畢曉琢磨不透的是,商深靦腆而老實的性格,讓人覺得他很純樸很可靠,怎么才沒幾天,商深純樸可靠的面具之下,露出了一張猙獰而野心勃勃的面孔?而剛才發生的一幕,又讓他懷疑他對商深的結論是否正確,商深面對黃漢和寧二時的表現又不像是一個膽小怕事的毛頭小伙子。
那么商深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畢曉也迷惑了,畢京總說商深為人深不可測,是明傻暗奸的類型,問題是,商深才多大,怎么可能有深不可測的城府?多半是畢京夸大其詞了。
商深沒想到畢曉突然提出讓他換一個工作崗位,他一下猜不透畢曉的真正用意,就含糊其詞地說道:“我服從安排。”
只說服從安排,沒說服從誰的安排,商深也故意留了一個后路。
畢曉聽了出來商深話中的陷阱,暗暗一笑,才多大就想和他斗心眼,他吃的鹽都比商深吃的飯都多,自作聰明,哼,不過是一個笨孩子罷了。
“服從安排就好。”畢曉點了點頭,不說話了,只顧推著自行車朝前走。
畢曉不說話,商深也識趣了閉了嘴,他和范衛衛落后畢曉半米的樣子,跟隨在畢曉身后,一路回到了廠子。
還以為到了廠子畢曉會把話說完,不料到了之后,畢曉沒再理會商深,轉身走了,倒讓商深頗為郁悶,到底畢曉想怎么安排他的下一步,倒是說個清楚,怎么話說一半沒有下文了,讓他的心懸在半空落不下去。
范衛衛的心思卻不在商深的下一步之上,她一回到辦公室就拿起了電話,撥打了110。
“110嗎,我要報警,我的手機被人搶了,對,是手機,是摩托羅拉手機,市場價格6800元……”范衛衛報警了,她不是心疼手機,對她來說,一部六七千元的手機雖然也是貴重物品,但還不至于讓她放在心上,她是不想太便宜了黃漢和寧二,要為他們挖一個大大的坑。
“搶我手機的人一個又黑又胖像肥豬,一個又白又瘦像瘦猴,肥豬姓黃,名字叫什么不知道,瘦猴叫寧二,對,我不認識他們,聽別人說起他們的名字,所以就記住了。是的,我不是本地人,是深圳大學來儀表廠實習的學生,如果事情被新聞媒體曝光了,說是深圳大學來德泉縣實習的女大學在縣城手機被搶,肯定會引發社會議論,說是你們德泉的治安太差了……”
范衛衛最后強調的部分是大殺器,首先她來自深圳大學的身份,無形中會提升手機被搶事件的分量,其次,她著重提到的新聞媒體的宣傳,也會引起上面的重視,隨著網絡的出現,社會風氣的轉變,媒體的監督作用也越來越引起了地方政府的在意,最后一點,6800元的案值足夠刑事立案了,也就是說,她的報警電話,直接把黃漢和寧二推到了一個大坑之中。
而且還是一個巨大的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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