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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女素丹法蒂瑪的話音落下,幾名身著黑暗精靈風格,布滿倒刺的精良板甲的衛兵獰笑著,向使者走了過去——
“您會認為人類傲慢而且愚蠢是理所當然的。您會認為我說的是謊言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如果我真的能為陛下說明此事,說出足夠的道理的話,那又如何呢?”看著逐漸向自己逼近的黑暗精靈衛兵。使者看起來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而是不慌不忙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哦……是么?”聽他這么說,女素丹法蒂瑪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然后隨意的揮了揮手。黑暗精靈衛兵們隨即默不作聲的退了回去。與此同時,使者背后冒出的冷汗把衣服都沾濕了。
“那么,我再給你五分鐘。”女素丹法蒂瑪微笑著。
“因為您在大海上最大的敵人已經陷入了混亂之中。倫巴第人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帝國內部。他們沒有力量再與鄂圖曼為難。也就是說,您的海軍,現在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哦……”女素丹法蒂瑪露出了笑容:“這算是個理由。但也僅僅是個理由。姑且不說你的這個消息是否是正確的。就算它是正確的。我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沒有別的目標。我的軍隊的確可以向北,吞并特羅尼卡。但它也可以向南,向西,向東……你的理由,并不是一個好理由。”
“南方的柏柏爾帕夏們的確惹人厭惡,但畢竟,他們是帝國的附庸……至少在名義上是帝國附庸。再然后,北阿非利加的沙漠地區,說實話沒有什么價值。而柏柏爾人的實力不弱。就算能打下來也會有不少傷亡。
同時,西方,與帝國隔海相望的倫巴第人的確是個勁敵。倫巴第半島也非常富庶。然而……那是帝國的核心區域。如果陛下真的要打,姑且不說打不打得下來。就算是打得下來,恐怕也會促使帝國停止內戰。再然后……”
“哼哼……”聽這位使者說出了這樣的話,奧莉薇雅哼哼了兩聲,沒有回答。
是的,她何嘗不知道使者說的是對的。現在的局勢是這樣。她雖然已經擁有了潘諾尼亞平原,擁有了喀爾巴阡,伯羅奔尼撒,安納托利亞,敘利亞和埃及,擁有了美索不達米亞和小半個蔚藍海域,但是除此之外,這個世界還有太多,太多,太多的東西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這讓她由衷的不愉快。
同時無可奈何。
鄂圖曼帝國的擴張,已經進入了瓶頸區。她無法越過喀爾巴阡山地,黑海以及阿美尼亞向北擴張。南方的龐大而貧瘠的沙漠地帶,也完全沒有價值。在西方,她的艦隊與倫巴第人,阿斯圖里亞斯人的海軍交鋒,也是敗多勝少。而在東方,她已經拿到了波斯人最為富庶的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然而在進攻伊朗高原時同樣力不從心。
而且,那里距離帝國的統治中心伊斯坦布爾太過遙遠。就算打下來,也沒有多大意義。
但是特羅尼卡就不同了。與北方草原上的半人馬爭霸,是黑暗精靈的基本國策之一。而現在一個非常,非常,非常有誘惑力的機會就擺在她的面前。
倫巴第人陷入了帝國內亂之中。無暇他顧。半人馬的主力部隊正在與斯拉維人和哥特人鏖戰。或者散落在大草原上,在短時間內無法召集起來。
所以,如果真的按照對方所說的,將蔚藍海域的部分艦隊調入黑海,然后派遣軍隊進攻特羅尼卡地區的話,那么最終的結果恐怕就……
想到這里,女素丹法蒂瑪露出了笑容。心情不錯,心情不錯。原本只是想要聽小丑的表演來著。但卻沒想到讓自己撿到了寶貝。這件事足夠她愉快好幾天的了。
的確……原本帝國的幾個軍區都已經預定。就好像是運轉良好的機器一樣,像是抽調兵力,調換零部件這種事情并不在一個運轉良好的國家機器的考慮范圍之內。
