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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1.
坐在那里閑聊著,楊果和方貝貝竟然商量了一個小花招,來對付即將到來的琪琪。琪琪在攝影師叔叔的指引之下,晃晃悠悠地來到了房門前,在這之前,小姑娘還天真地以為又是跟村長玩真心話的游戲呢!
推開了門,跟方貝貝一樣,琪琪看到了頭發花白的背影,只不過,她看到的是兩個。盡管只是背影,但琪琪還是一下子認了出來,太熟悉了!
“粑粑?麻麻?”前一聲是驚喜,但后一聲,確實因為心中的疑惑而漸漸變換而成的忐忑。
“是,是琪琪嗎?”楊果蒼老的嗓音,忽然在這個房子里回蕩,也是難為他的,模擬得那么像,影帝恐怕也莫過于此!
“是……”琪琪應著,但她覺得那人跟自己爸爸卻有很大的出入。怎么說呢?覺得好像是爸爸變老了!她猶猶豫豫的,從門口進去,但站在門邊,沒有敢再往前走去。
楊果輕輕地轉身,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時候這么能演,這顫顫巍巍地挪動,仿佛枯老了幾百年的老樹挪動,沒有聲音,但完全可以在耳朵里模擬出那種“咔咔”的難受感。
“過來,讓爸爸看看,看看琪琪!”楊果抬起頭,花白的眉毛,跟琪琪爺爺一樣擰在一塊的抬頭皺紋,還有那黑白相間的灰暗頭發,讓琪琪感到了各種的不適。
但這確實是爸爸!
琪琪內心的呼喚,戰勝了表面的畏懼,她慢慢地挪到了爸爸的面前,小臉蛋上掛著的是茫然無措的表情。終于,小姑娘拉到了爸爸的手,還是以前那么溫暖的體溫,但為什么,爸爸才幾天時間,就變成了這樣?
方貝貝也抬起了頭,她沒說話,因為她的聲音是沒辦法變得很老陳,一說話,就會露陷,所以方貝貝用一種深沉而且蒼老的眼神,微笑地看著琪琪,好像在端詳,好像好久沒有看到了一般。
“粑粑,麻麻,你們,你們怎么了呀!”琪琪到底還是天真得可愛,她的小腦袋里第一反應并不是想會不會是爸爸他們聯手在演戲。
“爸爸,爸爸過來看你和媽媽,然后,然后不小心,和你媽媽走進了一個房間!”楊果假裝很吃力地說道,“這個房間,是被施了很神奇的魔法,外面一分鐘,就相當于里面的一年。我和你媽媽被困在這里,困了三十多年,然后就變得這么老了!”
“啊?”琪琪信以為真了,她抓著爸爸的手,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力氣。
“爸爸和媽媽已經好幾十年沒有看到琪琪了!好想好想你!”楊果用另一只大手輕輕地覆蓋在女兒的雙手上,輕輕地拍了拍。他眨了眼睛,做著悲傷的表情,但就是掉不出眼淚,看來演技還是跟影帝差了那么一點火候。
而琪琪卻被爸爸那么悲傷的言語給觸動了小心靈,她可憐兮兮地抱著爸爸的手,顫抖著聲音問道:“粑粑,你會死嗎?”
“可能會,爸爸老了啊!”楊果好像從劉曄那兒學到了不把女兒弄哭不罷休的壞毛病,他這句話,就成了點燃最后琪琪爆發的情緒的導火索。
“嗚嗚,我不要粑粑死!我不要,我不要!”琪琪思維已經凌亂了,就好像當初楊果在工廠里救她時候那樣,她的控制力比爸爸可是遠遠得要弱。只見她抱著爸爸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了起來。
瞧小姑娘悲慟的模樣,觀眾們都心疼得忍不住要罵楊果兩聲了,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楊果偷偷地笑了起來,他說道:“也不用這么傷心啦,你爸爸現在還好好呢!以后可能老了,會生病死掉,但你也不用哭,因為生老病死,這就是我們的人生啊!”
方貝貝偷偷地,沒好氣地拍了拍楊果的胳膊,嗔怪地看著楊果一眼,好像在說:“差不多得了,別惹出火來!”
琪琪猛烈地搖頭,她難受得鼻子都堵住了,聲音抽噎著說道:“我,我不要粑粑死,粑粑,粑粑死了,我可怎么辦啊?”這話聽得所有人都心酸酸的,從小和爸爸相依為命的琪琪,根本無法想象沒有爸爸在身邊的樣子。
其實她有經歷過,她被綁架、還有楊果重傷不起的那段時間,但那至少楊果還在,還有希望!
方貝貝的淚腺淺,聽到小姑娘好像天塌了一樣傷痛的聲音,她忍不住也紅了眼,掉了眼淚。
“沒有,爸爸還沒死呢!爸爸不是還能再陪你十幾、幾十年嗎?”楊果趕緊將女兒抱起來,擁入懷中,輕輕地安慰道,“等你長大了,談戀愛,找到一個像爸爸一樣能夠保護你的人,然后結婚……”
“我不要,嚶嚶……”琪琪在爸爸的懷里,搖著小腦袋,哭哭啼啼地說道,“我不要長大啦,我不要談戀愛啦,我也不要結婚啦!我要粑粑,嗚嗚,嗚嗚……”
“你呀!”方貝貝嗔怪地瞪了楊果一眼,她換到了楊果前面的位置,將太師椅前移,與琪琪和楊果靠得很近,她輕輕地拉著了琪琪的一只小手。
“琪琪,爸爸和媽媽是會變老的,總有一天,我們都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模樣。”方貝貝另一只手把楊果懷里的琪琪臉上淚水拭去,柔柔地說道,“然后你會變成大姑娘。”
“不要說你不愿意啦!”方貝貝笑瞇瞇地說道,“我和爸爸都很高興看到你的一天天長大呢!就像你以前小小的一團兒,現在都長得這么漂亮了!”
琪琪的哭泣在方貝貝如同輕音樂般柔和的聲音安撫下,漸漸地停了下來,小姑娘眼睛紅紅的,長長的睫毛還掛著淚花。
“你不想看到爸爸媽媽老去,爸爸媽媽也不想那么快變老,但我們會很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不對?”方貝貝微微地笑道,“只要我們在一起,我們的生命就是完整的,是幸福的!”
“可是,可是粑粑變老了,麻麻也變老了!”道理我都懂,琪琪吸了吸鼻子,聲音軟軟地聽到,“我還沒有長大,照顧不了你們。”
琪琪此刻的思維跟之前有了很大的差別,但她推心置腹的這句話,卻勝過了任何一句情話!讓再鐵石心腸的觀眾也為之融化成了一碗暖暖的熱茶。
感動,盈滿了楊果和方貝貝的眼眸,也盈滿了整個鏡頭,整個電視機的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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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