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縣,你有何事?”見李云天又一次開了口,范如海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故而不動聲色地問道。親,眼&快,大量免費看。
“巡鹽大人,白得財和那些差役所言的真偽現在還沒有證實,恐怕秦判官現在心中不服。”李云天抬頭望向范如海,沉聲道,“不如證實了他們的口供,屆時秦判官也無話可了。”
“如何證實?”范如海的眉頭微微一皺,難道李云天要對白得財等人動刑?
“巡鹽大人,本官認為,一個謊言需要用千百個謊言去掩飾,也就出會露出千百個破綻,至于他們是否了謊,等下便可知分曉。”李云天微微一笑,鄭重其事地回答。
“你們既然認為剛才所言為真,可敢簽字畫押?”隨后,李云天看向了白得財和那些差役,神情嚴肅地問道。
“人愿意簽字畫押。”白得財沒有絲毫由于,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的們也愿意。”那些差役則面面相覷了一番,那名頭目這才了頭,顯得有些顧慮。
范如海見狀揮了一下手,白得財等人就相繼在供詞上簽字畫押,按下了各自的手印。
秦判官的雙目禁不住流露出一絲期盼的神色,祈禱著李云天能揭穿白得財一行人的謊言。
他的心里現在是五味雜陳,萬萬沒想到自己活命的希望竟然會落在李云天的身上,而昔日那些稱兄道弟的同僚一個個巴不得他成為替罪的羔羊。
方青的臉上陰晴不定,弄不明白李云天這是在搞什么鬼,不過他顯得心神不寧,李云天給了他一種無形的壓力。
石成安坐在那里不動聲色地品著茶,眼神有些飄渺,像是在想著什么心事,如今這件事情的牽連越來越大,他開始擔心事情不好收場了。
現場的人們交頭接耳地低聲在那里議論著,誰也想不到事態會發展到這一步,使得鹽道衙門的兩個正七品的官員相互攻訐,天知道后面還會不會牽連出更大的官員來。
尤其是人群中的魏德光,更是面無血色,事情再往下查的話,那么勢必扯出魏振南,他已經因為**周雨婷被候爺府的護衛給抓了,要是再陷進這件事情中來,可就必死無疑了,連家里也鐵定會被牽連到。
鹽商總會會長楊慕恩若有所思地盯著李云天,原本他認為李云天只是想借著候爺府的聲勢來向鹽道衙門討個公道,現在看來他錯了,李云天除了把韓虎喊過來壓陣外并沒有干預范如海審案,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的流程在走,任由誰也挑不出來毛病。
他也沒有料到,看似范如海已經掌控了現場的局勢,可李云天三言兩語間就把形勢給翻轉了過來,使得鹽道衙門一步步地走向了被動,能有這份心計的年輕人著實不簡單。
“李知縣,你準備如何來辨明他們所言真偽?”等白得財等人簽字畫押完畢,范如海向李云天道。
“巡鹽大人,請稍等片刻。”出乎范如海的預料,李云天并沒有提審白得財等人,而是沖著他微微笑了笑,也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盤。
既然李云天要等,那么范如海就陪著他,反正也不差這一會兒時間。
莫約一盞茶的工夫后,正當人們在那里聲議論著的時候,李滿山走進了院子,向他微微頷首。
“巡鹽大人,下面的案子可否由本官來問?”與周雨婷和韓虎寒暄著的李云天見狀,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向慢條斯理地品著茶的范如海道。
“李知縣請便。”范如海的眉頭微微一皺,頭答應了下來,隨后放下茶杯,想看看李云天做些什么。
院子里嗡嗡的嘈雜聲逐漸平息了下來,人們紛紛望向了李云天,等待著他來審案。
李云天向李滿山揮了一下手,李滿山就快步離開了,很快就領來了一對三十歲左右、衣著簡樸的夫婦,幾名軍士跟在后面。
此時秦判官、方青和白得財等人已經被帶下,由巡鹽御史衙門的士卒和揚州衛的軍士共同看押。
面對著現場眾人,那一對夫婦神情驚惶,慌忙跪在了范如海的案桌面前。
“本官問你,你們二人姓甚名誰?哪里的人氏?”范如海有些不解地望向了李云天,不清楚他傳來這一對夫婦有何用意,李云天沉聲問道。
“的白得福,這是的婆娘張氏,我們都是揚州人氏。”夫婦中的那名男子連忙回答。
聽得“白得福”這個名字,院子里的人頓時明白了他的身份,原來是白得財的兄弟。
范如海的嘴角禁不住流露出了一絲苦笑,他此時已經清楚了李云天的意圖,石成安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很顯然李云天不會憑白無故地把白得福夫婦喊來這里。
“你可認識白得財?”李云天不動聲色地望著白得福。
“認識,他是的兄弟。”白得福連連頭,狐疑性地問道,“大人,他又闖禍了?”
