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還有一更)
房間內,依舊繚繞著安神香。
錦云等人恭敬地站在一旁,只有張羽剛做了小小手術需要臥床,不便起身。
“九姑娘。”幾人齊聲行禮。
她略略點頭,便瞧著一襲黑衣勁裝的李恪問:“可要出發了?”
“你換身衣裳,我們即刻出發。”李恪站起身來,遞給她一個包袱。
江承紫毫不客氣,拿了包袱入了旁邊的換衣間。打開包袱,里面是一身灰色圓領胡服,還有一雙軟牛皮靴,正是她進行過改良的那種款式。更神奇的是衣服與鞋子的尺寸剛好適合她,穿起來倒是頗為舒服。
她一走出去,李恪左右打量一番,很滿意地點點頭。
“這尺寸,你如何知曉?”江承紫追問。
即便這是民風開放的大唐,但再熟識的男女,若非是坦身相待的夫妻,也斷不會知曉對方的尺寸,尤其是腳。李恪準備的這一身衣裳分明是知曉她的準確尺寸。
“前些日子,我讓江府影衛里的裁縫做皮靴,也想著你入了長安,女裝出行不方便,就讓錦云問你阿娘要了尺寸,為你做了兩三套男裝。”李恪回答。
江承紫頓暖意橫生,笑著夸贊:“嗯,很是不錯。”
“其實我倒喜歡你自己設計的那騎馬裝束,干凈利落,極為好看。只是與旁的服飾差異甚大。如今,我們是潛行,總不相宜。”李恪解釋道。
“你這番安排自是極好。”江承紫穿著一身的圓領胡服在屋內轉了兩圈,又來個回旋踢腿,覺得小皮靴不錯,這衣服下擺也改良得很是合理,很適合打斗。實乃居家旅行馳騁疆場出入風流之好時裝。
“你喜歡就好。”李恪笑道。
“幾時出發?”江承紫將自己的背囊檢查一番,又將各種武器、器具以及易容喬裝的衣服檢查妥帖。如同以前每一次出任務那樣謹慎小心。
“半個時辰后,按照我手中的圖紙出發,可以繞過所有的守衛。”李恪將手中圖紙展開。
“好。”江承紫只瞧了那地圖一眼,心中一萬頭羊駝飛馳而過。那圖紙是用炭筆畫的,居然還有比例尺,用的是十進制。
“你,這個——”江承紫看了李恪一眼。他很得意地問,“怎么樣?這個適合你看吧?”
“還不錯。”她瞧了幾眼,就將路線完全記在心里,然后將地圖卷起來遞給他。
“我按照你的習慣做的,或者也只有我們倆能看得懂。”李恪湊過來,低聲說。
江承紫瞧瞧他,眉眼帶笑,內心不覺柔軟,笑著點點頭。
兩人之后一起用了點心,趁著夜色掩映,沿著地圖上標示的線路,輕而易舉地繞過了所有的楊氏護衛以及各家的暗樁。
江承紫的輕功很好,速度快得如同一陣清風過境,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察覺有人離開楊氏祖宅。而李恪輕功速度雖比不上她,但亦是個中佼佼者。
因此兩人不到半個時辰,就已出了弘農楊氏的宅子。
天色墨黑,但江承紫有夜視能力,只是李恪到底是常人,需慢行,因此兩人行路慢了許多。而且在弘農楊氏祖宅之外的方圓百里都是楊氏的產業莊子,里面的人都是楊氏的庶出旁支或者有地位的下人。
李恪說這些個莊子是楊氏產業,更是楊氏的外圍堡壘,因此表面上是村子田地,實際上算是農者與私兵所在。算作楊氏一族的暗樁。或者楊氏真正的鮮為人知的實力就隱藏其中。且因為這種莊子因其特殊性,也可能成為各家眼線的潛伏之地。
這種魚龍混雜,不知深淺的地帶,兩人自是不怕。但如今要做的事是盡快趕回西京,處理彈劾一事。所以,兩人行路格外小心。迂回來去,直到東方發白才繞出楊氏祖宅外圍的幾層莊子田地,來到西邊的一座巍峨的大山下。
大山巍峨,高聳入云。拂曉天只魚肚色,山風猛烈,帶來一陣陣的涼寒。
兩人在山下的一處樹林里稍作休息,各自換了一身尋常采藥人的衣衫,各自吃了點心,喝了點水,算作早餐。
“天快亮了,是要翻過這座大山么?”江承紫仰頭看了看。
“是。”李恪與她并排而立,“等云歌來了,即可入山。”
“云歌?它要來?”江承紫很是詫異。
“我們要快速穿過這座山,定然要準確無誤的路徑。這山名曰迷途山山高林深,山中布滿瘴氣,聽聞許多人上山后,就會迷失在這山上,永遠出不來。”李恪緩緩地說,然后瞧瞧旁邊的女子,如預料中一般,她根本沒有絲毫懼怕。
他略略失望,心中腹誹:自己愛上的女子太厲害了,真是沒保護她的成就感啊。好想打人,怎么辦啊?
“可云歌會引路?”江承紫不知李恪心中千回百轉的心思,一心只在思考云歌的到來與這迷途山的聯系。
難道這一只神奇的鸚哥居然具有導航儀的功能么?
“不會。”李恪回答。
江承紫略略失望,心想果然只是一只鳥,自己對它的要求太高了。
“啊?那等它干嘛?”江承紫還是很好奇。
“它不會引路,但它能與各種鳥兒交談。這迷途山上,最多的就是鳥兒,這山是鳥的王國。若要最快的路徑,需最專業的向導。”李恪很是得意地說。
“怎么突然覺得你有這么一只鳥,賺大了的感覺。”江承紫忽然好想把云歌據為己有。
“哈哈哈,九姑娘,我可是很值錢的喲。。”李恪沒回答,云歌倒是撲騰著翅膀落在旁邊一棵桑樹樹梢上。
“云歌,好幾天不見。”江承紫笑著跟它打招呼。
云歌也揮揮翅膀,說:“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李恪跳起來一巴掌將它拍下問:“再這么沒禮數,我罰俸祿。”
云歌一聽,翅膀捂著臉哭起來:“不要啊,公子,你不能動不動就罰俸啊。”
江承紫樂呵起來,在一旁吃吃笑。李恪則是板著臉,說:“天快亮了,你這幾日可與這山上的鳥兒們溝通好了?”
“溝通好了,還見了他們頭兒呢。”云歌端正站在桑樹樹梢,雙翅下垂,一本正經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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