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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大變故


更新時間:2016年06月09日  作者:紫蘇落葵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緣 | 紫蘇落葵 | 名門天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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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很快就到了楊府側門,江承紫讓柴令武先不要下車,就呆在車中,免得這副模樣被柴將軍瞧見,又少不得一頓罵。

柴令武哈哈一笑,說:“無妨,無妨,今時不同往日。”

“義兄心思是變了,這行事可還沒變,商人最忌諱不拘小節。”江承紫不咸不淡地說一句。

柴令武一怔,仔細想這女娃話中有話,似乎是在批評他行事魯莽,根本就承載不起他所謂的夢想。

而江承紫已經挑開簾子,戴好帷帽,吩咐門房去找大公子取外袍與披風。

“你就說,柴公子要用。”江承紫對那門房說,隨后又叮囑,“夜深了,此等小事,就不要大呼小叫,徑直告知公子就行了。”

“是,小的明白。”那門房回答,隨后就一路小跑往內宅去。

江承紫這才攏了攏衣衫,從錢袋子里拿出幾枚銅錢給趕車的老爺子,很有禮貌地說:“多謝老爺子送我們回來,還勞煩老爺子稍等片刻,容家奴為我家兄長送來衣物。”

“無妨,無妨。楊縣丞來此不到一年,卻讓我們晉原縣百姓都能吃得起鹽,吃得了好鹽,這是天大的恩惠呢。就連這車錢,我也不能要。”趕車的老爺子抑制了一路的激動,這會兒終于是爆發出來。

江承紫搖搖頭,笑著說:“老爺子,一是一,二是二。楊縣丞所作乃為官者本分,怎能以此謀私?而老爺子所為,乃憑力氣掙錢,錢財乃你應得,又如何能不要?還請老爺子收下。”

趕車老頭一聽,連忙道歉,說:“是老朽愚鈍,如此這般,反而褻瀆了楊縣丞,實在不該,實在不該。”

江承紫笑了笑,并沒有再說話,只是佇立在楊氏六房的側門,等待門房取來衣物,讓柴令武順利回到府邸。

不過,他到底去什么地方了?是發生什么事了么?

江承紫一顆心還是懸著,懸得越發有些發慌。

朔風呼呼吹得緊,天空墨黑一片,門房前掛的燈籠映出的燈光都顯得慘慘淡淡。

“像是下雪了。”那趕車的老頭攏了攏衣袖,喃喃自語。

江承紫回過神,仔細瞧了瞧,在昏黃慘淡的燈光里,真有零星的雪花飄下來。

“這樣冷的天,這樣黑的夜,怕是要積雪了。”趕車老頭依舊自語。

江承紫沒說話,她凝神靜聽,想要聽更遠處的聲息,她期望能聽見李恪的行蹤,哪怕是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也好。但周遭是朔風呼呼的聲音,以及附近有人低聲聊家長里短,甚至調情的聲音,就是沒有一點點的異動,也沒有一點點關于李恪的話語與聲息。

柴令武在片刻的安靜后,卻在車上坐不住,將車簾子挑開一點,跟那老頭攀談起來。

“老爺子,看你也是趕車的老把式啊。”柴令武很是無聊地說。

老頭很謙遜地回答:“不敢,不敢。我從小跟隨我父親趕車,做得多了,有點點趕車的經驗。”

“那是術業有專攻,真了不得啊。”柴令武贊嘆。

“不敢,不敢。”老頭又回答。

柴令武笑著說:“老爺子就是謙虛。我跟你說,你這身本事,可敢跟我到長安發財?”

“啊?”老爺子一驚,隨后就搖頭,說,“老朽沒有啥本事,哪里能去長安那種地方去?再說,去那種地方,我能作甚?公子,你莫哄我老頭。”

“哎,老爺子,我如何哄你啊。我是瞧你這身趕車本事,又有這么多年趕車經驗,就想問你愿意去長安趕車不?”柴令武問。

老頭子搖頭回答:“公子莫說笑,我老了,不想離開家鄉。我妻兒孫子都在晉原縣。”

“這樣啊。”柴令武頗為失望。

江承紫原本是在凝神探查李恪所在,這會兒也被柴令武攪得不能專心,只得聽他說。

聽到此處,她大概明了柴令武是想從吃穿住行上著手來做生意。可是,做生意是他這樣做的?他空有敏銳的商業嗅覺,卻對商業一無所知。看來,以后要跟柴令武合作,少不得要對他進行一番培訓,否則這家伙分分鐘都是敗家子的料啊。

