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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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本官曾經向白水鎮那些災民承諾過,要還他們一個公道,屆時就用你們的血來洗涮你們曾經犯下的罪惡。追小說哪里快去眼快”李云天目光冷峻地望了一眼神情驚愕的王三,起身離去。
“等等,我有一個秘密,與湖口縣縣衙有關,如果說了的話你能否保我妻兒不死。”見李云天要走,王三立刻亂了方寸,沖著他的背影喊道。
“不就是張有德與你有勾結,這也算是秘密?”李云天冷笑了一聲,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伯昭聞言身形一滯,雙目閃過一道震驚的神色,他萬萬沒想到李云天會說出這么一番石破天驚的話來,難道那個內應是張有德!
來不及多想,他快步跟在了李云天的身后,心中掀起了驚濤巨浪:如果李云天明知道張有德與王三有染還對張有德“信任有加”,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那么李云天簡直太可怕了。
“他……他竟然知道。”王三傻在了那里,口中喃喃自語,這可是他唯一能夠與李云天討價還價的東西,沒想到李云天早已經知曉。
說來也有些可笑,雖然王三以前看不起李云天,認為他是一個廢物,不過現在他卻信任李云天,認為他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故而想救自己妻兒一命。
與那些口是心非、表里不一、自私自利的家伙相比,能獨自扛起白水鎮水匪一事責任的李云天的為人顯然更值得欽佩。
可惜,他手里最后一點兒有價值的東西都被李云天無情地摧毀,這使得他不由得陷入了絕望中。
離開地下室后,李云天去了陳伯昭的書房,他知道陳伯昭現在心中有很多疑惑,故而要把一些事情跟陳伯昭說清楚。
“賢婿,你有張有德與王三勾結的證據?”等上茶的侍女退下,陳伯昭關了房門,神情興奮地望著他。
如果劉云天手里有證據,那么張家就徹底地完了,屆時張家在湖口縣的勢力會被連根拔起,這可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
“張有德行事謹慎,肯定不會留下與王三有關的證據,要想置他于死地談何容易。”李云天笑著搖了搖頭,這也是他剛才為何沒有向王三詢問張有德事情的原因。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王三雖然和張有德有染,但都是通過中間人來聯系,根本就不可能對付得了老奸巨滑的張有德。()
“賢婿已經有了對策?”陳伯昭覺得李云天好像胸有成竹,試探性地問道。
“張有德在縣衙經營多年,肯定沒少干違法亂紀的事情,只要把那些事情翻出來,他照樣難逃一死。”李云天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一杯熱水喝了一口,有條不紊地說道。
“那他勾結王三的事情就這么算了?”陳伯昭清楚李云天的意思,顯得有些不甘心,如果勾結水匪的罪名能定的話那他就太解氣了。
“岳父大人,張有德違法亂紀的事情一旦東窗事發,那么勢必牽涉縣衙不少人,這件事情已經是九江府的一個大案,如果再把他勾結王三的事情扯出來,屆時不僅湖口縣要被鬧個天翻地覆,連九江府也會發生一場地震。”
李云天笑了起來,放下手里的茶杯說道,“小婿剛上任就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肯定會被人看成是一個瘟神,以后在官場上難免被孤立和排擠。”
陳伯昭聞言點了點頭,自古以來官匪勾結就是朝廷的大忌,也是僅次于謀反的重案,朝廷會派御史下來嚴查。
作為湖口縣的上級,九江府難辭其咎,首當其沖,保不準要掉幾個烏紗帽,這對李云天以后的仕途沒有任何好處,沒有哪個官員會喜歡與鋒芒畢露的同僚共事。
“為了剿滅王三那幫水匪,小婿懇請岳父大人助小婿一臂之力。”見說服了陳伯昭,李云天語鋒一轉,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賢婿有事盡管開口。”陳伯昭微微一笑,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他有些好奇李云天如何對付狡猾兇悍的水匪。
“小婿聽聞岳父大人在鎮外有一個倉庫,用來堆放生意上的貨物,小婿想請岳父大人幫小婿做一個局,引那些水匪上鉤。”李云天微笑著望著陳伯昭,他上次是在白水鎮受到水匪的羞辱,那么這回自然也要在白水鎮把這個場子找回來。
“賢婿,我要做些什么。”陳伯昭感覺李云天要謀劃一件大事,饒有興致回答。
