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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一支風塵仆仆的軍隊出現在了瓜州城下,瓜州城里的守軍一看對方人多勢眾,乖乖地打開城門投降。
“恭迎王爺。”瓜州城城主桑格急匆匆來到城門口恭迎進程的李云天,近兩個月不見李云天曬黑了許多,但精神卻非常好。
這些天來,李云天領著追擊的溫都等人在戈壁灘和山區繞起了圈子,期間還抓住機會打了兩場勝仗。
隨著北元援兵的到來,溫都的手下有十五萬人馬,雖然兵力上占據了優勢,但面對溜得比兔子還快的李云天他感到非常頭疼。
原本,溫都以為李云天會與他堂堂正正地打上一場,可李云天并不是傻子,豈會與兵力占有絕對優勢的溫都硬拼,況且他的任務是阻敵而不是殲敵。
為了抓住李云天,溫都將手里的部隊分成了三部分進行堵截,在他看來李云天不過四五萬兵力而已,雖然他把手下的部隊分開但兵力上并不吃虧。
不成想,溫都沒有把李云天堵住,反而讓李云天抓住戰機打了兩場漂亮的伏擊戰,殲敵近兩萬,使得他得不償失。
溫都不得不收攏兵力,把三路追兵改成兩路,這樣的話不僅兵力上占有優勢,而且這兩路追兵就猶如兩個攥在一起的拳頭般,可以互相支援,只要咬住了李云天肯定就不會松口。
就在溫都在瓜州南邊祁連山北麓山地區滿世界地尋找李云天的時候,李云天悄無聲息地跳出了溫都的包圍圈,返回瓜州進行休整。
總體而言,李云天這次瓜州之行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成功地把溫度的十五萬大軍拖在了這里。
李云天可以肯定,這次前來追擊他的敵軍全部來自圍困青龍城的兵力,因為無論是脫歡還是阿岱汗都不會把手頭的嫡系部隊派出來干這種苦差事,同時他們也需要兵力進行保護。
這樣一來,困守青龍城的帖木兒帝國和北元的兵力就剩下十萬,而青龍城里也有著十萬明軍,李云天相信魯民恩能把圍城的十萬敵軍拖住,畢竟他已經在關西生活了這么些年,對關西作戰有著地利以及人和上的優勢。
而一旦溫都的追兵和青龍城的敵軍被拖住,那么在李云天看來已經成功給周征減輕了壓力,即便是脫歡和霍爾都汗率領著手下的十余萬兵力東進嘉峪關,那么周征也有辦法應對。
確切的說,李云天在關西拖住了帖木兒帝國和北元三十萬人,除了溫都的追兵和青龍城的敵軍外,白安和脫歡帖木兒還吸引走了五萬敵軍,在李云天看來已經成功完成了既定的目標。
“王爺,咱們下一步到哪里?”晚上,涼風微撫,李云天悠閑地坐在瓜州城城主府的院子里乘著涼,林馨給他端來了一杯涼茶后問道。
“敦煌古城!”李云天聞言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喝了一口涼茶后慢條斯理地地說道。
“敦煌古城?”林馨聞言眼前頓時就是一亮,李云天這回不僅要殺一個回馬槍而已,從時間上來看已經到了明軍在關西發動反擊的時刻,現在萬事具備,只差張昊這個東風。
按照李云天與張昊的約定,張昊要在六月份抵達關西參戰,最晚不能超過八月份,林馨相信張昊肯定會遵守與李云天的這個約定,率軍在六月份趕到關西。
李云天之所以要去攻占敦煌古城,正是為了迎接張昊的到來,他要把溫都的兵力悉數引到敦煌古城,等張昊到來時一舉殲滅。
敦煌古城雖然在明軍的炸藥面前失去了城防的威懾,但對沒有炸藥的帖木兒帝國和北元來說依然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堅城,這是李云天選擇它的重要原因。
“你吩咐下去,派人北上迎接義國公,把本王的計劃告之他們。”李云天知道林馨已經猜中了他的心事,于是微笑著說道。
沒錯,李云天確實要向關西的敵軍發動反攻,他風餐露宿地領著溫都等人浩浩蕩蕩地在茫茫戈壁和荒涼的山區里武裝游行了近兩個月,如今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不用再像兔子一樣被溫都追得滿世界亂竄。
“屬下明白。”林馨見自己猜對了李云天的計劃,不由得莞爾一笑,再也不用過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瓜州城城主桑格來見。”這時,一名衛兵走了過來,躬身稟報道。
“讓他進來。”李云天聞言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向那名衛兵點了點頭,桑格此次是被他招來的。
“下官叩見王爺。”桑格在衛兵的引領下來到了李云天的面前,雙膝一曲就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
“桑格城主,本王有一件事情想交給你去辦,不知你是否能辦好?”李云天瞅了桑格一眼,不動聲色地問道。
