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黃第490章 陸嶠訓子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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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陸嶠訓子


更新時間:2016年10月14日  作者:有時糊涂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有時糊涂 | 天蒼黃 
《》

490.

“陸兄,倒是這茂源鹽號,來勢不善,不得不防啊。”符眰說道。

陸家根在江南,是江南頭號門閥,但江南門閥在帝都一向弱勢,陸家數代深耕江南,帝都的消息反不太注重,實際也注重不了,中原門閥一向看不起江南門閥,江南門閥整體被看著二等門閥,以陸家在江南的地位聲勢,在帝都也排不上號。

陸堯從帝都傳來的消息中,并沒有關于甄娘的消息,三人的注意力都在顧瑋和福盛鹽號上,也忽視了甄娘和她的茂源鹽號,可就在剛才,符眰忽然想到了這茂源鹽號。

“嗯,”陸嶠扭頭看著符眰,符眰想了想說:“這次拍賣,參加的五個鹽號有三個是本地的,兩個外地的,三個本地的都是新開的,兩個外地的,一個是建業的瀚海商社,一個是彭城,瀚海商社的總號在帝都,到江南后與我們的關系還不錯,掌柜的康成,我估計,他們參加拍賣不過是做個姿態,估計帝都那邊受到壓力。”

“帝都那邊受到壓力?什么壓力?”陸嶠很敏銳,立刻抓住了符眰的話里的要點。

符眰點點頭:“所以,我覺著這事有幾分蹊蹺,瀚海商社為什么要插手鹽田,他們不是不知道我們的態度,可他們依舊去了,可奇怪的是,他們卻沒能拍下任何一塊鹽田,三萬七千兩銀子,嘿嘿,你是知道的,瀚海商社在江南買地建織坊,就花了七八萬銀子,去年,咱們便分紅了八千兩銀子,咱們的分紅只有兩成,他們至少有三萬銀子的進項,三萬七千兩銀子,多嗎?”

陸嶠苦笑下搖搖頭,以瀚海商社的實力,這三萬七千兩銀子還真不多,可隨即問題來了,他們為什么沒能搶下這八百畝鹽田中任何一塊呢?

“既然如此,為什么他沒拿下一塊呢?”符眰自設一問,陸嶠點點頭:“這說明,瀚海商社受到帝都方面的壓力,所以,過來走個過場,來了,是給帝都方面面子,不買,是給咱們面子,對吧。”

符眰點點頭:“另外還有一層意思,便是向咱們示好,那是拐彎告訴我們,這次事情來頭不小。”

“來頭不小?什么意思?”陸嶠有些疑惑。

符眰點點頭:“我這也是剛想到的,陸兄,你想,瀚海商社不是頂不住壓力嗎?誰給他們的壓力?朝廷中關心這事的人很多,可真正會插手的卻不多,所以,我擔心的是,內衛插手了。”

“內衛?!”陸嶠一激靈,神情頓時嚴肅起來,符眰鄭重的點點頭:“這也就解釋了,那天晚上,為何虎賁衛會出現在那叫甄娘的女人的院子里。”

陸嶠思索著了會,正要開口,老總管在外面叫道:“主子,二少爺回來了。”

“讓他進來。”陸嶠胸中怒火陡然點燃,厲聲喝道。

可陸康一點不怕,整了整頭上的布巾,搖搖晃晃的走進去,英俊的面容露出笑容,沖陸嶠施禮:“爹,您來怎么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孩兒好去碼頭接你。”

“哼!你干的好事!”陸嶠在書案上用力一拍,厲聲呵斥道。

“陸兄,別動怒!”符眰連忙勸道,扭頭又對陸康說道:“二公子,這次你做事太沖動。”

“符先生,我那沖動了,”陸康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隨意的說道:“那娘們不知從那來的,居然敢不將我陸家放在眼里!不教訓教訓,我陸家的臉往那放!”

“結果呢?”陸嶠冷冷的問道。

“我哪知道虎賁衛會埋伏在那。”陸康掘犟有無奈的答道。

“你那知道。”陸嶠火氣再也壓不住,騰地站起來,將符眰推開,陸嶠指著陸康大聲叫道:“現在好了,咱們陸家被你這不知道,給架在火上烤了!”

“火上烤?”陸康沒給嚇住,看著陸嶠,半響,笑起來:“爹,那有那嚴重,您這是嚇唬我吧,不就是夜入民宅嗎,使幾個銀子不就完了。”

“你!”陸嶠氣得渾身直哆嗦,指著陸康說不出話來。

符眰嘆口氣,搖搖頭,看著陸康說:“二少爺,這次還真不是嚇你,你爹這次來,就是來處理這事的,本來要沒這事,還可以繼續僵下去,現在呢,咱們不得不讓步,這還得求那顧瑋發善心。”

“發善心?”陸康疑惑不解,看看陸嶠和符眰的臉色,漸漸收起那嬉皮笑容,鄭重的站起來:“這是真的?”