帝國已經變得過于平穩,甚至說平淡。在這種情況下,所有人都只想要守著自己的那一份產業,或者在內部爭權奪利。帝國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什么大的動作了。在海上與倫巴第人的戰爭,在北方與半人馬的戰爭,在東方與波斯人的戰爭,都像是例行公事一樣。成為了這臺國家機器上的一個部分。
這種情況讓女素丹法蒂瑪不滿意,非常不滿意。傲慢的人同時也是自信的人。女素丹法蒂瑪希望自己的帝國能夠繼續擴張,繼續擴張。最好統治整個世界。
“或許,第一步,就是這樣……嗯……沒有錯。喀爾巴阡山地與蔚藍海域都難以征服。但如果能夠占據特羅尼卡,那個地方一面臨海,地勢較高。港灣密布。幾個重要城市都瀕臨海岸。正是最合適的進攻地點。
同時,半人馬又與其他的幾個敵人不同。它是個原始的游牧國家。在軍事上非常強大,但是在根基上卻非常脆弱。很容易崩潰。但同時,它也有著非常大的潛力。
塔爾塔里亞與斯拉維人之間,總會誕生一個勝利者。或者在半人馬分裂之后,斯拉維人再次振興,統一整個大邊境地區。又或者半人馬真正開化,拋棄游牧傳統,像是黑暗精靈一樣,建立一個強盛的異族帝國。
而無論最終結果如何,對于鄂圖曼的黑暗精靈來說都是一個大的威脅。
“吞并特羅尼卡。進可以將大邊境地區全部納入掌控之中。退可以在塔爾塔與斯拉維人之中埋下一顆釘子。無論如何,這個計劃的確有效,而且的確有用。”
在經過了一番合計之后,女素丹法蒂瑪已經做出了決定,并且下定了決心。
當然,在表面上,女素丹法蒂瑪仍舊慵懶,仍舊沒什么興致,仍舊對使者不屑一顧:
“所以說,你們的目的,是要帝國的大軍去進攻特羅尼卡。”
盡管在之前,雙方的所有言語都是圍繞著這個話題展開的。但女素丹法蒂瑪好像覺得使者是白癡一樣。又不放心的家了一句。
“是的。”使者既沒有對女素丹法蒂瑪的智商抱有懷疑,也沒對自己的智商抱有懷疑。
“那么……你們的代價呢?”女素丹法蒂瑪問道:“我記得……嗯……對了,你的身份。我差點忘記了。你的身份,是誰派你來,對我說這樣一番話的呢?帝國皇帝?羅馬教宗,還是什么人?”
不要奇怪女素丹法蒂瑪為什么不知道使者的身份——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將這次召見,當成是正式的外交活動。她只是隨便給她的臣子們吩咐了一聲:自己有點閑得慌,想要娛樂一下。再之后,她的臣子們就將他給帶上來了。
再然后,這個使者也不像是其他一些使者那樣,會謙卑,會說客套話,或者會奉承自己。他一開口就很老實的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然后是一整套的分析。再之后,又將大量表明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的情報呈交上來。最終打動了女素丹法蒂瑪。
然而女素丹法蒂瑪仍舊不知道他的身份。
于是,使者略帶一點自傲的說出了他的主使者:
“伯爵。”
使者的回答,讓女素丹法蒂瑪真正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伯爵?”就像是不相信一樣,女素丹法蒂瑪重復了一下這個詞。
“是的,邁斯提亞公爵之子,威廉·馮·赫里福德,伯爵。”
“……哦?”在使者正式將威廉的全名說出來之后,女素丹法蒂瑪仍舊半信半疑。不過很快,隨便的笑容就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臉上:“是么,那么,就當是這樣好了……你的主人派你過來。要求我的幫助,那么他做好了付出代價的覺悟了么?或者說,她準備如何迎接帝國前往特羅尼卡的大軍?”
“非常抱歉,沒有。”使者的回答與之前一樣簡單直接。但是女素丹法蒂瑪卻覺得,這一回自己沒辦法再欣賞了。
“伯爵說了,他只是給陛下出個主意,然后送給陛下一些情報。陛下接下來想要做什么,都跟他沒有關系。您去打特羅尼卡也好,不去打也好。伯爵都可以接受。這從一開始就不是一樁買賣。不是他出多少錢買您的援軍。更不是他求著您去救他。或者,反過來,伯爵還說了,是您欠了她一個人情。特羅尼卡就是他送給您的禮物。”
聽到使者說的這樣義正言辭,或者說厚顏無恥的話,女素丹法蒂瑪終于愉快地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你很有天賦,我是說講笑話的天賦。同時你的膽子也很大。或者說……嗯,很忠誠?正事到此為止,我還有別的話想要問一問你。究竟是誰給了你這么大的膽子。讓你敢這樣對我說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