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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4.
顧小凡雖然有在煽動她的意思，但是其實心里并沒有覺得自己在騙小姑娘。
因為他剛才已經打開了系統評測，鄧紫琪的表演數據是，情感控制力是41，專注力83，肢體61，外形79，臺詞87……
雖然這個系統是演技評測，不能評測唱歌技巧，但是這么強的專注力與臺詞評分，絕對是一位好歌手的素質，當然，這么低情感控制力是不適合演戲的，不過對于歌手來說，情感恰恰是并不需要太過控制，反而是越投入越不去掩飾越好，這樣才能唱得情真意切，
而鄧紫琪在歌手最重要的專注力上，與并不輸于都是數據85上下的其他歌手，甚至外形也是7位競演歌手中最好的。
真正令顧小凡有些意外的是她的臺詞評分，是出奇的高，這證明她的咬字非常有表現力。
“顧……顧導演……可以開始了嗎？”鄧紫琪被顧小凡煽動地熱血沸騰，不由問道。
“恩……”顧小凡對樂隊比了個手勢，早已經拿到譜子的樂隊，也開始了前奏。
鄧紫琪拿著歌詞譜，慢慢地隨著旋律唱了起來：“多少人走著，卻困在原地，多少人或者卻如同死去……”
顧小凡在旁邊仔細地聽著，樂隊的樂手們都不禁微微互相看了一眼，咦……這小姑娘唱得不賴嘛，嗓子真不錯，節拍，律動都很好，音準極為準，好像是錄唱片里的一樣，很有水平嘛。
他們都有些驚訝，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新人，為什么會唱得這么好？
可顧小凡微微皺眉似乎不太滿意的樣子。
他看過資料，這鄧紫棋成長于一個音樂世家，母親是上海音樂學院聲樂系畢業生，外婆是的教唱歌的，舅父拉小提琴，外公在樂團吹薩克斯風。
小姑娘5歲時便開始嘗試作曲及填詞，7歲時參與教育電視的演出，13歲完成了8級鋼琴，這要是唱歌音還不準的話，還就出鬼了。
“接著唱，你隨便唱，換換唱法，找找感覺。”顧小凡對唱完一遍的鄧紫琪道。
鄧紫琪點了點頭，繼續反復的唱著，連著唱了十幾遍，都與第一遍差不了太多，都不錯，但是卻很平庸，毫無特色。
顧小凡心里覺得奇怪了，怎么……這與他在系統里聽到的鄧紫琪的水平差遠了，她唱歌咬字怎么這么含糊不清，像是心里的情感與歌聲隔著一層紗一樣？
低聲太輕，沒力道，高音又是嗡嗡的很模糊，一點都沒有顧小凡預期中的那種效果。
顧小凡想了想，猜是不是她太緊張了，新歌沒熟練的緣故呢，于是道：“小鄧，你先停停，你不是出唱片了嗎？你把你唱片里的主打歌，唱著我聽聽。”
錄音棚千錘百煉的作品，應該能聽出她的真實水平吧。
鄧紫琪顯然聽出了顧小凡的不滿意，剛剛建立起來的信心又有些崩塌了，趕忙振作精神，選了自己之前的迷你專輯里，一首《回憶的沙漏》清唱出來。
“拼圖一片片失落，像楓葉的冷漠，墻上的鐘默默數著寂寞，咖啡飄散過香味，剩苦澀陪著我……”
聲音一出來，顧小凡心就沉下去了……雖然有進步，但卻與剛才唱的一樣，低音中規中矩，平庸至極……高音呢？
顧小凡耐心地等到了副歌，可結果還是一樣，依然是那么含糊的聲音。
“停下來，停下來……”顧小凡不滿意地擺擺手，直接上了臺。
鄧紫琪強忍委屈著望著他，直到看到顧小凡嚴厲而責備的眼神，終于忍不住了“哇”一聲哭出來，嗚嗚地道：“顧導演……我錯了……我讓你失望了，是我水平不夠……我真的不行。”
“哭個屁！！！再哭我扇你！”顧小凡一聲怒吼，嚇得鄧紫琪一愣。
看這愛哭的小姑娘，頓時嚇得把眼淚吸了回去，顧小凡也才道：“我發現你的發音很有問題。”
