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啊。”眼看著對面那些鋪天蓋地而來的,窮兇極惡的游牧騎兵,威廉不由得這樣感嘆——他在事前與他的將軍,幕僚參謀們曾經計算過。以軍隊的火炮轟擊的殺傷來說,對方很有可能在一個照面就崩潰掉。有的參謀甚至期望能夠將那些不便移動的十二磅大炮也拉出來。
如果是提前部署這樣一片炮兵陣地的話,那么這場決戰就萬無一失了。
但是這個明顯錯誤的提議,威廉幾乎沒有思考,就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因為這需要時間,這些火炮的布置陣地需要太多時間,而且也太明顯了。威廉知道對面的敵人的狡猾與決斷。
如果他們看到了帝**的這些火炮。威廉相信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轉頭就走,再不給威廉進行主力對決的機會。在這種情況下,可以快速部署,在臨開戰的時候才拿出來,迅速射擊的騎炮兵,就是威廉最佳的選擇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們還是沒有崩潰啊。
真是值得獎勵。
威廉心里面這么想著,隨后下達了命令——
沖鋒。
與昔班尼汗沒有任何區別的命令,沖鋒。總共十萬騎兵,威廉的禁衛騎兵與四個騎兵師,四個正規哥薩克騎兵旅,十個臨時哥薩克騎兵旅與更多地,以部落為單位組成的游牧騎兵們,毫不猶豫的興奮地吶喊著,怒吼著,向對面的騎兵發起了沖鋒——
這可以說是當前地球上發生的最大的一支騎兵相互沖撞的戰役。甚至在接下來的很長的時間里,都再不會發生一場超過它規模的騎兵對決了。決戰的雙方的名字注定要銘記,鐫刻在歷史之上。
威廉馮赫里福德與他率領的俄羅斯——哥特帝國的騎兵部隊;昔班尼汗與他率領的烏茲別克汗國的大軍。雙方以游牧的方式,在這片草原上進行著決定誰才是真正的草原霸主的戰爭——
火炮仍舊在轟鳴著,得益于威廉的命令,即使騎兵已經開始沖鋒,火炮仍舊在轟鳴著。這些瘋狂的家伙就好像完全不在乎一發炮彈會殺死多少己方士兵一樣。事實上他們也真的不需要在乎這一點。炮兵們集中火力的地方,這一會兒已經從主力,草原軍團的前方變成了那些輔助部隊,臨時哥薩克人與游牧騎兵前方的敵人了——
不需要憐憫他們,也不需要在乎他們。他們理所當然也能接受他們作為炮灰的命運與待遇。對于這些有今天沒明天的家伙來說,戰爭怎么可能不死人呢?身后的火炮削弱了他們的敵人,就算是造成了一點點誤炸,死上幾個自己的士兵,那又能怎么樣呢?
不會怎么樣的。
就是這樣。甚至在赫里福德家族的火槍騎兵們舉起了手中的卡賓槍,一輪射擊將對面的敵人射殺了一片之后。也就是雙方進入了火槍的射程之內——不,應該比這個更接近——因為卡賓槍的射程要比一般的步槍更近一些。畢竟它們的槍管比較短——在這一會兒,火炮仍舊沒有停止射擊——已經完成了三輪射擊的火炮,已經將對面的敵人陣列手車的千瘡百孔。
不斷出現在地上的火球,騰起的蘑菇狀的煙云,每一發都代表著幾名,十幾名,甚至更多的騎兵的陣亡。而這些騎兵與他們的戰馬的死亡,又嚴重撕扯了他們的陣型。
有的人驚駭的停了下來,有的人猛地撞在了前面的騎兵身上,還有的戰馬受驚,無法控制……就是這樣,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敵人的陣型被撕扯的難看的要命。
“畢竟,這些家伙騎乘的戰馬不是經過挑選與訓練的。”
是的,與赫里福德家族,俄羅斯——哥特帝國或者任何一個人類世界的國家都不一樣。現如今的思想,仍舊處于中古時代,仍舊處在冷兵器時代的烏茲別克汗國,他們挑選戰馬忘記了很重要的一條,那就是戰馬對于聲音的恐懼——
馬的聽覺要比人類更靈敏,馬的耳朵也要比人類的更加脆弱。所以說,對于火炮與火槍發出的高分貝爆炸聲,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戰馬很難控制的住自己。受到驚嚇幾乎是在所難免的。
所以說現在,普及火藥武器的數量最多的人類國家,早已經開始注意戰馬的標準進化。
除了原本所需要的各種因素——服從,速度,力量還有耐力之外,對于巨大聲音的抗性也是其中之一,相當重要的元素。非常可惜,那些烏茲別克汗國的家伙并不知道這一點。
被火炮大幅度破壞陣型之后,他們獲得勝利的可能性,就已經微乎其微了。
然而,那些熱血上頭的,憤怒的,驕傲的草原游牧戰士們,卻仍舊繼續怒吼著,向著他們的敵人發起了絕命的沖鋒。
