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史,果然不愧是金榜題名的進士,這曲詞寫得實在是太妙了。追莽荒紀,還得上。讀蕶蕶尐說網”醉月樓的一間廂房里,憐香望著手里李云天寫的曲詞,不由得開口贊道。
“憐香姑娘,在下覺得姑娘在唱的時候如能加上一些身段,那么無疑就完美了。”李云天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這曲詞又不是他寫的,沒什么好值得炫耀。
“嗯。”憐香莞爾一笑,微微頷首。
隨后,在李云天的指導下,憐香邊練習著曲詞邊擺著各種輕柔的身段,以配合曲詞的演藝,她的心中感到很驚訝,萬萬沒有想到李云天竟然還懂得這些東西。
雖然李云天在戲曲上只是半吊子水平,可在憐香面前他完全成為了老師級別的人物,似模似樣地糾正著憐香的姿勢。
憐香的嘴角掛著開心的笑意,李云天在糾正她姿勢的時候用手接觸她的身體,她于是故意出錯,這樣兩人就能近距離接觸。
李云天哪里猜得到憐香的心思,有條不紊地盡著老師的職責,在他看來憐香是張克敵的女人,他豈能有非份之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李云天伸手按在憐香的纖腰上幫她糾正姿勢的時候,房門開了,憐香的貼身丫環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面是一套新郎的喜服。
李云天肯定用不上喜服,喜服是給憐香穿的,當作是她的戲服,女扮男裝,與戲曲里的角色身份相呼應,可以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憐香換衣服的時候,李云天立在門外的走廊上等著,等憐香換好衣服,他進入房間后不由得微微一怔。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名嬌俏嫵媚的新郎官,正俏生生地望著他,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新鮮感。
“李御史,小女子的這身衣服還合體吧?”憐香見李云天望著她出神,于是伸開雙臂輕盈地轉了一轉,笑盈盈地問道。
“美艷絕倫!”李云天微微一笑,沖憐香伸出了大拇指,由衷地贊了一句。
憐香聞言咯咯地嬌笑了起來,臉頰上浮現出了一抹嬌羞的紅暈,看得一旁的貼身丫環暗自嘆息,或許只有跟李云天在一起的時候憐香才能笑得如此開心。
當憐香出現在張克敵等人所在的雅間時,屋里的談笑聲嘎然而止,人們紛紛詫異地盯著一身新郎官喜服的憐香,上下打量著這位俊俏到令男人嫉妒的美嬌娘。
說實話,就連李云天也沒有想到,憐香穿上新郎官喜服后會展現出如此迷人的魅力,笑瞇瞇地望著屋子里目瞪口呆的人們,臉上充滿了得意的神色,這可是他的神來之筆,也不知道周雨婷和綠萼等人穿上后會是什么樣的效果。
“各位兄臺,新科狀元李兆廷這廂有禮了。”憐香見現場的人看呆了,于是莞爾一笑,一躬身,似模似樣地向張克敵等人行了一禮。
“妙,妙,憐香姑娘這身裝扮實在是妙不可言!”一名青年率先回過神來,禁不住拍了怕手掌,高聲贊道。
“公子過獎了。”憐香掩口而笑,向那名青年福了一身,嬌聲道謝。
“云天,你可真有一手,憐香姑娘穿上這身喜服簡直美艷不可方物。”傻乎乎地盯著憐香的張克敵回過神來,笑著向李云天說道,在他看來智勇雙全、德才兼備的李云天總是能給人帶來一些驚喜。
“二哥,這與小弟無關,憐香姑娘本來就是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小弟只不過錦上添花而已。”李云天笑著擺了擺手,開口夸贊憐香。
張克敵不由得笑了起來,目光炙熱地望著憐香,憐香如此俊美的扮相使得他的嘴唇有些發干,渾身感到了一股莫名的燥熱。
在眾人期盼的注視下,李云天在一旁的凳子上坐好,把二胡放在腿上,調試了幾下后看向了憐香。
憐香向他微微頷首,示意自己準備好了,李云天于是就有條不紊地拉響了二胡,一股輕快喜慶的旋律頓時**在了房間里。
“為救李朗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中狀元著紅袍,帽插宮花好呀好新鮮哪……”憐香深深吁出一口氣,扭動著腰肢在房間里小碎步走了幾步,然后一臉喜悅地開口唱了起來。
憐香的身姿優雅矯捷,唱腔甜美幽婉,再加上她驚艷的男裝扮相,張克敵等人立刻被這種新穎甜美的唱法給吸引了住了,一個個屏氣凝神,聚精會神地盯著憐香。
“我也曾赴過瓊林宴,我也曾打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誰知紗帽罩哇罩嬋娟啊……”
憐香本就是一名技藝超群的歌舞姬,否則也不會成為了醉月樓的頭牌,越來越融入到所飾演的角色中,當唱完“誰知紗帽罩哇罩嬋娟”后,噗哧一聲掩口而笑,把女子嬌媚的神態演繹得淋漓盡致,看得眾人不由得有些癡了。