“王爺有話盡管吩咐,只要下官能辦到的一定全力以赴。”桑格聞言心中不由得一沉,不無緊張地回答,暗自猜測著李云天的用意。
“等敵軍抵達瓜州城后,你告訴他們的統兵將領溫都,本王沒心思陪他玩了,在蘭州城恭候他的大駕。”沉吟了一下后,李云天面無表情地望著桑格。
“王爺放心,下官一定把王爺的話帶到。正緊張著的桑格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來只是傳話而已,連忙答應了下來。
望著臉色舒緩下來的桑格,立在一旁的林馨嘴角不由得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李云天故意給溫都來了一個故布迷蹤,絕對會使得溫都認為李云天此舉是想擺脫追兵,而且肯定會查出明軍的真實動向,屆時就會毫無顧忌地圍攻敦煌古城。
兩天后,溫都率領著追兵火急火燎地進入了瓜州城,此時李云天早已經離開,使得慢了一步的溫都撲了一個空。
溫都本想繼續追擊,可其麾下的將士們經過這段來對李云天圍追堵截已經疲憊不堪,他不得不在瓜州城暫作休整同時確定李云天逃走的方向。
“稟將軍,瓜州城城主前來拜見,說有要事稟告。”晚上,就在溫都皺著眉頭伏在地圖前與幾名高級將領判斷著李云天的進軍方向時,一名衛兵進來高聲稟報道。
溫都對桑格并沒有什么好感,他討厭這種貪生怕死、隨風倒的墻頭草,不過既然桑格有要事上報,他沉吟了一下向那名衛兵微微頷首,想知道桑格今晚的來意。
其實,李云天倒挺欣賞桑格,他欣賞的不是桑格墻頭草的性格,而是桑格能在這亂世中坐穩瓜州城城主的寶座,而且還使得瓜州城并沒有受到帖木兒帝國和北元軍隊,以及仆從軍太大的劫掠,意味著其有著很強的交際能力。
通俗一點的話來說,那就是桑格在關西混得很開,進而在戰亂中得以自保,這種長袖善舞的本事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下官桑格拜見將軍大人。”桑格被一名衛兵領進了房間,規規矩矩地向溫都躬身行禮。
溫都與李云天不同,李云天是大明的王爺,而溫都雖然位高權重但只是帖木兒帝國的一個將軍,故而桑格對李云天行下跪禮儀合適,對溫都則行躬身禮。
否則溫都就有僭越的嫌疑,畢竟官場上的禮節有很多規矩和門道,下跪禮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輕易享受的,對那些不懂規矩又想拍馬屁的人而言,一不小心就會拍在了馬腿上。
“你找本將軍何事?”溫都瞥了一眼桑格,面無表情地問道。
“稟將軍,大明的忠武王離開時曾經把下官喊去,讓下官給將軍代傳幾句話。”桑格可以清晰地感到溫都對自己的輕蔑和冷淡,與李云天的溫文爾雅大相徑庭,他自然不能表露出不滿來,笑容滿面地躬身回答。
“哦?”溫都聞言不由得怔了一下,對此感到非常意外,隨后不動聲色地望著桑格,“他要你代傳何言?”
“將軍,忠武王說他沒心思陪您玩了,在蘭州城恭候您的大駕!”桑格于是一躬身,把李云天的話向溫都復述了一遍。
“蘭州城?”溫都聞言眉頭頓時就是一皺,對李云天此舉感到頗為驚訝,難道李云天想要穿過嘉峪關逃回大明西北與周征等明軍會合?
“將軍,忠武王實在是太囂張了,咱們只要派人去嘉峪關示警,那么肯定能把他們堵在嘉峪關前!”這時,邊上的一名身材粗壯的高級將領被李云天的狂妄給激怒了,忍不住怒氣沖沖地向溫都說道。
如果李云天悄無聲息地偷襲嘉峪關,也許能很順利地趁著嘉峪關守軍慌亂之際突破嘉峪關進入大明西北地區,畢竟嘉峪關經過先前的那番激烈的攻城戰后城防能力大為降低。
可如果嘉峪關的守軍提前得之李云天到來的消息,那么肯定會嚴加防守,只要他們能把李云天拖在嘉峪關兩天,那么溫都就能率軍趕到,對其進行前后夾擊,必能將李云天等人一舉擊潰。
即便嘉峪關的守軍只能堅持一天,那么李云天入關后也會遇到麻煩,因為駐扎在酒泉城的帖木兒帝國和北元軍隊肯定會全力阻截。
“將軍,下令追擊吧,只要把忠武王抓住咱們就能騰出手來全力對付大明在蘭州的大軍。”其余的將領紛紛贊同那名粗壯將領的提議,都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抓住李云天。
“諸位,你們想過沒有,忠武王如此精明的一個人,為何會透露他的去向?”溫都環視了一眼現場的眾將領,眉頭皺了皺后不動聲色地問道,“咱們從去年就開始與忠武王打交道,他真的是一個行事張狂的人?”
屋子里的將領們聞言頓時語塞,相互間面面相覷,很顯然行事沉穩的李云天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難道這里面有不為人知的隱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