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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木禾是什么?”柴令武插嘴問。
“木禾是古代典籍記載的植物。傳說里,在昆侖山頂,有高大樹木,結稻穗,一年結三季。”江承紫回答。
柴令武雖是世家公子,但也不是五谷不分,聽聞木禾是此等物種,也頓時眼睛一亮,很有興趣地問:“木本的禾苗?結粟米,還是稻米?”
“稻米,據聞是白米。”江承紫回答。
“我記得姚子秋說過,木本,一般是多年生,是不是采收三季之后,明年又可以繼續采收,不用砍樹?”柴令武詢問。
“正是如此。如同梨、林檎之類。”江承紫解答。
柴令武十分驚喜,道:“若真是尋到了,那大唐百姓就有福了。”
“可木禾,畢竟是神話傳說之物,就是昆侖也是虛無縹緲的所在,能找到?”獨孤思南提出疑問。
“我師從仙者呀,西王母的昆侖嘛。”江承紫說得天經地義。
獨孤思南白她一眼,江承紫知曉自家老爸的啥意思是:吹牛省著點,不要吹破天了,不要吹得下不了臺。
“可你現在只不過是個普通小女孩。再者,你師從仙者,不過就是你師父覺得欠你的,幫你定魂而已,你知曉昆侖怎么去嗎?”獨孤思南不悅地說。
“哦,因此,我在想辦法呀。”江承紫裝作很是沮喪地回答。
“想辦法?你瞧你這次,為了想辦法,被歹人有機可乘,差點搭上了命。”獨孤思南越發嚴厲了。
江承紫耷拉著腦袋,嘆息一聲,說:“是啊。找尋了許久,連昆侖的影子都沒摸到,我就不小心生了病。蜀王憐惜我,就帶了我回來。怕回去過了病氣給我母親,便來了獨孤先生府邸。”
“啊,姑娘,那你可曾讓王先生看過了?再不濟,讓蜀王請李道長瞧瞧。我聽聞國師道法高深,定然可以為你化解災難。”阿碧連忙建議。
“王先生已看過了,沒什么大礙,就是身子弱了些,需要調養幾日。李道長也看過了,已做了法事。”江承紫也順著李恪給的謊言答話。
阿碧松了一口氣,說:“蜀王想得周到,姑娘沒事就好了。婢子們來此,正好能好好照顧姑娘。”
“嗯,你們去門外問兩位嬤嬤,讓她們為你們安排住處吧。”江承紫將兩人屏退。
兩人出去后,柴令武的好奇心還不死心,便繼續追問先前獨孤先生那句“不要什么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是什么意思。
江承紫這才將昏迷這段時間,在夢中所見所聞給柴令武講了一番。
柴令武聽得臉色越發不好看了。最后,聽完了之后,便站起身來,對江承紫說:“阿芝,我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這天下社稷,敗亡或者興盛都不是誰可以左右的,更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至于李恪,你處處為他打算,就算你夢中所見為真,他敢怪你,這人就不值當你托付終身了。”
“背地里說人壞話似乎不太好啊,表兄。”柴令武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李恪帶著笑意的聲音。
“我實話實說,又沒說你壞話。”柴令武望著門外說,語氣里全是坦蕩。
“明知這世上,我為阿紫而來,你還作這番假設,這就是實打實的壞話。”李恪朗聲說著。
江承紫乍然聽到他的聲音,心里頓時暖暖的,像是在那結界里曬的日光一般。她便瞧著那屏風處。片刻后,他帶著屋外的日光,施施然轉過屏風。日光透過屏風為他的輪廓作了個剪影。
江承紫微微瞇眼,才瞧見他一襲月白色窄袖衣裳,罩了一件淡青色外衫,竹青色的腰帶上金絲銀線繡成的云紋,玉觀束發。他一轉過屏風,便瞧著江承紫,臉上帶著微笑,如同四月天的日光。不過,他到底是憔悴了不少,這身形也是消瘦了許多。
他瞧見了江承紫,便在屏風邊頓了頓,眉頭微蹙,眸光帶著憐惜與灼熱。爾后,他朝著她款款走來。江承紫在他灼熱的眸光里,略略害羞,便低了頭。
柴令武卻哂笑,道:“你還不知阿芝夢里的事,便往下論斷。”
“橫豎不過以為我父親去了,天下大亂。她覺得是她的責任,對不起我,對不起黎民百姓罷了。”他云淡風輕地說。
江承紫很是訝異,柴令武也很詫異,問:“你知曉?”
“聽她夢話,大概知曉。”他施施然來到床邊,推開柴令武,兀自在床邊的木凳上坐下。
江承紫不敢看他,只覺得臉上滾燙,心里略微慌亂,但更想知曉自己夢話說了什么。好在柴令武永遠都是好奇寶寶,八卦天團的擔當人物。所以,柴令武就開口問了。
李恪淡淡地說:“阿紫萬分痛苦地跟我說‘對不起,我不該那么自信,沒想到毒會有所改變’。唉,阿紫,關你什么事呀?你難道沒想過,我在部署一切,你也與我說過水磨亭的情況。那么,這一次的部署與陷阱也是我默許的么?”
“我,還真沒想過。”江承紫尷尬地笑了笑。
“那時,阿芝都被歹人暗算了,自然是沒想過的。你不知么?有歹人暗算阿芝。”柴令武說。
李恪卻不理柴令武,依舊瞧著江承紫,緩緩地說:“阿芝,你聽好了。這一世,我為你而來,況且你做什么,都是為了我好。我便絕對不可能對你會有一絲一毫的責備。你可要記住了。”
“嗯。”江承紫用力地點了點頭。
“唉,你呀。本就瘦,這一次更是消瘦了不少。”李恪嘆息。
柴令武被忽略了,立馬抗議說:“喂喂喂,我還呢,李三,你就忽略我。”
“表兄,你不知趣,怪我了?”李恪掃了柴令武一眼。
“好好好,我不識趣。我回家部署一下,徹查謀害阿芝的歹人去。”柴令武說著就要回去了。
“你別亂來,以免打草驚蛇。我已部署徹查了,過幾日就會有消息了。”李恪連忙阻止。
“你是有眉目了?”柴令武轉身過來問。
李恪對著他點頭,說:“目前可確定不是蕭氏,也不是隱太子的人。”
“長孫家的?”柴令武問。
“不確定,不過,目前顯示來看,應該是沒多大關系。”李恪回答。
“呵,最好還是有點關系的好。”柴令武冷笑。
“你的事,別急,長樂還小。這事還是不要橫生枝節。”李恪說。
柴令武點頭,說:“我知曉。你有什么需要我的,盡管部署。”
“我這邊沒什么需要。我這個身份,盡量不能籠絡旁的勢力。”李恪說。
柴令武一臉知了的表情,然后聳聳肩說:“受不了你們倆這么肉麻。”爾后,他回頭對獨孤思南說,“獨孤先生,你先前說你做了一壇子米酒,引我去嘗嘗唄。”
“好。”獨孤思南應了聲,便與柴令武往外走。兩人走到門口時,又回頭說:“阿芝,為兄改日來看你。”
“好。”江承紫應了一聲。
柴令武與獨孤思南走了出門,屋內便只剩下她與李恪兩人。
“阿紫。”李恪喊了一聲,先前還平靜的少年,此刻,聲音竟沙啞顫抖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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