“本官問你,白得財昨晚幾時回家,今早又是幾時離開的?”李云天沒有理會白得福的問題,沉聲問道。
“稟大人,他昨晚在**里賭了一晚上的錢,今天一早才回來,睡到下午才離開。”白得福想也不想,隨口道。
“你確定他今早回來,下午才離家的?”李云天神情嚴肅地追問。
“的確定,他早上回來的時候嚷嚷著餓了,讓的婆娘給他做飯,下午走的時候又纏著我娘要錢,是的婆娘拿了幾十文錢給他,他這才出去喝酒。”白得福肯定地回答。
“是這樣嗎?”李云天扭頭看向了白得福的妻子張氏。
“嗯。”張氏應了一聲,隨后驚慌地低下了頭,她一個婦道人家如何見過眼前的這種陣勢。
“張氏,本官問你,白得財離開家的時候身上有多少錢?”李云天面無表情地望著張氏。
“稟大人,他昨天晚上在**輸了一干二凈,走的時候只有民婦給的幾十文。”張氏抬起頭,有些怯生生地回答。
“你們二人所言可否屬實?”李云天掃了白得福和張氏一眼,沉聲問道。
“稟大人,的夫婦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絲毫的欺瞞。”白得福夫婦聞言連忙以頭觸地,誠惶誠恐地道。
李云天隨即一揮手,讓兩人簽字畫押,然后被帶了下去。
在現場眾人的注視下,李云天相繼傳召了白得財昨晚所在**的打手、賭客以及白得財早上回家時路上遇見的幾個街坊。
這些人紛紛表示,白得財在**里玩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了才回家。
此時此刻,大家都清楚了李云天的用意,如果白得財上午在家睡覺的話,那么他又豈會路過金鋪,看見里面的周雨婷等人?
也就是白得財先前撒了謊,他根本就沒有去金鋪,也自然沒有見過周雨婷等人,更不可能向鹽道衙門舉報了。
得到了那些人的口供后,李云天把白得財、秦判官和方青傳了上來,三人還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不過方青從眾人看向他的眼光中隱隱約約意識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妙。
“白得財,本官再問你一次,你今天可曾經過金鋪門前?”李云天冷冷地望著跪在那里的白得財。
“人確實是去過。”白得財毫不猶豫地就了頭,他本是一個無賴,撒謊乃是家常便飯,可謂輕車熟路,手到擒來。
“本官問你,你平常作何營生?收入如何?”李云天并沒有揭穿白得財的謊言,而是不動聲色地問道。
“大人,人平常做些買賣,幫幫別人的忙,所賺的錢剛剛夠養家糊口而已。”白得財聞言有條不紊地回答,實際上他平常里游手好閑、好逸惡勞,又喜歡賭錢和喝酒,平常就靠家里養活,哪里做過什么買賣。
“剛才你哥嫂前來已經前來作證,證明你今天一早才從**回來,直到下午才離開家里。”李云天冷笑了一聲,沉聲喝道,“你告訴本官,既然你人在家里,那么上午出現在金鋪門前的是誰?”
“大人明鑒,人的是真的,人的哥嫂想要謀奪家產,把人趕出去,故而他們陷害人,人昨晚睡在了賭坊,今天還未回家。”白得財臉色不由得一變,連忙狡辯道。
“可賭坊的人你圍在賭桌旁看了一晚上別人賭錢,根本就沒有睡覺,直到早上才離開,難道你一晚未睡,上午還有精力在街上閑逛?”李云天聞言冷冷地問道。
“大人,的正值壯年,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昨晚雖然熬了一晚上,但是精力猶在,故而想看看街上有沒有什么活能接下的,不成想經過金鋪時發現了那幾名與鹽梟有染的女子,因此就去鹽道衙門報官,后來的就回家睡覺,直到下午才起來。”
白得財顯得有些慌亂,眼珠骨碌碌轉了一下后高聲分辯著,“請大人明察。”
李云天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方青要選白得財來當那個舉報人了,此人不僅奸滑無比,而且心理素質極好,看來以前沒少與官府打交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