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8.
顧小凡提出這種條款，究竟有什么用意？
約瑟夫也在思考顧小凡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一直在打量顧小凡的表情，想從中找出一些端倪來，卻發現這個中國小子目光卻是炙熱而坦然，沒有一絲的虛偽做作，難道他真的只是想提高自己的爵士鼓水平，想親自演出所有爵士鼓的戲份嗎？
如果他顧小凡真敢真是這么想的，約瑟夫心里就更加反感他了，這個中國小子太狂妄了，竟然以為自己想憑借他這樣的外行，能在電影里演出所有爵士鼓鏡頭嗎？
“顧導演，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用替身演員，也不打算用錄音，而是要現場采音嗎？用自己現場真實的鼓聲來錄制到電影中”約瑟夫瞇著眼睛問顧小凡。
“當然，要不我也不會來朱莉亞音樂學院了。”顧小凡滿臉的理所當然。
如果是普通的商業電影，可以用剪輯與鏡頭的手法來加入替身同樣能演出不錯的效果，可這次他面對整個好萊塢最頂尖的對手，來不得半點花架子，想要爭取戰勝對手，唯有用遠超對手的表演方式，只屬于他顧小凡的方式。
這也是他選擇音樂題材的主演原因之一。
“我們學院確實擁有全美國最高的爵士樂教學水準。”約瑟夫點了點頭：“但是為了這部電影好，你必須用替身，否則光靠你的水平，恐怕很難演出爵士鼓的精髓。”
“所以我現在讓各位教導我，不是嗎？”顧小凡針鋒相對地望著約瑟夫。
“那如果到最后，我用盡全力還是教導不好你呢？你能同意用我的學生當你的替身，并在字幕上打上他的名字嗎？”約瑟夫面無表情提出自己條件，他心里早就有了這個打算。
旁邊的徐副導演與與負責場務的軍迷劉都驚呼出來：“這怎么能行～！？”
電影中在任何有動作戲，技術橋段的戲份中，演員們幾乎都是要使用替身，這是電影業秘而不宣的規則，但是替身演員就是替身演員而已，結尾字幕上絕對不會打出“某某角色的替身演員XXX”。
因為這不單單會讓觀眾最后有種被欺騙了的感覺，也會讓各個獎項評審們覺得演員是在作弊。
如果你擺明有一個替身，那么那么多精彩的戲份，你是演的還是替身演的？獎項該給你還是給替身演員？
替身究竟演了多少，而你又演了多少份額，這是根本說不清的事情。
就像是安迪·瑟金斯在《魔戒》，《金剛》，《猿星崛起》中用動作捕捉表演的那么出神入化，但是其中因為有“動畫師”調整表情，哪怕只調整了一個眼皮的抖動，奧斯卡評委就永遠不給他頒發表演獎，依據就是“無法分辨角色表演是出于安迪·瑟金斯，還是電腦動畫師的調整。”
與同樣的道理，替身演員是永遠無法與角色掛上名字的。
遇到這樣的情況，導演只會用各種剪輯的手法，把替身的動作加入到演員的表演當中，讓人看不出來使用過替身，替身也會簽訂嚴格的保密協定，絕對不會透露半點信息。
一旦把替身名字掛上角色后面，那就等于宣判了主演就幾乎自動放棄各種表演獎項了，自然其中也包括奧斯卡獎了。
可以說，約瑟夫教授提出的條件，是任何演員都不可能答應的，何況顧小凡這部電影就目標就是奧斯卡……
可出人意料的是，顧小凡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竟然直接點了點頭道：
“當然，如果我達不到表演電影中那些爵士鼓戲份的標準，我當然得用替身，我不會做犧牲電影的效果來成就自己這種傻事，但是……我要強調，約瑟夫教授，你作為藝術指導必須為此盡全力教導我。”
對于顧小凡來說，他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超越原版中的用替身表演的演員，超越所有人的預期，超越他自己的極限，如果做不到這些，別說什么奧斯卡評委與業內同行了，連他自己都不會滿意。
這也是他選擇約瑟夫擔任藝術指導的原因。
因為這個“天生亞裔歧視者”絕不會虛偽的稱贊他，也不屑于耍小花招在藝術上欺騙他，只是會鞭撻他，用盡一切光明正大的手段來證明他這個中國人不行……
這樣，才能保持他約瑟夫心目中爵士樂是屬于黑人與白人的藝術。
也正是因為這樣，約瑟夫才會是這部電影最需要的藝術指導。
可顧小凡這樣表態，著實讓現場的人們都吃了一驚，大部分人都覺得顧小凡有些盲目自信，不過也有一部分人認為顧小凡可能真的是身懷絕技。
畢竟顧小凡可沒說“要比爵士樂團的鼓手打的好”他說的只是勝任“電影中的爵士鼓橋段”而已，只要顧小凡水平不差，只要把電影中爵士鼓的戲份改得簡單一些就可以嘛，畢竟他是導演兼編劇嘛。
約瑟夫聽著臉色陰晴不定，似乎還是不太相信，又打量了顧小凡一邊確認道：“你是真的接受我們爵士樂團的管教嗎？”
顧小凡還沒有說話，一直旁邊沒有作聲的周閏發，這時候才帶著溫文儒雅的微笑，上前一步保證道：
“約瑟夫教授，你可以按照顧導演的話來，我用我的人格擔保，顧導演是一位說一不二的紳士。”
周閏發在這兩年里，時常來學院里的學習，人緣與風評非常好，幾乎對每位學員與教授都非常友善，完全沒有明星的架子，在各個節日還經常送全校的師生一些小禮物，在這些年輕的音樂家與教授們心目中是一個非常有風度的明星。
既然發哥都提顧小凡保證了，約瑟夫也沒什么話說了，只是對奈奈揮手：“三號大提琴手，還愣著做什么，開始訓練新人吧。”
看這奈奈甜甜地應了一聲走過來，顧小凡這時候才知道，那個氣焰囂張的學生會長內田奈奈，竟然只是爵士樂團的三號大提琴手……
他轉頭望去，才發現整個爵士樂團，7，80號學生中，竟然只有奈奈一個亞洲面孔，難怪說爵士樂不是中國人的地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