“勇悍啊。”威廉忍不住這樣贊嘆著,盡管他們缺乏必要的訓練以及足夠的紀律性。但是這樣的勇悍足夠保證他們成為這個時代最優秀的兵源——是的,兵源而已。在威廉看來,這些人根本無法稱之為軍隊,僅僅只能稱之為兵源而已。
就好像是所有人看到的一樣,瞬間,在一個照面后,勝負分曉。
正面戰場,也就是俄羅斯——哥特帝國的主力部隊所面對的敵人。
沖在最前面的槍騎兵部隊一個照面,便將對面的游牧騎兵挑翻了一片。對于這種舉世無雙的,沖擊力強大到了令人難以置信地步的士兵來說,沒有什么是他們辦不到的。
盡管在歷次戰爭中損失頗多,然而赫里福德家族的槍騎兵,經過重新訓練與補充后,仍舊維持了超過五千的龐大數量。
在利用難以置信的沖擊力摧垮了對方的第一道陣列后,槍騎兵們迅速拔刀砍殺。難以承受這種殺傷力的游牧騎兵頓時潰散——趁著這個機會,槍騎兵們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戰場。將戰場留給了那些更容易補充,死了更不會覺得心痛的胸甲騎兵。
穿著閃亮盔甲,頭戴普魯士式釘盔的胸甲騎兵們揮舞軍刀,毫不猶豫的砍殺著這些與他們完全不在一個數量級的敵人們。敵人的劣質鐵刀砍上去就是一個缺口,甚至很多時候會干脆的折斷。至于說那些帶著流蘇飾帶,黃銅紐扣,閃閃發亮的盔甲,他們的全力劈砍甚至沒辦法在上面留下一點痕跡——
甚至說他們認識中的破甲武器,那些鐵錘,狼牙棒,斧頭什么的,砍上去也沒有什么用處——胸甲有足夠的弧度可以減震,有足夠的硬度保持不變形,同時胸甲內襯的棉花也足以保證吸收這些沖擊。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非常重要,那就是他們的破甲武器的技術含量與材料同樣不足。
或許這才是這些家伙失敗的原因吧。
對于軀干的猛砍與猛戳幾乎無法產生任何作用。那么在接下來,就只有進攻他們的四肢還有腦袋了——后者非常困難,雖然說,在騎兵戰中梟首,將對方的腦袋切下來滿地亂滾什么的,這個非常非常令人愉快。但是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做不到的,因為那需要的不單單是技術,還有力量。準確的說,是技術與力量二者的結合。只有極少數精銳的騎士才能做到這一點。而至于說真正能成規模的做到這些的軍隊,威廉也只見過黑暗精靈一支而已。
全員騎士,全員擁有極為精銳的武力。是一支剃刀一樣的,令人難以置信的軍隊。甚至某種意義上說,他們是威廉所見過的最強大的戰士,也是威廉見過的最厲害的對手。
想一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與之相比,這些烏茲別克人差的太遠了。
盡管奮力抵抗,但能給赫里福德家族造成的傷亡始終不大,再加上雙方的陣列,訓練,以及武器裝備上的問題,所以戰場中路是突破的最迅速,最快的一支。
當然,在這其中,威廉也起到了不小的效果——始終沖在軍隊的最前方,雙頭鷹旗幟之下,揮舞著長槍與長劍的威廉所向披靡,幾乎可以稱之為世界第二強大的男人的他,即使是單人匹馬也能在大軍之中行動自如,就更不用說身邊多出了一支強大的禁衛騎兵的情況下了。
以威廉的軍隊突擊的速度最快,也最為順利,而眼看著沖在最前面的雙頭鷹大旗,數不勝數的士兵們只覺得心潮澎湃,幾乎有用不完的力氣一樣。
他們也理所當然的奮勇向前,加快了推進的速度。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中路的主力軍隊幾乎是摧枯拉朽一樣,所向披靡。在開戰不過半小時之后,就輕而易舉的車翻了數以千計的敵人騎兵。甚至有不少小部落幾乎在一瞬間,便被威廉的軍隊打得全軍覆沒了。
這樣快的推進速度,這樣可怕的力量,全都是敵人聞所未聞的,強大到了讓人難以置信,強大到了令人窒息,眼看著這樣一支軍隊向著自己的方向,狼頭大纛的方向沖過來,昔班尼汗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攥在了手里一樣。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懼感,讓他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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