正在這時,門房歸來,與門房一并前來的還有楊清讓。楊清讓自是知曉柴令武穿衣衫的大小,于是取來的衣衫十分合身。

柴令武穿戴完畢,又將頭發用布條暫且束好,這才跳下車來,還不忘調戲趕車老頭一句:“老爺子,說真的,要不跟我去長安發財吧。”

“多謝公子美意,風緊雪大,老朽告辭。”老頭子立馬調轉車頭,雖然舉手投足很有禮貌,但那眉目之間已有對柴令武的鄙視,就差罵一句“蛇精病”了。

老頭調轉車頭,唰唰唰甩了幾鞭子,飛也似的趕馬車離去。

待那老頭走后,一向嚴肅的楊清讓居然笑著打趣柴令武,說:“方才我一直覺得哪里不對勁兒,這會兒才算想明白。阿武兄若是對一位妙齡姑娘說出方才一番話,倒不失風雅。哈哈哈哈。”

楊清讓忍不住哈哈一笑,江承紫也掩面吃吃笑,說:“大兄所言甚是。”

柴令武這才反應過來,橫眉冷對,佯裝生氣,說:“哼,沒想到清讓也學壞了。”

楊清讓不說話,倒是與江承紫一路笑著入了楊府。柴令武還不依不饒,拉著江承紫說他方才想到的構想,若是能在長安推行新型馬車,供乘客使用,價格便宜,時間固定,那也是一條生財之道。

他大爺的,這不就是公交車么?

柴令武的意思是要在長安實行公交馬車,方便群眾出行,還以物美價廉賺了錢。

這柴令武也真是個商業天才啊。他雖不懂商業運作中的具體原則與手段,但他的商業目光與商業嗅覺簡直可以讓很多苦讀一輩子商業的人絕望。

“阿芝,你覺得可行么?”柴令武很是興奮地問。

江承紫點頭說:“聽起來不錯。”

“咦,聽起來確實不錯,似乎還可行。”楊清讓也插話。

“呀,你們也覺得可以,太好了。”柴令武哈哈笑。

“義兄有敏銳的商業嗅覺,知道什么能賺錢。不過,能否實施,還要看具體的情況,等到了長安再說。”江承紫回答。

“那是自然,我回去后,還要跟著家族里的老商者學習學習。”柴令武很是謙虛地說。

“阿武兄這是要從商?”楊清讓也看出來了。

“是呢。我要賺很多很多的錢。”柴令武很是高興。

江承紫一心記掛李恪,也無心去感受他的高興,便對柴令武說:“義兄是商業奇才,但今日,你卻要記得一句話:商業,需要秘密。比如,你方才想到的公共馬車。”

柴令武一愣,略一琢磨這女娃話中之意,是讓他莫要將這些點子隨便說出來啊。

“大兄,你送我義兄回去,我就不同行了。”江承紫說,也沒等楊清讓同意與否,徑直就拐了彎,大步往楊氏內宅廂房那邊走。

“她好像很著急似的。”柴令武嘀咕一句。

楊清讓瞧著她的步伐,只蹙了眉,對柴令武說:“走吧,方才,柴將軍已在詢問你去了何處。”

江承紫拐了彎,入了楊府,卻沒有徑直往女眷內宅去,而是徑直往李恪的住處去。平時,伺候李恪梳洗的小廝正在拭擦案幾。

“小七,你家公子可有回來?”江承紫詢問。

眉清目秀的小廝連忙跑過來,恭敬地行禮回答:“公子還沒回來。不過,他讓九姑娘生火溫酒,煮上一鍋好吃的,等他回來賞雪。”

他走得那樣著急,既然沒有回來過,又如何能留下這種話?

