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世里,阿紫被殺后,他終日悲傷,隱居南山。朝廷里的老將們一個個去世,能領軍之人越來越少。直到后來,北地邊境作亂,竟無人能領軍。稚奴親自來南山請他出征。
他出征擊潰敵人歸來。不久后,高陽謀反,長孫一族徑直就將罪名安放給他。
“你說得對。”李恪嘆息一聲。
“所以,一個國家的軍隊應該成為一個國家的軍隊,而不是某個將軍,某個人的軍隊,更不該作為安撫地方豪強的手段。”江承紫輕笑。
爺爺曾與她論述過大唐軍隊的強與弱。爺爺說過,大唐看似強大,但于十分羸弱。弱就弱在軍隊上,國家對軍隊不可控。這就相當于,一個財主將四門的鑰匙交給賊子保管,說給賊子們派發工錢。賊子嘛,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遲早是會打開財主庫房大門。只要一個賊子做了這個事,那么,所有的賊人都會行動。
“這就是唐末的大亂,同時,直接導致了五代十國的可怖歷史。”江承佑剛從意大利歸來,向來不說話,也是插嘴一句。
江承紫那時就對唐朝十分感興趣,雖然年幼,但深深記住了爺爺的這一番話。
“你比任何人透徹。”李恪感嘆。
“你父親也懂,如同你外公也懂世家豪強的危害,但掣肘眾多。”江承紫說。
李恪眉目一展,不太確定地問:“你的意思,他若信你,你給予他的是?”
“佛曰:天機不可泄露。此事,待回長安再說。”江承紫笑盈盈,倚窗而立,一身鵝黃映了窗口芭蕉綠,甚為好看。
李恪也不勉強,只微笑著說:“你若是男兒,不曾出生在楊氏,隨意在哪一個名門世家,都會得到重用。”
“可我是女子,且恰恰在楊氏,還想一輩子纏著蜀王。”江承紫笑得更歡樂。
他哈哈一笑,然后壓低聲音說:“那就一輩子纏著,不許說什么前途被耽誤。”
“纏著纏著。再說,這一張臉,看著就歡喜呀,哪里會被耽誤。”她調皮一笑,學登徒子調戲他。
他倒是不好意思,只紅了臉,說:“干活。”
“謹遵王爺命。”她笑嘻嘻地說,隨后就跑到案幾邊棧寫推廣方案與菜譜。李恪則在另一個案幾前坐下,提筆編寫話本子。
兩人都算工作狂,一旦忙起正事來,那是心無旁騖。就這樣,兩人一直忙碌到深夜,晚飯也不曾去廳里吃,讓丫鬟送到了書房里。
四更天后,江承紫的菜譜與企劃案寫得差不多,她伸伸懶腰,說:“明日再修改一番,謄寫一遍即可。”
李恪蹙眉沉思片刻,才說:“這話本子寫起來,果然比領兵打仗要難。”
“沒寫完?”江承紫湊過去瞧。
他搖搖頭,說:“寫完了,但總覺得欠缺。”
“那就明日再瞧,先放起來。”她站起身,又扭了扭腰,打著哈欠去睡了。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江承紫還揉著眼睛在院里打五禽戲,就有小廝急匆匆來報告,說昨夜里,楊氏出了大事。
江承紫擺擺手,斥責:“規矩,規矩。一入這弘農,六房的規矩就沒有了?大呼小叫的。”
那小廝不好意思地說:“是,是,是小的不懂事。”
“速速說來。”江承紫催促。
那小廝這才說:“大房那邊出事了。大房嫡長孫的院里抓了幾個傳遞物品的婆子,聽說驗出毒藥來。大少夫人直接上了刑,一下子就招了,說是害長孫的。”
“潛伏這么多年,可能這樣沉不住氣?”江承紫略略蹙眉,覺得這事有些蹊蹺。
“九姑娘,不清楚呢。小的也是聽人說的,說少夫人鬧著要老夫人給說法了,天剛蒙蒙亮就去了,現在各房都在被通知前往老夫人的院里,老夫人要整頓家風。”小廝繼續說。
“這倒是熱鬧,祖宅一天鬧一場。”江承紫收了手勢又詢問小廝,可有將此事與老爺和夫人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