顧小凡剛才在系統里又對比了一下，系統里的鄧紫琪的數據與現在的雖然有進步，但是也只是1，2點的提升而已，這并不是歌唱技巧的問題，而是在唱腔上，沒有調整好。
“我總感覺你的發音應該更輕盈，更具穿透力，為什么你唱得這么笨重？”顧小凡問鄧紫琪道。
顧小凡總覺得她說話口音有些怪，像是外國人似的，不過在系統里聽鄧紫琪的歌，她雖然吐字上還是有點含糊不清，但是非常有張力，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鄧紫琪一聽眼淚又嘩嘩的流，委屈地指著自己的嘴巴哭道：“這不能怪我，我小時候沒發育好，左邊顎骨萎縮，上下顎牙齒不能咬合，所有說話時會漏風，舌頭也有點，‘黐脷筋’的舌系帶縮短癥……根據醫生建議，要待至21歲身體停止發育后，才適合施行手術矯正……所以我說話口音有些怪……嗚嗚……”
顧小凡聽著連連搖頭，低頭想了想，連連道：“不對，不對。”又驚喜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樂隊的人在旁邊聽著都哭笑不得，這小導演到底想說什么。
其實顧小凡說“不對”是因為他知道，鄧紫琪嘴巴的咬合問題在未來也沒有改變過，這不原因，他說他“明白了”，是他終于想通了，鄧紫琪現在的毛病了，她唱歌的時候，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一直在用力控制，非常緊繃的要準咬字音，所以才顯得很不自然，只要她能放松，完全不在乎自己這個所謂的“毛病”，就不會有這個問題了。
“小鄧，你是不是一直在意你自己的嘴巴咬合不嚴的問題？”顧小凡望著她問道。
“是，我唱片監制說，我別的都好，就是咬字太難聽了……這毛病，要糾正過來。”鄧紫琪低著圓嘟嘟的小臉，很自卑地道。
“聽他放狗屁！”顧小凡忍不住大罵出來，嚇了在場所有人一跳。
看著鄧紫琪滿臉迷惑地望著他，顧小凡鄭重地開始解釋道：
“這不是你的毛病，這是你的特色！”
鄧紫琪都聽愣了？心想，怎么咬合不準還成特色了？
顧小凡耐心地道：“你看沒看過武俠小說？里面有很多瘸子，輕功反而特別好，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鄧紫琪茫然地搖了搖頭。
“因為他們腿有缺陷，所以他們就盡量去彌補，雙腿的不足，反而令練就了與常人更出色的輕功。”
顧小凡解釋道：“你知道葛尤吧？在華人演員中，葛尤的臺詞功力也是非常有特點，表現力數一數二，聽起來極為特別，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不知道……”鄧紫琪愣愣地搖搖頭。
“原因很簡單，葛尤之所以說臺詞，慢條斯理，聽起來有些有氣無力，卻能那么有意思，并非他特意為之。”顧小凡緩緩地道：
“而是因為葛尤很早就有嚴重的心臟病，與神經衰弱，這兩個病不但導致他頭發年輕的時候就掉光了，中氣也很不足，如果臺詞一說快，他就喘不上氣了，他實在在語速上說不過別人，只能在臺詞表達力上上功夫，久為久之，就形成了獨一無二的慢半拍的“葛式臺詞”。
顧小凡繼續道：“還有莫文蔚，她唱國語歌的時候咬字其實非常的不準，也是因為她有些暴牙的緣故，但是她卻發展出了，那種獨特輕盈，柔滑，跳躍的唱腔……”
“所以……我的咬合問題，不是缺陷……而是特色～？”鄧紫琪一聽到這兩個例子，不由瞪大眼睛好像才明白過來了。
(射手座李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