陸嶠氣得轉身坐下,符眰又嘆口氣:“二少爺,這事,唉,我給你解釋下吧,咱們這次對抗的是朝廷,朝廷鹽政革新,想要多收點稅,可咱們想的少交點稅,我們和朝廷僵持的便在此,朝廷想逼咱們接受朝廷的方案,咱們想讓朝廷接受咱們的方案,雙方就此僵持,為了打破僵局,顧瑋搞了這次拍賣。

那個甄娘,以前從未聽說,拍賣前幾天才登記的鹽號,她買下了八百畝鹽田,想就此進入鹽業,可在江南做生意,誰家敢不賣鹽業同業協會的面子,她一個外來女子為何敢如此大膽?”

陸康這下思索起來,符眰接著說:“可她就這樣作了,為什么敢這樣?只有兩個解釋,要么很蠢,要么背景很硬,可以無視鹽業同業協會,二公子,你說會是那個?”

陸康雖然荒唐,可也不傻,臉色立刻變了,隨即又迷惑不解:“可,符先生,這揚州就這么大,還有.....”

符眰不由苦笑下,陸嶠噴出股粗氣,符眰連忙說道:“二公子,不能只看揚州這一塊,把目光放遠點。”

陸康有點不耐,打斷他說:“先生,別說一半藏一半,痛快點。”

“小畜生,不知天高地厚!”陸嶠氣急反笑,怒罵道。

陸康倒無所謂,他已經被罵痞了,符眰連忙安慰道:“陸兄別生氣,二公子剛主事,還不知道其中利害。”

這次陸康倒沒反駁,父親急急忙忙趕到揚州,必是非常嚴重,他雖然在口頭上不服氣,可心底里也有三分擔心。

“二公子,甄娘顯然不是傻瓜,說明她身后的勢力極大,鹽政革新,其中利益極大,帝都那些貴人會不會插手?我想多半會,不但他們,還有兗州徐州豫州,那些門閥,恐怕也是虎視眈眈的,他們一方面盯著朝廷,一方面盯著我們。

所以,我和令尊判斷,甄娘身后恐怕便有帝都那些貴人的影子;另外一方面,我們在揚州頂著,導致鹽政革新遲遲不能推行,朝廷會高興嗎?答案是顯然的。

所以,甄娘的來歷便很令人玩味了,不管她是帝都的貴人派來的,還是內衛派來的,咱們都不能輕視,都不能輕易采取直接手段。

可如果是后者,那就更危險了,說明朝廷正失去耐心,二公子,你知道陳國之事,若朝廷在揚州重演陳國之事,咱們此舉便是將刀送到朝廷手上。”

聽到這里,陸康心里拔涼拔涼,臉色如土,陸嶠看在眼里,心里長嘆,冷聲道:“小子,現在知道利害了!”

“那,那如何是好?”陸康有些慌亂的問道。

“現在就看顧瑋了,”符眰也嘆口氣:“二公子,現在就看顧瑋了,若顧瑋要把事情鬧大,那我陸家就首當其沖,至少福盛鹽號就保不住。”

陸康額頭冒出一層冷汗,他當然知道這個利害,結結巴巴的問道:“先生,這,這如何是好。”

“事情并非完全不可為,”符眰安慰他說,心里更加瞧不起這位二公子:“王兄已經去求見句誕了,希望能挽回。”

“句誕此人好色貪財,應該可以說動。”陸康想起來了,句誕才是欽差正使,而句誕在揚州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掌握中,心中頓時一松。

符眰搖搖頭:“話雖如此,可二公子,此事也沒那么容易,句誕身為欽差正使,負責揚州鹽政革新,若鹽政革新失敗,他要承擔主要責任,所以,此事,即便成功說和,我們也不可能再頂下去,說不定,還要出筆銀子。”

“銀子無所謂,只要他肯要。”陸康更加輕松了,陸嶠冷冷的說:“聽聽,銀子無所謂,好大的口氣,你知道我陸家一年要開銷多少銀子?”

陸康不敢接口,符眰嘆口氣:“陸兄不必著惱,二公子才開始打理家里的事務,要熟悉這些事,還需要時間。”

說到這里,他又轉頭對二公子說:“吃一塹,長一智;二公子也不必沮喪,知道事情之所來,便知道該如何處理,咱們這次即便敗了,也不能完全敗。”

陸康這次很老實的點點頭,陸嶠輕輕舒口氣,看著符眰說道:“幻平兄,你看句誕能壓住顧瑋嗎?”

