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了？”
直到王珂一把將甄陰月提在手中，林庭安還是兀自不敢完全相信。
“正雷經？”
此時被王珂提在手里的甄陰月卻是眼眸之中的黑色褪去，眼瞳變得有些慘白，就像死魚的眼睛一般。他直直的盯著王珂，因為被王珂的真氣所制，他從喉嚨里發出的聲音帶著古怪的雜音，好像有火花在爆響一樣，同時又極其的低微。
王珂也不回避他的目光，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道：“正是正雷經。”
甄陰月的目光驟然黯淡，再也不復之前的陰冷和鋒芒，喃喃道：“想不到還能遇到正雷經的傳人。”
“這可真是天命。”
王珂的面容極為沉靜，淡淡的說道：“九霄觀正雷經的最后一名傳人甄沉也和你一樣姓甄，正雷經又是你這陰煉氣的克星，且我修煉了正雷經不久，便牽扯上了你和戶部寶鈔提舉司馮大人的恩怨，我想問你的話，便是你和那馮大人到底是何恩怨，為何連他留下的孤兒寡母都不放過，還要下陰手？”
“原來是那對孤兒寡母引來的恩怨。”
甄陰月微微失神，“我只是忠人之事而已。”
王珂頓時皺了皺眉頭，“是林大少？”
甄陰月聽王珂方才幾句，也已經覺得冥冥中自有天意，覺得有些道書所說實在不錯，這天道命運就是一盤棋，每個人的命運都像是定死了的，只是自己不知不覺在按照著天道命運給自己定好的命在下這副棋。
此時他體內被王珂的真氣化雷沖擊得千瘡百孔，已經不可能活，這臨死之前，他的心境和平時也完全不同，對王珂竟也是沒有多少恨意，只是幽幽一嘆，道：“那日林大少是見了都鎮撫周大人，接著便令我下手。他和那馮大人，可是沒有什么恩怨。”
“都鎮撫周大人？”
王珂的眉頭一挑，中書省都鎮撫司都鎮撫，這是正五品的大官，這顯然是朝堂官場中事，但究竟為了什么事，竟然是讓這名官員要斬草除根，連孤兒寡母都不留下？
“修煉陰煉氣必折陽壽，十有八九壯年橫死，且有著我殺孤兒寡母在先的由頭，我倒是也不怨你。”
甄陰月喉嚨里咕嚕數聲，已經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到了彌留邊緣，他看著王珂，眼睛里卻是冒出光來，“但你也不是尋常的煉氣士，我還有一件心愿未了，若是你能幫，便幫上一幫。”
王珂面容不改，道：“但說無妨。”
甄陰月聽出了王珂的意思，面容一松，道：“我有個妹妹叫甄寒月，被人擄到了長陵，音訊全無，我進長陵為林大少做事，也是想仰仗他找到我那被擄的妹妹。”
王珂這下倒是怔了怔，微微沉吟了一下，便道：“若是此事為真，我會盡力相幫，查出她的下落。”
“多謝！”
甄陰月心中一松，那憋著的一股勁也自散了，眼光也瞬間渙散，只是話音剛落，他的口中便只剩下了出的氣，沒有了進的氣。
王珂輕輕的搖了搖頭，松手將甄陰月放在地上。
此時在他的眼里，這甄陰月也是一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