“我考狀元不為把名顯,我考狀元不為做高官,為了多情的李公子,夫妻恩**花好月兒圓啊。”隨后,憐香的臉上流露出了羞澀的神色,伸出雙手青蔥玉指比劃為了一對兒的模樣,一副小女子特有的嬌羞。
唱出了最后一句,憐香揮舞著衣袖向張克敵等人福了一身,李云天也把拉弓從二胡的琴弦上移開,笑著站起了身,結束了這簡短而精彩的表演。
“完了?”張克敵等人正看得興起,見此情形不由得微微一怔,顯得意猶未盡的樣子。
“時間倉促,小弟一時間只能準備這么多,還望諸位哥哥見諒。”李云天放下二胡,笑著向張克敵等人一拱手,“如果各位哥哥有此雅興,待小弟寫全了曲詞讓憐香姑娘給各位哥哥演藝。”
“好,一言為定。”一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聞言笑著說道,“屆時為兄就帶著人前來給憐香姑娘捧場。”
這種新穎的戲曲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僅唱腔甜美,而且演唱的時候身姿卓絕,令人眼目一新,心曠神怡。
“對,屆時一定前來給憐香姑娘捧場。”其余人聞言紛紛開口附和,大家都被憐香的唱腔和身姿所折服。
李云天望著神情興奮的張克敵等人,眼前不由得亮了一下,他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潛在商機,如果通過憐香把黃梅戲引入京城,那么絕對大受歡迎,成為人們一種新的消遣方式。
隨之而來的就是開戲院,正式將黃梅戲包裝面市,戲院里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不僅能吸引京里眾多的權貴,而且還能使得戲院成為一個新的上流社會的交際場所,這才是李云天所需要的。
酒宴結束后,李云天照例回家休息,自從在白水鎮被鄭婉柔擺了一道后,他就再也沒在外面過夜。
況且他現在是御史,是大名的言官,所謂打鐵還需自身硬,不能給外人留下任何攻擊的把柄。
望著李云天離開的背影,憐香的雙目中滿是黯然的神色,經歷了今晚的事情后她對李云天的**慕之情愈濃,難道他是嫌棄她出身風月之所,這才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過,想到李云天答應寫出曲詞讓她來演藝,憐香的心中又升起了無限的憧憬和期望。
李云天用了七天的時間,連夜將《女駙馬》的曲詞寫了出來,然后送到了醉月樓給憐香。
憐香沒有想到李云天寫的曲詞并不是她一個人唱的,里面還有不少其他的配角和龍套,是一出完整的雜劇,心中頓時倍感驚訝,無法料到李云天竟然在雜劇上也有如此的造詣。
如此一來,單單憐香一個人肯定是不夠的,于是憐香又找來了醉月樓的姐妹們一同參與了進來,眾女無不被精彩曲折的劇情所吸引,饒有興致地投入到了彩排中。
在與憐香接觸的過程中,李云天無意中發現她頸部纏著繃帶,只不過由于衣領擋住而不被人輕易察覺,好像受了傷的樣子。
李云天對此不由得感到頗為詫異,有張克敵罩著,憐香無論如何也不會受傷,否則張克敵早就炸了鍋了。
難道憐香的傷是張克敵造成的?李云天隨后想到了一個可能,雙目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不過這只是他的一個猜測,又不好開口詢問憐香,只能將疑問壓在心底。
與此同時,李云天在明新報上開始以明新館主的名義連載《女駙馬》的故事。
故事的橋段在李云天看來非常普通,女主角馮素貞出身書香門第和男主角李兆廷青梅竹馬,雙方父母訂下了親事。
后來李家遭遇大變,一貧如洗,李兆廷來馮家借錢上京趕考,豈料馮素珍的繼母嫌貧**富,逼李兆廷退婚。
馮素珍堅貞不屈,對李兆廷一往情深,約李兆廷后花園相會,私贈白銀一百兩助他進京趕考。
不料,被馮素珍繼母察覺,帶人抓住了李兆廷,污蔑他盜竊錢財,買通縣官打入了大牢,并將馮素珍許配他人。
馮素珍寧死不從,女扮男裝逃家進京找親大哥、前科狀元馮少英為李兆廷伸冤,可惜馮少英被皇上派往了外地巡按地方。
萬般無奈下,馮素珍冒名頂替李兆廷應試,結果一鳴驚人,被皇上欽點為狀元,繼而招為駙馬。
新婚之夜,馮素珍遲遲不肯就寢,引發了公主的懷疑,進而向公主坦白,惹得公主大怒。
經過一番曲折后,皇上赦免了馮素珍的欺君之罪,收其為義女,讓其與李兆廷完婚,同時把公主許配給馮少英。
不過,這看似簡單的故事情節卻非常符合人們的胃口,離奇曲折的情節、精采絕倫的內容再加上才子佳人的搭配,以及女狀元和女駙馬作為噱頭,立刻在京城引發了轟動,一炮而紅。
尤其是那些年輕的男女,更是對故事尤為著迷,男人們想著能娶到像馮素珍這樣的德才兼備的娘子,而女人們則希望能成為馮素珍那樣的情義無雙的才女。
就在人們感慨《女駙馬》的動人情節時,京城南城的一個繁華地帶,一個工地低調開工,九州商會將在這里建立一座吃喝玩樂于一體的商社,這個商社的核心就是一座豪華氣派的戲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