“不能,”符眰搖頭說:“顧瑋名氣很大,手上還握有證據,即便句誕也無法完全壓住他,不過,陸兄,顧瑋到現在還沒對福盛下手,說明他有所保留,不愿與我們完全翻臉,事情還有可為,等汝霽兄回來便知道了。”

陸嶠點點頭,扭頭對陸康呵斥道:“回你的房間,從今日起,不準踏出府門一步。”

“爹!”陸康不愿,抗聲道,符眰連忙將他推出去,邊走邊在他耳邊低聲說:“二公子,這是為你好,那些人是你派出去的,這顧瑋要是將你暗捕去,事情就完全不可為了,你爹是為了提防萬一。”

陸康這才不再說什么,低著頭回后院去了。

“唉,我怎么有這么個兒子,”陸嶠對返回的符眰嘆道,符眰笑了下說:“陸兄不必擔心,二公子其實還是很聰明的,就是少了歷練,經過此事,今后也知道謹慎了。”

陸嶠嘆口氣:“但愿如此。”

王洪到了欽差行營,很順利的便進到后院,見到句誕。

看到句誕躺在床上,王洪故作感激:“大人身體不好,還來打擾大人,晚生真是汗顏。”

“不說這些,唉,揚州風物雖好,可我這身子骨,唉,不說了,快坐吧,這是內室,不用那么多禮。”句誕有些困難的指指旁邊的繡凳,示意王洪坐下。

王洪也沒客氣,順勢坐下,句誕嘆口氣:“汝霽,你來晚了。”

“大人,現在還不晚,朝廷鹽政革新,旗開得勝,晚生特來向大人道賀。”王洪微笑著拱拱手。

句誕搖搖頭:“那是顧大人的功勞,我心里是有數的,汝霽,你回去給陸嶠說說,朝廷在揚州推行鹽政革新,是下了決心的,若推行失敗,我和顧大人固然要問罪,你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大人說的是,”王洪心中一喜,句誕的口氣明顯有和緩,他立刻接口道:“陸兄剛到揚州,便讓我來拜會大人,就是希望能協助朝廷,完成鹽政革新。”

句誕心里樂了,神情卻象是松了口氣:“如此甚好,你和顧大人去商議吧。”

“與顧大人商議,當然是要的,可大人,”王洪左右看看,小心的拿出銀票,送到句誕面前,句誕故作驚訝:“汝霽,你這是作何!不妥!不妥!”

“大人,這是陸兄托我轉交大人的,”王洪也不隱瞞:“我家二公子作了荒唐事,惹怒顧大人,還請大人多多說和。”

句誕露出為難之色,戀戀不舍的看著那疊金票,嘆口氣:“顧大人那人豈是我能壓住的,汝霽,你太高看我句誕了。”

“大人乃欽差正使,你要說話,顧大人怎么也有所顧忌吧。”王洪說道,堅持將金票放在句誕面前。

句誕想了想便將金票接過來,順手放在枕頭下面,然后對王洪說:“陸康那小子實在太冒失了,那甄娘,嘿嘿,我也不說,反正我是不敢惹她的。”

王洪心里巨震,連忙說:“大人放心,我陸家一定協助她開發好那八百畝鹽田,保證讓茂源鹽號的貨物順利運出揚州。”

“那就好,那就好。”句誕笑瞇瞇的點點頭,王洪發現,句誕的精神越來越好,心里大約明白了,他在心里嘆口氣,一點不敢表示出來。

“不過,這事還得和顧大人商議,”句誕說道:“陸康派來的人,口供都在顧大人手上拿著,說句不客氣的話,要不是老夫不想興大獄,恐怕彈劾陸府的奏疏已經上達天聽了。”

王洪松口氣,趕緊拱手致謝:“多謝大人!”

句誕擺擺手:“唉,顧大人也是識大體的,朝廷現在很困難,塞外草原上胡族不安分,內里流民四起,水災旱災不斷,汝霽,回去告訴陸嶠,要為朝廷分憂,眼光放遠點。”

“大人說的是。”王洪老老實實的應道。

“明白就好,這樣吧,你先回去,我與顧大人說說,看看他的意思,明天,你和陸嶠再過來。”句誕說道。

王洪起身致謝:“多謝大人,晚生這就回去,將大人的意思轉告陸兄,明日,我和陸兄一定再來叨擾。”

句誕點點頭,閉上眼睛,不再開口。

(有時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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