江承紫不悅地說:“小七,你皮癢了,敢編瞎話唬我了。”

小七一聽,嚇得連刷白,連連搖頭,說:“九姑娘饒命,我怎敢編瞎話呢。這是公子讓云歌兒傳回來的。”

“咦,云歌回來了?”江承紫問。

算起來是有些日子沒見過這鸚鵡了。先前,她也有詢問李恪云歌去了何處,李恪只說自己回長安了,可能是想家了。她也就沒多問,本來除了在軍隊的時候,與軍犬有所接觸之外,她實在是不太喜歡動物,何況是人精一樣的動物。

“可不是我回來了,哈,阿芝,別來無恙。”云歌撲騰著翅膀從屋里飛出來停在窗臺上,瑟縮著說,“呀,不行,這外面沒地暖,太冷了,冷死個鳥。”

江承紫沒聽它胡扯,反而是走上前,將它拎起來,說:“行了,長這么一身肥肉,還披著羽毛,你就別裝了。正事要緊。”

“阿芝,你太粗魯了。貴族禮儀呢,貴族禮儀呢?”云歌聒噪地鬧。

江承紫板了臉,呵斥道:“夜深人靜,聒噪擾民,你要吵醒所有人,丟了你家公子的臉?”

云歌一聽,立馬就伸出一只翅膀捂住鳥嘴,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江承紫頗為滿意它的聽話,低聲說:“這才乖,姐姐一會兒請你吃好吃的。”

“我比你大。”云歌輕聲爭辯。

“別逗。”江承紫拍了拍它的額頭。

云歌不說話,一人一鳥就在雪花紛紛揚揚大起來的深夜,穿過空無一人的廊檐,在凜冽的朔風里往楊氏內宅廂房去。

江承紫的廂房依舊沒有任何人在這里值守伺候,她也不需要點燈,良好的夜視能力讓她在暗夜里如同白日里行走。

“點燈,我眼神不好。”云歌抗議。

江承紫將它放到桌上,那火折子點了油燈。然后,她拿起剪刀一邊剪燈花,一邊問:“云歌,方才小七所言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還不快準備?”云歌沒好氣地梳理著被江承紫弄亂的羽毛。

“你不是在長安么,為何突然回來?”江承紫詢問。她其實一直覺得云歌不是一只普通的鸚哥,或者回長安也是身負重任,當然,她一直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云歌理著羽毛,含含糊糊地說:“我是候鳥,要飛南方過冬,不行啊?”

江承紫一驚,問:“你這些知識誰教你的?”

候鳥這種說法,在初唐不應該有啊。

云歌不屑地“哼”了一聲,說:“公子的神仙姐姐留下的典籍里說的。那種一到冬天就飛到南方過冬的鳥叫候鳥。”

哦,原來是前世的自己留下的么?前世的自己為何要事無巨細地留下這些知識呢?難道也曾想過將大唐打造成不一樣的盛世么?

江承紫想不起來前世里的事,何況,她總是隱約覺得或者前世里的事與自己并無多大的關聯。

“哦,原來如此。”江承紫放下剪刀回答云歌。

“哼,你還不趕快準備?公子一會兒就回來了。”云歌又催促。

江承紫將大氅脫下,才反問:“我為何要信任一只鳥的話?”

“我,我是普通的鳥?”云歌義憤填膺地反問。

江承紫施施然在案幾旁坐下來,也不管云歌的喋喋不休,只輕聲問:“云歌,你為何從長安回來?”

“說了,過冬。”云歌嘴硬。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將你翅膀折斷,在你背上劃一刀,抹上糖,丟到外面去。”江承紫板了臉,手中的匕首顛來倒去。

“楊敏芝,你,你別得意,我是一只有節操的鳥。”云歌有些懼怕,拍了拍翅膀想要飛。

江承紫繼續說:“你看看你飛得快,還是我的匕首快啊。”

云歌思量再三,放棄掙扎,沮喪地說:“也沒啥,就是陪著公子的母親,看皇上的動靜。”

江承紫一聽,這不是監視李世民么?弄這么一只鳥來監視自己的父皇,有心人知道了,你李恪說你沒二心,誰TM都沒人相信。是的,就是她江承紫也不相信。

李恪真是太糊涂!

江承紫眉頭一蹙,喝道:“此事,你莫再做了。”

“我,我做什么了?我只是幫公子看看他母親有沒有受氣。”云歌嘀咕道,“我在外面可低調了。基本就跟籠子里那些傻鳥差不多。”

江承紫垂了眸,也覺得自己方才擔心過度,畢竟能讓李恪放心入宮廷的鳥做事應該也有分寸。不過,即便再有分寸,也不過是只鳥。

“那么,你這次回來,是不是長安有緊急情況?另外,你在何處遇見你家公子?”江承紫不再繼續討論云歌的工作問題。而是想到它這一次忽然出現,怕事情真有了什么大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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