李云天于是湊過身去,低聲向陳伯昭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陳伯昭連連點著頭,雙目流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只要這個計劃能成功那么王三這一伙水匪將遭受滅頂之災。
“老爺,有人在門外喊冤,你看這事兒怎么辦?”第二天上午,李云天正躺在床上睡懶覺時,陳凝凝從門外走了進來,輕輕推了推他。
“朗朗乾坤,哪里有那么多的冤情。”李云天睜開惺忪的睡眼,就勢把陳凝凝拉進了懷里,笑嘻嘻地說道,“來,讓老爺親一個。”
“老爺,妾身說的是真的,院門口跪著一家人,手里高舉著狀子。”屋里的侍女見狀紛紛掩口而笑,陳凝凝臉頰上一紅,連忙推開了李云天。
“真是掃興,有冤去衙門擊鼓去,跑到這里鬧什么鬧,讓人連覺都睡不好。”李云天伸了一個懶腰,一臉不情愿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嘴里發著牢騷。
陳凝凝無奈地笑了笑,伺候李云天洗漱穿衣,如果到湖口縣縣衙鳴冤有用的話,對方何必要來這里?況且他在這里,那些人當然要來這里找他了。
“老爺還沒吃早飯呢,吃了早飯再去吧。”等李云天穿戴整齊,陳凝凝拉著他就往院門口走,李云天邊走邊說道。
“老爺,這件事情解決完了你想吃什么妾身就給你做什么。”陳凝凝沖著他微微一笑,現在門口可有不少人看熱鬧,李云天出去的越晚對他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越不好。
李云天無奈地打了一個哈欠,被陳凝凝拉著去了院門口,一路上的家仆和丫環見狀紛紛竊笑,看來陳凝凝已經把縣太爺吃得死死的。
快到門口的時候,陳凝凝松開了李云天,放緩了腳步跟在李云天的身后。
在家里她和李云天怎么嬉鬧都無所謂,到了外面李云天可是堂堂的縣太爺,要有縣太爺的威嚴,因此她當然要走在李云天的后面。
陳宅大門口守著十來名五大三粗的壯漢,有陳家的家丁也有縣衙站班的衙役。
一群穿著粗布衣服、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跪在大門外,老老幼幼十來口子人,領頭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消瘦老頭,手里高舉著一個狀子。
此時已經有不少百姓聚在四周看熱鬧,在那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不等李云天走到門口,十幾名痞子模樣的年輕人從人群中竄出來,沖著那些跪在門前的人連踢帶踹,嚇得里面的小孩嚎啕大哭起來。
“老不死的東西,趕快滾,再不走的話老子送你上西天。”一名臉上有道刀疤粗壯男子消瘦老頭手里搶過狀子,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惡狠狠地警告道。
“你們憑什么打人!”一個跪在消瘦老頭后面的年輕后生見狀,爬起來就沖向了那個刀疤臉。
很可惜,他沒走幾步就被兩名混混打翻在地,按在地上拳打腳踢起來。
“把他們趕走。”刀疤臉揮了一下手,他帶來的那些混混就粗魯地驅趕著那些鳴冤的人。
“住手!”李云天覺得事情變得意思起來,于是故意放慢了腳步,他身后的陳凝凝見刀疤臉竟然對那些老人孩子大打出手,禁不住面色一寒,快步幾步超過了他,沖出門口俏面含霜地嬌喝了一聲。
“夫人好。”刀疤臉正色迷迷地對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上下其手占著便宜,扭頭一看是陳凝凝,連忙放開了那個少女,點頭哈腰地向她說道,“夫人,這些刁民膽敢打擾知縣老爺和夫人休息,小的這就把他們趕走。”
“什么時候你能做得了縣尊大人的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這湖口縣的縣尊!”陳凝凝冷笑了一聲,柳眉倒豎地瞪著刀疤臉。
“夫人言重了,小的只是想為縣尊大人出一把力。”刀疤臉怔了一下,隨后訕笑著說道,臉上的神情極為尷尬。
“出力?我看你們是故意敗壞縣尊大人的名聲!”陳凝凝環視了一眼現場看熱鬧的百姓,冷冷地說道,“縣尊大人心地純良,愛民如子,可你們在眾目睽睽下對老幼婦孺施暴,居心何在?”
“夫人,這些人就是一群刁民,縣衙已經審完了的案子他們還妄想上告,擺明了就是想給縣尊大人找麻煩,小的看不過去,這才動了手,請夫人見諒。”刀疤臉沒想到陳凝凝如此厲害,三言兩語就把他給繞了進去,額頭上一下子就滲出了冷汗,滿臉堆笑地說道。
“毆打他人該當何罪?”陳凝凝冷笑了一聲,扭頭望向了一名立在院門口的衙役。
“稟夫人,依照傷情,輕則杖十后釋放,重則杖三十后收監。”那名衙役年近三旬,隨口回答,在站班混差事的人豈會不知道這最基本的刑律常識?
“那還愣著干什么,給老爺每人打二十板子,一大清早地就出這種鬧心的事兒,真是晦氣!”這時,隨著一個不滿的聲音,李云天從院門里信步走了出來,立在了陳凝凝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