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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銅鐵合金大炮（9）
一日后。
十余名太監和宮禁宿衛飛馳出宮，出了城，直奔孔晟在城外終南山腳下的火器制造監。當然，對于外人來說，這還是長安候孔晟的個人私產莊園。
皇帝派來的內侍竟然是內侍省內常侍之一、安寧宮大太監朱輝光，朱輝光帶著數名小太監和十幾名影衛連夜進駐孔晟的莊園，充作皇帝代表和監工。
皇帝給朱輝光的密詔是不惜一切代價、嚴密監控孔晟的火炮鑄造，爭取能獲得成套的鑄造技術，孔晟這邊有任何異動，隨時向皇帝稟報。
對此，孔晟一笑置之，不予理會。皇帝的心思可以理解，孔晟在他眼皮底下鑄造如此威力驚人的重器，他不放心啊。孔晟非但沒有阻攔朱輝光這些內監在火器制造監內的自由行動和各種探查，反而主動將鑄造過程向朱輝光等人公開。
其實這沒有什么好隱藏的。他料定朱輝光就是晝夜不眠不休地緊盯著，也搞不懂火炮的鑄造工藝和發射原理。這就跟弄一臺電腦擺在朱輝光面前一樣，只能看不能動。
接下來，孔晟決定利用皇帝支持的大量資源，將火銃和火炮進行技術改良，更貼近實戰。
他閉門不出，親自設計火炮和火槍的圖紙，而所屬工匠只能靜靜等候。很多匠人不知道孔晟作為朝廷重臣，如何能精通民間這些奇技淫巧之物，但孔晟設計出來的東西他們聞所未聞，一些關鍵的地方、很多技術難題，如果不是孔晟親自指點，他們做夢都想不出來。
而因為孔晟更加嚴格了工藝流水線分批分崗位鑄造，各行其是鑄造零配件，然后再經整體對接融合，所以這批工匠只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
新一代的霹靂神火槍，孔晟決定采用銅鐵混合鑄成，因為這樣成本較低，便于大規模生產。而火槍的槍管由銅鐵合金制成，其余部位用鐵。
火槍由前膛、藥室和尾銎構成。帶有把手，手銃輕巧靈便，銃身細長，前膛呈圓筒形，內放彈丸。藥室呈球形隆起，室壁有火門，供安放引線點火用。尾銎中空，可安木柄，便于發射者操持。
從銃口至銃尾有幾道加強箍。
尾部為一尾銎，安裝木柄。銃管有1個藥室和火門，點火后可連射或齊射。
這還不算是真正的技術改良。孔晟經過深思熟慮，將火槍與長槍捆綁熔鑄，發射完畢后可調轉過來繼續作為長槍使用，在火槍冷卻的時間里繼續沖殺，同時也解決了火槍具有很強后坐力導致士卒受傷的問題。
孔晟相信，這樣的新一代霹靂神火槍裝備于騎兵，必將成為長途奔襲作戰的重要利器法寶。
一連數日，朱輝光等皇帝內線都沒有得到太有價值的信息。火器研發，孔晟都是親力親為，任何人都不知他的整體思路究竟是什么。朱輝光親自回宮面見皇帝稟報，皇帝聞報，眉頭更加緊促起來。
“陛下，孔大將軍的確是具有鬼神莫測、巧奪天工之能，他親自設計圖紙，然后將圖紙秘密分成十余個部件，又親自指導工匠分別鑄造配件，做事滴水不漏，奴婢想來，不要說奴婢這些外行，就是參與鑄造的工匠，恐怕也很難獲得孔晟的鑄造機密。”朱輝光輕輕道：“奴婢無能，還請陛下責罰！”
李亨長嘆一聲：“朱輝光，不是你無能，而是孔晟太……”
皇帝欲言又止，似乎意識到自己作為皇帝在內侍面前詬病自己的心腹重臣有些不妥，就沉吟不語起來。
朱輝光遲疑了一下，輕輕道：“陛下，奴婢以為，孔大將軍對陛下對朝廷的忠誠之心天日可表，天降奇才，這是天佑大唐，陛下與其……不如……”
朱輝光唯唯諾諾，卻是沒有直說。不過，皇帝也明白他的意思，對于孔晟這樣的具有鬼神莫測威能的奇才，只能信任和恩寵籠絡，不可輕易猜忌，以免觸發他的反彈和不臣之心。
皇帝其實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怎么籠絡？封國公或者王爵嗎？怎么才能讓孔晟心甘情愿地將火炮之術交出？”皇帝喃喃自語。
孔晟在絕對權力上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雖然品階只是正三品，但實權之深絕對位于長安權貴前列。再繼續冊封加官，恐怕會引起滿朝文武大臣的抵制。
而爵位上，孔晟是侯爵，再往上可就是公爵乃至王爵了。
“朱輝光，以你之見，朕應該怎么封賞孔晟？”皇帝試探著問了一句。
朱輝光沉吟了一下，微微一笑道：“陛下，其實封賞暫時不著急，待孔大將軍他日成功，將火器之術完全交予陛下之后，可酌情封賞也不遲。至于封賞如何，請恕奴婢斗膽，以孔晟之功，陛下封賞再重都不為過。”
李亨輕嘆一聲：“是啊，朕也是這么想的。若是孔晟將火炮之術交予朕和朝廷，他對于社稷江山的功績之高，無人可及，朕再重的封賞都不為過。只是以他的年紀，過早封王，恐怕會引起朝臣的強烈反對。”
朱輝光嘴角一抽，心道大臣反對有個屁用！皇帝要想做千古一帝，至少要有強權手腕，大臣的建議意見不可不聽，在很多問題上，皇帝要有乾綱獨斷的魄力，否則還談什么王圖霸業！
但這些話朱輝光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豈敢說出口來。說出口來，不僅要冒犯皇帝，還會得罪滿朝權貴，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啊。
“陛下，其實奴婢以為，若是孔大將軍的功績公布于天下，再重的封賞都無人會反對。只是……火器火炮之術，事關國運命脈，其實不宜公開。因此……”朱輝光欲言又止。
皇帝點點頭：“沒錯，此事暫時不宜公開。此事事關重大，朱輝光，你馬上回去，替朕看好火器制造監，要是走漏半點風聲，朕唯你是問！”
皇帝的聲音無比的嚴肅陰沉。
朱輝光知道這不是鬧著玩的，更明白若是消息傳出去，皇帝肯定會拿自己開刀，因為這已經觸及了皇帝和皇室的根本利益。
“奴婢不敢，請陛下放心！”朱輝光畢恭畢敬唯唯諾諾，躬身而退。
“即便是皇后那邊，也不得提半句。”皇帝陰沉的話在后邊響起，朱輝光心頭咯噔一聲，暗暗凜然，急急應是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